田秀一夜都不曾出門,他點著油燈,一直在輿圖上苦思著破敵策略,直到後半夜實在熬不住的才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夜時間過去,當清晨的第一縷晨光照進房間,田秀朦朧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身上蓋著一床錦被,趙媛坐在他身旁一言不發的盯著他。

“公主,我這是?”田秀還有些迷糊,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頓時覺得有些尷尬。他昨晚還對眾人說自己要思索破敵之策,結果竟然睡著了。

趙媛看著田秀,輕輕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額頭:“夫君為國操勞,您這是累的睡著了。”

“嗯……”田秀聽到趙媛稱呼他為夫君,不由一愣:“公主你剛才叫我?”

“夫君啊!”趙媛用溫柔的眼神看著田秀說道:“曾幾何時,我認為我的夫君是一個懦弱的傢伙,但是現在看來我錯了,您是一個真正勇敢無畏的勇士。”

“呵呵!”田秀笑了笑,說道:“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很怕死!”

趙媛停頓住了,她以為田秀是在開玩笑。實際上田秀的確怕死,他並不是上帝也沒有什麼不死光環,和普通人一樣他也怕死。

田秀默默收起了桌上的輿圖,對趙媛囑咐道:“我走以後,家裡的生意就交給你來經營了,黃紙和肥皂只要你將他們經營好,足以讓你富可敵國。”

這番話有些交代遺言的意思,趙媛也知道田秀此去的兇險。

她點了點頭:“請您放心,我會將您的生意經營好!”

田秀緩緩站起身來,紅著眼睛說道:“我今天就要率領大軍出征了,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趙媛終於是放下了她的公主架子,她站起身看著田秀,堅定的說道:“如果夫君死去,將來我會把你和我埋葬在一起!”

田秀笑得十分坦然:“生當有功掛玉印,死後何復招孤魂!我得走了!”

他站起身子衝趙媛深深地一拜,當他走出院落的時候,楊瑞和已經套好馬車等候多時。所有人都已經披上了甲,持著戈安靜的站在一旁。田秀從他們身邊走過,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無比的堅毅,他們並沒有害怕。

田秀來到院子外面,出乎他的意料,此時院子外面已經站滿了百姓。

有老人有婦孺,甚至還有一些官吏。

站在人群前列的是先前離開田秀的孫禮和他的弟子們,孫禮有些羞愧的看著田秀說道:“我為那天的話向您道歉,請您允許我繼續追隨您。”

田秀看著孫禮,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站到自己身後。

這時,外面的百姓看著田秀開口了:“司寇,您能帶領我們抵禦燕人的入侵嘛?”

迎著百姓們熾熱的眼神,田秀堅定的說道:“我將盡我所能的保護你們!直到流乾我的最後一滴血!”

“出發!”田秀下令道。

田秀並沒有準備戎車,他轉身騎上了一匹高頭大馬,而他的門客們則跟在他的身後。他們將跟隨著他們的主君,去面對一場可能帶給他們死亡的戰爭。

邯鄲的校場之外,兩萬多士卒已經集合完畢,事實上如果不是燕軍的進攻速度過快,趙王還可以徵集更多人手。

當然現在能給田秀統帥的,就只有這臨時徵召的兩萬多老弱病殘。

田秀終於來到了校場上,等他進入校場登上點將臺的時候,哪怕心裡早有準備,他還是感到了震驚,只見校場上站著的大多數是些頭髮花白的老兵,其中還有一些年幼的孩子,他們所有人都是衣衫襤褸,站在寒風中望著他瑟瑟發抖。

能夠容納五萬人的大校場上此刻只有兩萬多人,寒風從每一個人的身上吹過,校場上安靜的出奇。

沒有人為他們統帥的到來歡呼,更沒有人感到激動,所有人都用一個木訥的眼神看著田秀。

田秀握緊了腰間的湛盧,此刻他非常的緊張,北風呼嘯,眾人的臉上都結出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終於,田秀開口了,他並沒有急著開始整訓軍隊,反而對著所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這直接讓校場上計程車卒產生了騷亂,誰也搞不懂田秀這鬧的是哪一齣。

鞠完躬之後,田秀望向臺下站著計程車卒,大聲說道:“首先我很感激各位能在國家最為危急的時候站出來保護我們的國家。記得我曾說過,我們正在進行一場神聖的衛國戰爭,而現在這場戰爭已經到了最為危急的時候。此刻我和所有趙人都必須拿起武器去保護我們的祖國,我承認現在的形勢對我們來說非常嚴峻,可是我們現在所能夠做的,只有拿起我們的武器,堅定的戰鬥到底!”

