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實在是跑不動了,田秀索性不跑了,他勒馬轉身看著身後的追兵,緩緩抽出了放在鞍袋中的弩箭對準了身後的追兵。

展和楊端和也勒住馬,抽出了腰間的佩劍,他們也帶了弩箭,只是這一路上早就用盡了,眼下只能拿佩劍迎敵。

身後的追兵們看到這一幕大喜,領頭的那人指著田秀大聲道:“弟兄們,前面那個就是田秀,主君說了,誰能擒住他有重賞!”

追兵們聞言如同發了瘋一般縱馬朝著田秀奔來,田秀三人看到這一幕都有點慌神。追兵的人數預計有四五十人,這大大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然而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辦法。

田秀咬緊了牙關,緊握著手上的弩機對準前面一人,拼了!!!

就在田秀要扣動扳機的時候,一陣羽箭破空之聲響起,緊接著衝在最前面的幾個追兵紛紛中箭倒地。

田秀放下弩機看向身後,只見數百名騎兵正朝著他們迅速靠近,看到這一幕展和楊端和頓時慌了,怎麼又來了一股人?

“別擔心,接應咱們的人來了!”

田秀示意他們兩人冷靜,而後自信的把弩機放回到鞍袋中。

“前方的可是武安君田秀?”

身後的騎兵,一個帶頭的扯著嗓子沖田秀喊道。

“正是!”田秀大聲回應了一句。

隨後那數百騎來到田秀身旁將他圍在中間,追兵們一眼認出這是秦軍的騎兵,看到秦軍騎兵,追兵嚇的拔腿就跑。

前來接應的秦軍騎兵並沒去追擊那些人,他們的任務是接應田秀。

“見過武安君!”

秦軍騎兵中一個穿著盔甲,樣貌十分的年輕人衝著田秀拱手行禮。

“嗯!是秦王叫你來接應我的?”田秀騎在馬上,捋著他剛剛長起來的一點鬍鬚問。

“是!”年輕人拱手回答了一句,而後抬頭疑惑的問:“您是如何知道是秦王讓我們來接應您的?”

“分析!”田秀裝起了大尾巴狼,搖頭晃腦的說道:“我從趙國投奔秦國的事情,現在趙國上下舉國皆知,秦國在趙國有那麼多諜者,秦王怎麼會不知道呢?秦王既然知道,肯定就不會無動於衷!”

年輕人一臉欽佩的點了點頭:“武安君神算,確實如此!在下佩服!”

田秀擺了擺手說道:“少將軍恭維了!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先到城裡再說吧!”

“武安君請!”年輕人極為恭敬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田秀他們走在前面。

距離田秀他們最近的城池是安邑,也就是魏國的舊都。前往安邑的路上,田秀注視著路邊的一切,他很想看看傳說中的秦國究竟是什麼樣子,到底是不是史書上說的那樣封建?

沿途並沒遇到什麼行人,倒是看到有大片錯落有致的農田,不過現在是正月,地裡並沒種的莊稼,所以在田間並沒看到什麼忙碌的農民。

踏入秦國的土地後,就連田秀也不得不說,秦人的路修的非常好,這一點比趙人和齊人要強上很多。

齊國和趙國的經濟雖然不比秦國差勁,但兩國的路卻是一塌糊塗。在齊趙兩國除了一些馳道比較好走,許多地方基本都是爛路。

而在秦國,田秀抬眼能看到的路,都非常平整,一看就是精心修繕過的。之所以如此主要還是得益於秦國強大的凝聚力。

秦國的法令嚴苛,官府想要在什麼地方修一條路,往往用不了幾天。而在其他國家想修一條路,要經過各種複雜的流程,等流程下來之後還有徵召民夫,一條路往往能修數年。

“看來秦國的強大不是沒有道理!”田秀暗暗在心中感嘆道。

“武安君,您似乎有心事?”一旁接應田秀的那個年輕人疑惑的道。

田秀擺了擺手,故意岔開了話題:“少將軍,我似乎還沒問過你的名字!”

年輕人拱手道:“末將啟,乃是秦王的親族!”

“啟?”田秀瞬間一怔,道:“昌平君羋啟?”

這話一出口,田秀就意識到說錯話了。因為昌平君羋啟是秦始皇統一天下時期的人物,按理說他在這個時代最多是個孩子,眼前這年輕人的年紀似乎有些對不上。

啟果然十分詫異:“什麼昌平君羋啟?”

