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王怎麼知道都平子不能來到我國呢?”

範睢看著對坐的秦王,笑盈盈的問道。

秦王稷看著範睢滿臉笑意,不由怔了一下:“應侯此言何意?”

範睢笑著拱起手道:“睢有一計,可令大王得都平子!”

“應侯莫非戲言呼?”秦王稷張大了嘴巴,他倒不是不相信範睢的才能,只是他感覺想把田秀忽悠到秦國太難了。

田秀剛當上趙國的司寇又馬上要娶公主,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舍下榮華富貴,跑到人生地不熟的秦國呢?

“臣自然有妙計可以將田秀弄到秦國,只是不知道上王將來會如何對待他?”

範睢這個疑問的意思就是,人我可以給你弄到秦國,你得讓我知道你想怎麼辦吧?總不能我前腳給你把人弄到秦國,你後腳把人殺了,那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秦王稷坐直身子,鄭重的盯著範睢道:“就像寡人方才說的,如果您能夠讓都平子來到秦國,那麼寡人會親自出城30裡去迎接他,並且像對待師長那樣尊敬他向他請教治國的策略!”

範睢並沒有為秦王的話感到生氣,他要追隨的就是一個能禮賢下士的君王,之所以會這樣,是由於當年範睢在魏國遭受到的迫害,因此他很痛恨那些識人不明的君王。

“誠如是,臣必令大王得都平子,只是此事睢需要安排,請大王稍等些時日!”

“沒關係應侯,寡人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等!”

秦王並沒有說錯他的確還有很多時間,儘管這位秦王已經在位40多年了,但他並沒有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什麼不適,秦王稷感覺他還可以活好長時間,所以他並不在乎等一段時間。

趙國,邯鄲。

田秀剛剛回到家,就想去拜見他父親,沒辦法他現在沒有任何主意,只能去找田單出個對策。

就在田秀來到田單的房門前要推門進去時,共從後面叫住了他:“少君止步!”

田秀不悅的看著共,都火燒眉毛了,這老傢伙還攔著他?

共也看出田秀臉上帶著火氣,急忙解釋道:“少君,有客人來拜見您!”

田秀一聽就不高興了,每天想來拜見他的人少嗎?

邯鄲城裡,每天來拜見田秀,想成為他門客的沒有1000也有800,在他正式當上司寇之後,來拜見他的人就更多了,其中有不少都是邯鄲城中的權貴。

光是昨天一天,想來求見他攀關係的權貴就有十幾人,最離譜的是還有一個商人來拜見他,自稱是他的叔叔。

田秀當時差點被氣笑,他老弟田單是家裡的獨生子,他哪有什麼叔叔?

這些權貴為了能跟田秀攀上關係,也屬實是拼了。

共看著臉色越發難看的田秀,不緊不慢的開口道:“今天這個人少君無論如何都得去見一見!”

田秀衝共擺了擺手:“今天除非是趙王親自來了,不然天王老子來了,小爺今天都不見!”

“少君!來人的確不是大王,但今天這個人您恐怕不見不行!”共攔在了田秀面前,認真的說道。

“既然不是趙王,到底是誰要見我??”田秀不耐煩的問道。

當共小聲說出了那人的名字之後,田秀立馬拔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共說的沒錯,今天這個人他是非見不可,因為來人雖然不是趙王,但這人卻是趙王的兒子太子斌。

自從上次田秀當了太子斌的老師後,就再也沒跟他見過面,今天要不是太子斌來,田秀差點都忘了他還有這麼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學生。

回自己房間的路上,田秀都是罵罵咧咧的,太子來找他這麼大的事情,共居然說的那樣不急不緩。

要知道太子斌再不濟也是太子,只要不出意外就是將來趙國的王,讓一位趙國未來的王在房間裡等他那麼久,田秀自己都感到這事情很降好感度。

田秀的房中。

太子斌端正的跪坐在草蓆上,靜等著老師田秀到來。

“臣拜見太子殿下!”

田秀一進門,立馬拱手行禮,他跟太子斌雖說有名義上的師生關係,但倆人實際上交集並不多,而且就算他們兩個真的是師生關係,君臣之禮也不可廢,這是禮法不能馬虎。

“老師,快快免禮!”

