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毛遂匆匆來到。

一進門,毛遂剛剛行完禮,田秀就忍不住說道:“我的先生,現在城中我的謠言你聽說了嗎?”

毛遂一愣,這表情明顯是根本就不知道謠言的事情。

田秀無奈的捂了捂臉,毛遂見此忙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田秀無語道:“先生在司寇府幹了那麼久,莫非連情報網都沒有嗎?”

毛遂更懵了,這究竟是出了什麼大事?不過他也不敢再問,而是慌忙走出房間,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他又折回了房中。

這次來到房間中以後,毛遂彎腰行禮道:“此事的確是臣的過失,關於謠言的事情臣已經讓手下探子查證過,此事大機率是秦人乾的!”

“先生既然知道了,可有補救措施?”

田秀也沒空去追究責任了,而是連忙問起該如何應對此事。

毛遂沉思了片刻後,搖著頭說道:“主君為今之計只有去說服趙王身邊的人,請他們為您美言,其他的補救措施都是無用的,您親自去解釋只能適得其反。”

說服趙王身邊的人?田秀第一個想到了天天跟在趙王身邊的繆賢,不過這死太監最喜歡明哲保身,趙王已經派他去調查田秀了,田秀再去找他美言,這傢伙大機率不可肯。

除了繆賢外,田秀能想到的在趙王面前說的上話的似乎只有虞卿了。首先兩人關係不錯,而且虞卿深得趙王信任,找他去辦理此事貌似很不錯。

田秀說道:“我打算帶上禮物去拜訪虞君,請他去大王面前替我說說話,你以為如何?”

毛遂搖搖頭:“虞君雖然深得大王的信任,但朝野皆知他與您關係不錯,您如果讓他去大王面前替您美言,恐怕大王會更加懷疑您。”

虞卿不行,田秀又想到了他的好學生太子斌,但很可惜他的好學生現在自身都難保,估計是沒辦法替他說話了。

毛遂拱手說道:“主君,其實有個人如果去大王面前說話,必能保您無恙!”

“您說的是誰呢?”

“藺公!”

毛遂緩緩說出一個名字。

“藺相如?”田秀一怔,藺相如倒是個不錯的人選,他當過趙王的老師,趙王還是很聽他的話的。可問題是藺相如跟田秀僅僅只有數面之緣,藺相如會冒險在趙王面前替他說話嗎?

“一定會的!”毛遂語氣堅定的說道:“藺公是真正的無雙國士,他若出面肯定能說得動趙王!”

“好吧!”田秀點點頭,道:“那我一會就帶上禮物去拜訪一下藺公!”

中午時分,田秀帶了些禮物,而後乘著馬車去拜見藺相如。

來到藺相如的府邸,田秀剛要進門,就看到廉頗從門裡走了出來。田秀趕忙迎了上去,拱手見禮:“老將軍!”

廉頗看著進門的田秀,抱拳還禮道:“怎麼,大司馬也知道藺君病重的事情?”

田秀一怔,藺相如病重了?

廉頗看田秀的樣子,吃驚道:“怎麼?你不知道藺君昨夜吐血昏迷的事情嗎?”

田秀驚愕道:“藺公昨天晚上吐血昏迷了?”

廉頗搖了搖頭道:“看來你是真不知道,藺君昨天晚上吐血昏迷到現在都沒醒!”

“啊!”田秀聞言有點不知所措,怎麼靠山山倒,靠水水窮,他還指望藺相如幫幫忙,沒想到他直接病倒了。

其實也難怪藺相如會病倒,他身體本來就不好,長平之戰時他到宮中拜見趙王,當時就已經病的不行了,如今到了冬天他的病自然是會更重。

田秀提著禮物進門看了一眼藺相如,此時這位後世大名鼎鼎的人物,正安靜的躺在床上,幾天不見他的頭上已經生滿白髮,看起來非常滄桑。

從藺相如的府邸出來,天氣陰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雪。田秀無奈的搖了搖頭,看樣子對方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都是未知數,指望他進宮去拜見趙王,看起來是沒戲了。

藺相如是指望不上了,還能靠誰呢?田秀的眉頭霎時間皺成了一個川字,這時候他無意間抬起頭看到藺相如的府門前來了一輛漂亮的馬車,而這輛馬車他恰好認識。

一看到這輛馬車,田秀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樣,連忙來到馬車前行禮:“殿下!”