緊接著,他又緩緩解釋:“武安君您大概誤會了,我叫啟,但並不姓羋!”

啟這麼一說,田秀才猛然記起來,在始皇帝時期他曾有個丞相,就叫啟。此人後來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觸怒了始皇,有關他的個人生平都被抹除,以至於後世鮮有記載。

想必眼前這人就是始皇時期的丞相啟了。

“武安君!咱們到了!”

說話間,啟指了指前方一座高大的城邑,那裡便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安邑。

安邑門前,列著大批秦兵,這些士兵個個披著鐵甲手持秦劍,整齊有序的列成一個方陣,田秀一眼認出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秦銳士。

秦軍的軍陣前,一個頭發半白的老者正騎在馬上,看到田秀一行過來,他立即打馬迎了上來。

對方並沒自我介紹身份,但兩人一見面,田秀就從對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濃厚的殺氣,這股殺氣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啟趕忙指著那人介紹:“武安君,這位是我秦國的武安君白起!”

白起?難怪對方身上有一股殺氣。

田秀實在沒想到秦王居然會派出白起來迎接他,兩人當初曾經在長平對戰過,只是一直沒見過面。

但造化弄人,誰也想不到兩人第一次見面居然是這樣。

貌似當年田秀的老爹跑到趙國去的時候,趙王派來迎接他的人就是樂毅。

田秀終於有點理解他老爹當初看到樂毅來迎接他時的那種心理了。

“見過武安君!”田秀有些尷尬的率先拱手抱拳。

白起並沒拖大,而是淡淡的拱手回禮:“起特意奉秦王命令,前來安邑迎接武安君!請您入城!”

田秀嚥了咽口水,道:“那就勞煩武安君了!”

兩位武安君並排往城中走去,在進城時一旁列隊的秦軍突然喊起一聲聲:“殺!”

秦軍喊殺聲響徹雲霄,震的田秀耳朵嗡嗡直響。

白起看著田秀,淡淡的解釋道:“武安君不要多心,這是我秦軍歡迎您的獨有禮節!”

你家歡迎客人喊殺是吧?下馬威就下馬威,用得著來這一套嗎?

田秀穩了穩心神,從秦軍的軍陣前路過時,他還特意伸手向眾人招呼:“兄弟們,辛苦了!”

秦軍士兵個個肅穆的注視著他,並無人回應。不過田秀並不覺得尷尬,反而減緩了馬速繼續衝眾人招手。

這搞的白起一臉黑線,本來想給他個下馬威,怎麼搞的好像是他在閱兵一樣。

……

咸陽。

秦王宮。

秦王稷收到了啟送來的信,得知田秀已經到達安邑,他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

田秀是他一直想要得到的人,秦王稷這些年幾乎是絞盡腦汁的想要把田秀從趙國挖過來,但一直未能如願。

當得知田秀和趙王決裂後,秦王興奮的一宿都沒睡著覺。

幸福來的太特麼突然了!簡直像做夢一樣。

秦王想盡辦法也沒辦法把田秀挖到秦國,萬萬想不到趙王丹那昏君竟然會把如此的大賢逼走!

田秀的才能那是舉世皆知的,誰要得到他,可以說勝餘得到十萬兵。而且田秀還不是白起那種只會打仗的純粹軍人,他還懂得政治,像當初遊說齊國,就展現出了不遜色於縱橫家的才能。

另外,田秀還會造紙製造肥皂,這些技術每一樣都能帶來鉅額利潤,可以說田秀去哪個國家,哪個國家就會得到這些技術。

最後最重要的一點田秀在趙國擁有強大的威望,他本身就是一杆大旗,將來秦王一旦任用他去攻打趙國,可以迅速瓦解趙人的鬥志。

可以說田秀的到來,簡直是上天在給秦國饋贈禮物,這是天都要幫秦國!

想到此處,秦王稷心情萬分舒暢,他將啟的信交給一旁的應侯範睢,道:“應侯!武安君馬上就要到咸陽了,等他來到咸陽,寡人打算率領文武百官,親自出城十里相迎!您看怎麼樣呢?”

“大王的求賢之心,臣是可以理解的!”範睢緩緩合上啟的書信,搖著頭說道:“不過大王,田秀來到秦國以後,還是要考驗考驗!”