太子斌從草蓆上站起來,急忙扶起向他行禮的田秀。

“讓太子久等,臣有罪!”

太子斌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然後恭敬的請田秀坐下,待到二人落座之後,太子斌才認真的說道:“父王說,要我尊敬師長就像尊敬他那樣,您是我的老師自然是我的長輩,長輩讓晚輩稍等片刻,又有什麼罪過呢?”

太子斌的態度極為誠懇,並不像是在說謊。這誠懇的態度立馬贏得了田秀的好感:“太子殿下大駕光臨,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情呢?”

“老師!”太子斌看著田秀,說道:“我聽聞您當上了司寇,本想向您祝賀,只可惜我前幾天上了風寒,因此不能來!請老師不要怪罪!”

說罷,太子斌對著田秀鄭重的一拜。

田秀立即扶起了太子,口中說著太子不可,但心裡卻對太子斌的好感更深了。

這孩子只有八九歲,卻像成年人一樣成熟,看得出來他的父母把他教的很好,如果將來他能成功繼位,想必也是一代賢君。

等等,不對!田秀清楚的記得趙國下一任的太子應該是叫趙偃,不是叫趙斌,難道是趙斌繼位之後改了名字?

這個推論很快被田秀推翻了,因為國君繼位之後改名的確實有,比如說吳王闔閭本名是叫姬光,後面才叫闔閭。

但是君王改名字這種事史書一般都會有記載,田秀確信史書並沒有記載過趙悼襄王有改名的經歷。

所以現在只剩下一種解釋,太子斌根本就沒有繼位!

可他為什麼沒即位呢?田秀想了半天,實在是想不起原因了。

不過太子沒有成功即位,無外乎是兩種原因,第一種是被君王廢掉,第二種則是不幸夭折。

田秀首先排除了第一種可能,趙國發生的沙丘宮變也不過30餘年,也就才一代人的時間,趙國人不可能忘記。

沙丘之變就是因為趙武靈王廢長立幼才引發的慘劇。

只要趙王丹腦子沒有進水,就絕不可能再幹出這種廢長立幼的事情。

所以太子斌唯一沒有繼位的原因,就只剩下不幸夭折了。

田秀仔細觀察了一下太子斌,見對方的臉色確實很不好,比起同齡人,太子斌顯得要更瘦弱,加上他剛剛說生了風寒,田秀更加篤定了心中的猜想。

太子斌絕對是不幸夭折了,然後趙王偃才有機會上位。

問題是太子斌是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田秀要不要對此做出改變?

“老師,您在想什麼?”

太子斌看著盯著他不放的田秀,忍不住詢問道。

田秀從思緒中走出,看著謙和有禮的太子斌,他真的很糾結。

到底要不要改變歷史嘗試拯救太子斌呢?

如果拯救了太子斌,那田秀在他將來繼位後,無疑會受到重用,做丞相都有可能。

可萬一救了他,歷史發生了改變,這也是很要命的。

目前歷史的發展還沒有完全超脫田秀的控制,一旦田秀貿然的改變歷史,那他的先知技能就算廢了,到了那時候事情就會變得不可控。

說不定秦國有可能會提前統一天下,到時候事情會更糟糕!

田秀望著太子斌糾結不已的時候,太子斌再次開口:“老師如果認為學生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請您指教,學生願意聽從您的教誨!”

“太子,我想問問您,如果您即位之後,準備如何治理趙國呢?”

田秀想試探一下太子斌的想法,如果這小子也像趙悼襄王那樣不思進取,就讓他該死哪去就死哪去,但如果他知道該怎樣當好一個君王,那自己就算是冒著改變歷史的風險,也得救他一把!

不然等他死了就該趙王偃那個坑比繼位了,話說也不知道趙王偃這坑逼出生了沒?

“該如何去治理趙國?”太子斌像是被田秀的問題問懵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見此,田秀不免有點失望,不過聯想到對方才八九歲,怎麼可能懂治國的策略?

我好像有點強人所難了!