韓樂掀開車簾,看著外面站著的田秀,道:“卿也來看望藺公?”

“是!敢問殿下可是大王派來看望藺公的?”

田秀並沒抬頭去看韓樂,外臣在見后妃的時候,是不允許仰面視之的,因此哪怕有時候韓樂會在宮中接見外臣,都是要隔著帳縵的,這是禮儀。正是因為沒有抬頭田秀全然沒注意到此時韓樂清冷的臉上還掛著一絲淚痕。

“大王?”韓樂輕輕搖頭:“孤只是聽說藺公病重,故而前來探望並非是大王要我來的。”

“啊?”田秀不禁抬頭看向韓樂,剛想問及原因就注意到了韓樂臉頰上的淚痕,忙問:“殿下,你這是怎麼了?”

韓樂若無其事的搖了搖頭:“沒事,只是有些乏了!藺公可還好麼?”

田秀看韓樂岔開了話題也不好再繼續,只得拱手道:“臣願意陪殿下進去看看!”

兩人一前一後進到藺相如的府邸,在看完了藺相如後,田秀看韓樂滿臉疲乏,便主動提出護送她回宮休息。

誰知韓樂搖了搖頭:“孤今日除了看望藺公,還要出城去給災民們分粥呢!”

田秀說道:“臣已經安排了部下去賑濟災民,不勞殿下牽掛!”

韓樂並不理會田秀,只是一個人走在前面徑直離去,猶豫了一會兒田秀還是跟了上去。

而後兩個人的馬車一前一後一同駛出城外,此時城外的空地上,仍舊有負責警戒計程車兵。而在警戒線外面,災民已經少了一大半,不過還是有相當一部分災民不願離去,選擇了就地安家。

災民們安家的方式很特殊,就只是在城外搭了幾個空地,不過家是有了地卻是沒有的。他們的地都被官府圈佔了,這些人每日只能靠田秀髮放的賑濟度日。

遠遠的看到韓樂的馬車過來,災民們立刻湧了上去,一旁守衛的禁軍馬上湧過來,驅散了災民。

田秀並沒看到上次那個曹最,這次來到他們車前的是一個年輕的將軍名叫趙聰。

趙聰來到韓樂車前拱手行禮,看到後面田秀的馬車後,他連忙又朝田秀施禮道:“見過大司馬!”

田秀點了點頭,道:“我不是安排了一個門客在這裡負責賑濟百姓,他人在哪裡?”

趙聰連忙指了指後面:“那位周先生跟災民們住在一起,每天負責為他們熬粥,我去幫你把他喊過來!”

須臾周來到田秀面前,看著消瘦了許多的周,田秀略帶不忍的問道:“先生,我不是說了,把災民們分批遷到上黨去安家嗎?為何這都一個月了?此處還有如此多的災民!”

周無奈的搖搖頭:“這些百姓大都是邯鄲人士,故土難離,又怎麼願意到上黨去?臣已經讓楊將軍來勸了很多次,年輕人倒是都願走,只是那些老人和婦孺不願離開。”

災民們留戀故土到情有可原,但問題是他們沒有地種,想生存就只能每天來蹭田秀的免費飯票,但不管是田秀還是韓樂,他們也不可能養這些災民一輩子。

田秀沉吟了片刻後,說道:“你去告訴那些不願意離開的災民,我可以請他們到馬服山上去居住,那裡倒是還有不少良田,可以讓他們到那裡去安家!”

說完以後,田秀還特意來到車前問道:“殿下以為如何呢?”

韓樂微微頜首:“如此甚好!”

周拱起手說道:“但萬一這些災民還不願意走,怎麼辦呢?”

田秀沉思了片刻,他自身都快難保了,自然也不能護這些災民多久,只得咬牙說道:“你去告知這些災民,如果要在半個月內不願去上黨或者馬服山安家的,官府就要把他們武力驅逐走了,到時候由他們自生自滅!”

“是!”