秦王稷心情陡然不悅,道:“考驗什麼?莫非應侯覺得,武安君並不是成心前來投奔寡人?”

範睢搖著頭說道:“大王,莫非您忘了當年蘇秦去齊,張儀奔魏之事嗎?”

這兩件事情秦王稷當然不會忘記,前者不過發生了20年。

蘇秦去齊指的是蘇秦離開燕國前往齊國任職,蘇秦來到齊國以後就遊說齊閔王伐宋,結果害的齊國被五國圍攻,齊國險遭亡國。

張儀奔魏秦王稷就更不陌生了,他老爹秦惠文王在位的時候,秦國遭到天下各國的針對。為了讓秦國在列國的圍攻中爭取喘息之機,他老爹假裝和張儀翻臉,將對方趕回魏國。

結果魏王不察之下,將張儀拜為丞相,張儀隨後提出聯秦、和楚、拒齊的方針。

魏國執行了這個國策以後,幾乎淪為秦國的附庸,最後魏王才發覺上當又將張儀趕走,但張儀還是害的魏國在後面走了幾十年的彎路!

範睢提起這兩個典故,也讓秦王稷起了一些懷疑,不過一想到田秀來到秦國能給秦國帶來的利益,他又立刻打消了心中的疑惑,道:

“應侯,您多慮了!田秀和當年的蘇秦、張儀不同,蘇秦張儀還沒有到能讓君王睡不著覺,田秀卻是真正能讓趙王睡不著覺的,他要從趙國出走這並不奇怪!更何況樓緩、秦姬以及我們在趙國的諜者,反覆印證了田秀和趙王翻臉的事情,這絕對不會有假!請您不要懷疑武安君了!”

範睢又搖了搖頭,說道:“大王你已經被喜悅衝昏了頭腦,臣現在說什麼您都聽不進去!但是請您聽臣一句忠告,如果您真想任用田秀,就必須考驗考驗他!”

秦王稷想了想,覺得範睢這話也沒錯,就點了點頭:“寡人知道該怎麼做了!”

……

十日以後,二月初一這天。

田秀在白起的護送下,終於來到了傳說中的咸陽。

古代修建城邑的時候,城牆往往都是重中之重。比如邯鄲、大梁的城牆就修建的非常高大、堅固。這些堅固的城牆也確實替這些國家抵禦了敵人一次又一次衝擊。

咸陽作為和邯鄲大梁齊名的城池,卻並沒有他們那樣高大的城牆。甚至就連最基礎的城防工事都沒有。

這讓初到咸陽的展倍感詫異,他疑惑的看著身旁的田秀問道:“少君,為什麼秦人不在他們的都城修建城牆呢?他們不怕敵人打過來嗎?”

不等田秀去回答,跟在他們身後的啟滿臉傲然的說道:“我們大秦有堅固的函谷關,這座雄關是百萬人也攻不下的,這百年以來,還從未有敵人能打到咸陽城下,所以我們並不需要修建什麼高大的城牆。”

事實也的確像啟說的那樣,自從秦國遷都咸陽以後,還的確沒有敵人能攻破函谷關。

當然了,如果孟嘗君聽到這話自然是有一番話要說的。

咸陽城門外,秦王正率領著秦國的文武百官等候多時。

今天咸陽城內所有的文武官員都被秦王命令前來迎接田秀,人群中不光有應侯範睢還有太子柱、將軍王齕、王翦、張唐、上大夫甘羅、還有秦王稷的子孫們。

所有人都跟著秦王列成了一排,就好像歡迎天子到來那樣,恭敬的站在城門外迎接著田秀。

遠遠的,田秀就看到人群前列一個老者穿著甲冑,拄著一把劍,正靜靜的注視著他。

儘管這老者並沒有穿王服,單從對方的站位田秀還是一眼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秀拜見大王!”

遠遠的田秀就翻身下馬,衝前面的秦王稷彎腰行禮。

秦王稷趕忙上前扶起田秀,抓著他的手細細打量了一番後,才道:“武安君!你可讓寡人久等了!”

“秀困求來投,竟能得大王如此禮遇,實在感激涕零!”

說著田秀就擠出了幾滴眼淚。穿越這麼久了他也學會演戲了,像擠出幾滴眼淚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言重了!言重了!”

秦王稷狠狠地拍了拍田秀的手,那感覺彷彿恨不得把田秀吃進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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