正當田秀準備換個話題的時候,太子斌開口了:“學生以為,將來我趙國當以仁孝治國,學習秦國的制度,完善我們的法令,改革我們的弊政!”

太子斌這幾句話,聽起來好像沒啥了不起,但對方今年才八九歲呀!

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能說出這樣的道理,這已經很不錯了!起碼田秀八九歲的時候說不出這樣的話。

為了繼續試探太子斌內心的真實想法,田秀又接著問道:“您認為趙國當下有哪些弊政?”

面對田秀接二連三的提問,太子斌只以為是對方想要考驗自己,因此不敢馬虎,在思索了半天之後才說出了心中的想法:“老師,學生以為我國政策上最大的失誤,就是連年伐齊!”

伐齊這個國策是趙惠文王制定的,由於胡服騎射之後,趙國大量的良田被改成了馬場趙國嚴重缺糧,為了解決趙國缺糧這個問題,趙惠文王就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去攻打周邊的國家,搶奪他們肥沃的土地來彌補趙國缺糧這個問題。

而趙惠文王選中的目標就是齊國,齊國在趙惠文王時期經歷了五國伐齊元氣大傷,齊地又都是膏腴之地,因此趙惠文王才盯上了齊國。

惠文王后期幾乎就是在不間斷的伐齊,哪怕是把田單騙到趙國來,也是趙惠文王為了削弱齊國的實力,從而下的一步大棋。

趙惠文王為了滅掉齊國,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滅齊儼然成為了趙國的國策,太子斌公然批判先王留下的國策,是一種十分大膽的行為。

換成了其他人,恐怕要斥責太子斌狂妄了,田秀卻並沒有反而來了興趣:“請太子說一說我國這個政策有何處失誤?”

太子斌一聽田秀居然沒有怪罪他指責先王的國策,反而來了興趣,立即將心中的想法一股腦都說了出來:“我趙國的確是缺糧,但學生認為,我們想透過掠奪其他國家的城市土地來彌補這個缺陷的決定是十分愚蠢的,最起碼我們不應該將我們攻打的矛頭對準齊國。

齊國乃霸主遺業底蘊雄厚,絕非一朝一夕可以滅掉,想要吃掉齊國,只憑我趙國一國,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們不間斷的攻打齊國,除了能消耗我們和齊國的實力之外,對我們兩國沒有一點好處。

目前學生認為我們兩國的敵人應該是秦國,齊國應該作為我們的潛在盟友,哪有盟友之間彼此攻打的道理呢?因此我認為先王制定的這個滅齊的國策,實際上是個重大失誤而且很愚蠢!”

我尼瑪!神童啊!太子斌才八九歲就能有這樣的心胸眼界,不叫神童叫什麼?

事實上正如太子斌所說,趙國攻打齊國的決策是非常愚蠢的,關東六國真正的敵人應該是秦國,可六國非但沒有團結起來對抗秦國,反而彼此之間攻伐不休。

原歷史上,趙國在窮途末路之時,竟然還將擴張的矛頭對準齊燕二國,想要透過掠奪齊燕二國的土地,彌補自己被秦國攻下的失地。

不光是趙國,楚國,魏國乃至燕國都是這麼幹的,六國君主都沒有感覺到自己做錯了。

六國應該將對方當做盟友團結起來一致抗秦這個三歲小孩都懂的道理,是在六國滅亡之後被後人總結出來的。

田秀如果不帶上帝視角,沒準他也不會懂這個道理。

太子斌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在沒有上帝視角的情況下,能看懂那麼深層次的道理,屬實是牛逼!

田秀甚至都有點懷疑,太子斌這小屁孩不會也是個穿越者吧?

“天王蓋地虎?”

田秀試探性的問道,如果對方和自己一樣是穿越者,肯定會有所反應。

太子斌在聽到這句暗號的時候,臉上沒有一點波瀾,反倒非常奇怪。

見此田秀確信了,對方絕對不是穿越者。

一個土著還是個小孩,居然能有那樣超凡的眼界,田秀感覺將來只要他從旁稍加輔助,等他上位,還不把始皇頭都打爆!

田秀暗暗攥緊拳頭,一定要救太子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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