天氣很冷,田秀說話時不停有哈氣向外冒,底下計程車族們聽得很認真,田秀的話就像火一樣溫暖了他們冰冷的身體。

北風漸漸停了下來,田秀衝著臺下計程車卒們吼道:“所有60歲以上,14歲以下的孩子出列!”

人群發生了短暫的騷亂,最後有三四千人站了出來。

田秀看著這些人,又衝著其餘人喊道:“凡是家中的獨生子出列,如果有兄弟父子參軍的,留下一人,另一人回家!”

這道命令一下,又有1000多人站了出來。

此時原本的兩萬多人只剩下了一萬多,田秀看著這剩下的一萬多人說道:“雖然我們已經遭到秦國人和燕國人的聯手夾擊,雖然我們的祖國已經危在旦夕。但是我們必須保持趙人的榮譽,此刻我們不單單是為了我們的祖國而戰,我們也是為了我們的妻子兒女,為了我們的榮譽而戰!”

榮譽是什麼東西,田秀已經講了很多次,很多趙人雖然還是很懵懂,但也知道榮譽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東西,值得他們去追尋。

為了激勵士氣,田秀對眾人保證道:“在這場戰爭結束後,大王將會免去你們兩年的賦稅,而且如果你們當中有人陣亡,官府會給予你們相應的撫卹!我向你們保證,你們的血絕不會白流!”

說著,田秀命人抬上來一本很厚的紙製名冊,他用毛筆沾了些墨水,說道:“現在我就要把你們的名字籍貫登記下來,以便在戰後,可以找到你們的家人對你們進行補償!”

校場上眾人排著隊依次登記名字之時,監門外一架戎車衝了進來,戎車後面還跟隨著二三十名穿著鎧甲的侍從,那些人都是趙括的門客。

戎車停在了點將臺旁邊,趙括披著甲持著劍走向點將臺,一站上去,他就怒氣騰騰的質問道:“司寇,為什麼還不出發?”

田秀看了眼趙括,說道:“我在登記他們的姓名!”

趙括冷笑了一聲:“這麼多人要登記到什麼時候?打仗要死很多人的,他們就算留下了名字又有什麼意義?”

這一番話已經被臺下許多士卒聽到了,一些認識趙括的人頓時對他投去一個憤怒的眼神,更多的老卒裡則是透露著失望。

他們中間很多人都曾經跟隨趙括的父親趙奢征戰,本來大多數人都很尊敬趙括,可是他的話讓所有人感到了深深的失望。

田秀能夠感受到,趙括絕不會成為一個優秀的軍人。趙括雖然時常談論兵事,但他的言談舉止中根本就沒有一點對士卒的愛戴,這樣的人註定無法成為優秀的將軍。

名字一直登記到中午才登記完,剛剛登記完名字,趙括就急吼吼的要帶著眾人出發。

可是臨出發的時候,趙括髮現居然少了6000多人,這令他非常的憤怒。

“司寇,大王不是給了我們兩萬多人,為什麼現在只剩下一萬多了?”

“我將那些老人孩子遣散回家了!”田秀平靜的回答道。

“你瘋了!”趙括提高了聲調,怒吼道:“你把人都遣散了,我們用什麼去對付敵人?”

“兵不在多而在精!”田秀說道。

趙括被這話給氣笑了,“司寇啊,我倒想看看您這個兵不在多而在精有多精!恕我直言,您會為您今天的舉動感到後悔!”

田秀並沒有理會趙括,他轉過身對士兵們吩咐:“所有人開始列陣!”