周下去扯著嗓子把田秀的話喊了一遍後,災民們頓時開始一頓哭天搶地,一些人還是吵鬧著不願走,而有一些已經站起身扶著老人孩子往馬服山的方向走去。

對這些災民而言,去馬服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起碼在那裡他們能有地種有飯吃。而對田秀來說,讓他們去馬服山既解決了他們的生計,還能讓這些人幫忙開荒,最重要的是那邊的工廠,如果需要人手還能從災民裡面就地抽調,實在是一舉多得。

這一次算是徹底把這些災民的生計問題解決了,田秀不禁長舒了一口氣。

這時候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能在趙王面前替他美言的合適人選,跟在他後面的那位殿下不就很合適嗎?

田秀來到韓樂的馬車前,剛把意思說了一遍,不成想韓樂竟然一口回絕,而且回絕的十分乾脆!

並且在回絕了田秀後,她竟然直接乘著馬車回城了!

田秀一下怔在了原地,他也沒得罪韓樂啊!怎麼對方會突然翻臉了?難不成是趙王真的已經忌憚他了以至於韓樂不敢替他說話?

尋思了半天后,田秀只能馬上回家,讓趙媛進宮見見韓樂,看能不能打探點訊息,如果趙王真因為這麼點事情就準備對他下手,田秀只能跑了!

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的君王,不跑就只有當岳飛了。

至於往哪跑?田秀還沒有想好,這還得等他回去跟趙媛說了以後才能決定。

田秀的馬車緩緩從城門進去,這時候天空下起了小雪,路旁的行人裹緊了衣服加快腳步,車裡的田秀看到這一幕後也不由裹緊了衣服。

他的馬車裡並沒有炭火,加上車廂又寬闊足能坐下四五個人,因此非常冷。

田秀被凍得瑟瑟發抖的時候,正在行駛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車伕衝著車裡的田秀喊道:“主君!你看!”

“出什麼事了?”田秀掀開車簾順著車伕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前方的街道旁停著一輛壞損的馬車,那馬車的車轅斷掉了,車廂也向前傾斜側翻在地,只剩兩匹馬兒無助的在原地嘶吼。

田秀一眼認出這不是韓樂的車架麼?他慌忙從馬車上下來快步來到韓樂的車前。

車伕已經昏在地上,只剩下韓樂的婢女焦急的站在車旁不知所措。

婢女看到田秀,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連忙迎了上去:“大司馬,救命啊!”

“怎麼回事?”

“我剛才和殿下坐在車裡,本來想回宮,可不知道怎麼回事,車轅突然斷了!殿下撞到了頭昏過去了!請大司馬趕快救救殿下!”

婢女抓著田秀的衣襟,用乞求的語氣說道。韓樂萬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這個跟著王后出門的婢女可是難逃一死。

田秀也不敢怠慢,他趕忙來到馬車前一把掀開車簾,就見韓樂還暈在車上,田秀趕忙一個公主抱將她從車裡抱出來,用手探了探鼻息,還好她的呼吸很平穩,但卻非常灼熱!

田秀趕忙把手移到她的額頭上摸了摸,暗叫了一聲不好之後,道:“糟糕,殿下發燒了!”

“啊!”婢女嚇壞了,瞬間不知所措的哭道:“大司馬,這可如何是好啊?”

“當務之急,是儘快把殿下送醫!”

田秀抱著韓樂來到自己的馬車前,本想把她送回宮,但此處距離王宮少說還有四五里,等把她送回去,再去宣太醫來,一來一去一個時辰過去了,她能堅持這麼久嗎?

“車伕,立刻找個就近的醫館!快!”

田秀抱著韓樂來到車裡,對自己的車伕吩咐道。

車伕不敢怠慢,立刻揚起馬鞭催動馬車跑了起來,隨著車輪的轉動馬車逐漸遠去,只留下一個不知所措的婢女,以及剛從地上醒來的車伕。

顛簸的馬車中,田秀緊抱著韓樂,他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越來越高,可他卻對此束手無策。

“該死的,要是有支青黴素就好了!”

田秀抱怨道。

“青黴素?那是什麼?”昏迷的韓樂竟然醒了過來,只是聲音十分微弱。

“殿下,你醒了?”田秀驚喜道。

“我這是在哪?”韓樂明顯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田秀也沒空解釋,只是安慰道:“殿下,你在發燒,我馬上送你去醫館。”

“發燒?”韓樂苦笑了一聲,道:“我這是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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