這一聲令下,一些老兵條件反射般的開始迅速立正,並且舉起了手上的刀劍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不過由於他們上了年紀一些人反應不及時半天才回過神,還有一些人則直接摔倒,要幾個人才能扶起來,這場面簡直要人不能直視。

眼看著這樣的軍隊,趙括咬著牙說道:“這些人怎麼可能取得勝利?他們根本就不能稱為軍隊。”

他們本來就不是軍隊,只是一群被迫拿起武器的普通人罷了。

田秀並沒有憤怒也沒有生氣,他能看得出來那些老兵已經在竭盡所能,不過即便如此,這個陣型始終沒有被列好,隊伍裡不斷有人倒下,一些實在起不來的,則直接被人抬了下去,田秀見此明白或許他應該下一道新的命令了。

“所有人聽著,我要重新修正我的命令,所有45歲以上計程車兵,包括45歲,立刻放下兵器離開校場,你們可以回家了!”

田秀這道命令剛一出口,趙括立刻跳了起來:“田秀,你瘋了嗎?如果把45歲以上的人都遣散回家,我們就只能剩四五千人了!”

趙括並沒有誇大其詞,這一次他們所徵召的人馬中,至少有60%都是45歲以上的老兵,真的讓這些人回家,他們的確就只剩四五千人了。

田秀瞪了一眼趙括,面無表情的說道:“我還是那句話,兵不在多而在精!”

趙括怒了,他身後一個門客直接拔出了劍:“你怎敢侮辱我們的主君?”

展、楊瑞和以及田秀的門客們也拔出了劍,兩方人都紅著眼,一時竟相持不下。

田秀讓自己的門客們收起了武器,說道:“我們的劍是對準敵人的!”

這一句話讓趙括的門客們瞬間無地自容,他們耷拉著腦袋不敢抬頭去看田秀,但手上的劍卻仍然沒有放下。

趙括命令他的門客們將武器放下,然後對田秀說道:“您擅自解散這麼多部隊,我不同意!”

田秀並不理會趙括,而是轉身吩咐他的門客們迅速去執行他的命令。

底下計程車卒得知田秀要讓他們離開,並沒有人捨不得,絕大多數人都自覺的轉身離去。

他們並不是怕死,而是這些人知道他們留在這裡也幫不了什麼忙。不如離去還能減輕同伴的負擔。

人又走了一些,最終校場上只剩下了5000多人,這讓能容納五萬人的校場變得空蕩蕩的。

趙括看到只剩下了5000多人,他生氣的說道:“我要去王宮向大王告發你!”

田秀並沒有阻攔他,反而衝他做了一個手勢:“請!”

趙括憤怒的帶著他的門客們離去,轉向王宮的方向告狀。

楊瑞和見此,不免有些擔憂:“主君一下解散了這麼多人,恐怕趙王饒不了您!”

田秀笑了笑,說道:“戰爭如果勝利了,他只會感激我,如果失敗了我自然會死在前線,不用他來找我算賬!”

說話之間,田秀注意到一直跟隨著他的李牧並沒有說話,他主動開口問道:“李將軍認為我做的對嗎?”

李牧看著田秀,點了點頭:“我認為您做的對!那些老人他們跟著我們上了戰場也沒有什麼用,不如將他們留在後方更為妥帖。”

田秀笑了笑,對李牧吩咐道:“我現在安排將軍一個差事,請您去把剩下的人名字重新登記!並且把他們的身體狀況以及武器的裝備統統告訴我!”

“是!”李牧拱手應道。

田秀又把目光看向不遠處的糧倉,說道:“孫禮先生,請您率領您的弟子去統計一下,我們現在手裡有多少糧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孫禮點了點頭,領著他的弟子們去辦理田秀的差事。

趁著眾人都去忙碌的時候,田秀轉身向一旁的營房走去,校場的營房並不是影視劇裡那種類似蒙古包的帳篷,而是幾間用木頭搭建的臨時房屋,木屋能夠遮風擋雨,但也僅限於此。

田秀進到屋子裡面,將那張從家裡帶來的輿圖鋪到桌子上,這時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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