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搬進新房之後很快就到了白應博出海的日子。

白玥給他爹準備了四個羊囊,都是用羊皮縫製的,很是結實,兩頭用線扎著,串成一串,以防漏氣,若是吹起來,形狀就像現代的救生圈。

在他爹要出發前,白玥偷偷把人拽到一邊說道:“爹,我給你準備了四個羊囊,應急用的。

你就疊整齊了隨身帶著,如果有危險,就把四個囊吹起來綁在腰上圍一圈,關鍵時刻或許會救你性命。一定要照做,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白應博看著小女兒到底不忍心拒絕,雖累贅點,但也不是太大,索性就依了小女兒的話,收進懷中藏好。

白玥和家人靜靜的眺望著白應博遠去的背影,一直送到村子外才依依不捨的回來。

不知為何幾人的心裡都有一種恐慌和不安,然而為了避免家人擔心,彼此誰都沒有說出來。

可不想有些事越是怕什麼越來什麼。

時光荏苒一轉眼秋末了,莊稼地裡金黃金黃的稻子早已入倉。

可是蘇氏和孩子每日盼著回家的白應博卻至今未歸,甚至是半點訊息都沒有。

又過了幾日,一大早天還沒亮,院子大門就被“嘭嘭嘭”敲響。

“誰啊?”蘇氏穿好衣服邊喊邊小跑去開門。

“嫂子,是我李二柱。”

“吱”門開啟了,看到的是一個鬍子拉碴,滿身狼狽的男子,如若不是自報姓名,任誰也認不出。

李二柱看到蘇氏的一瞬間,難過,羞愧,自責,等等所有的情緒立馬順著眼淚“嘩嘩”流了出來。

“嫂子,我…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啊!”李二柱說著就“噗通”跪在了地上。

蘇氏聽著話頭,當即心裡咯噔一下。舌頭似打了結,再張不開嘴追問。

白玥這時正好趕過來,趕忙去將人託了起來,“二柱叔你別說沒用的,趕緊說正事,還有我爹呢!”白玥說完就往後看了看。果然沒有任何人,忙轉過頭詢問似的看著李二柱。

“我,我,我…”李二柱一連說了三個我都沒辦法說出口。

“二柱叔,你趕緊說吧,啥事,”白玥也反應過來了,一定是爹出了什麼事。

“哎!你爹他…他,他回不來了。”李二柱說完懊悔的蹲在了大門邊,抱著頭,低聲嗚咽著。

蘇氏聞言驚愣的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到稍許,眼前一黑突然向後倒去。

白玥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扶,奈何人小沒力氣,連著一起摔下去了,李二柱聽到聲音顧不得其他,忙胡亂擦了擦臉就想來抱起蘇氏進屋。

白玥哪能讓李二柱這個節骨眼上添亂,便一邊給蘇氏掐人中,一邊喊住他,道:“二柱叔,你快到後山喊一聲,我大姐和婆婆剛出門,往後山採藥了”。

李二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外男,理應避嫌。

然後頭也不回趕緊往後山跑去了。

過了一會兒白芷婆婆和白瑛回來了,看到蘇氏正躺靠在白玥小小的身子上,顧不上詢問原因,就合力把她背進了屋子。

而白玥卻沒跟著進去。看到蘇氏進屋之後,她將傻站在門外的李二柱拽到門邊問道:

“叔,你仔細說說,我爹到底怎麼了?”

回過神的李二柱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哎哎!我說,我說,……”

原來就在大概一個多月前海上遇到了暴風雨,白應博所在的商船經不住,翻了。

就在李二柱掉進海里承受不住,感覺要死的時候,白應博把他撈起來放到了木板上,之後兩人死死抱著木板,生怕被海水淹沒。

後來李二柱受不住暈了過去,等醒來時看到海面一片平靜,暴風雨已經過去,但白應博早已沒了蹤影。

周圍更是茫茫一片,經過一夜暴風雨的摧殘,周圍的人和物已經不知被海水拍到哪裡去了。

後來有經過的漁船把孤立無援的李二柱救起來。

李二柱到岸後馬不停蹄的趕回家,終於今天早上到了柳家村,然後風塵僕僕的趕來白家。

白玥聽完,心裡一突,

爹就這樣沒了?

那個任勞任怨像山一樣的父親,那個滿眼慈愛一看到她就誇讚的父親,………沒了。

這時後面也傳來了白瑜的嗚咽聲,原來不知何時白瑛站在了院裡聽到了一切。

聽著姐姐壓抑的哭聲,白玥的淚也跟著落了下來…

天空突然黑漆漆的壓了下來,好似有一場大雨將要來臨。

也一如此時的白家。

李二柱什麼時候走了不知道。

白家老宅,大房,二房,白之煜白之燁也都陸續趕回來了。

這個剛入住了幾月的山下小房子裡並沒有因為人多而變得熱鬧,反而籠罩著壓抑的氣息,讓人喘不過氣。

白老爺子坐在門檻上沉默的吸著旱菸,一口一口使勁的嘬著。

白家大房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白家二房雖掩面輕泣,但是這個時候仍不忘記打扮的富麗堂皇。

蘇氏依靠在床頭,無聲的望著窗花,看著低沉的天,不哭,不鬧,安靜地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過了很久,蘇氏緩緩的開了口,聲音中透著迷茫堅定與倔強:

“應博答應過我,他一定會回來的,他從未對我食言過,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你們都回去吧!”

“胡鬧,真是胡鬧,如今人都不在了,連個衣冠冢都不立怎麼行。”老爺子吐出最後一口菸圈,磕著菸袋鍋子僵硬的站起了身,語氣不容置喙。

“我不會允許你們弄什麼勞什子衣冠冢的,應博答應過我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作為白應博的妻兒,我們的決定,就行。

爹,你這麼多年對應博不管不問,現在在他生死未卜之際,這麼著急給他辦喪事,你是真的為他好嗎?”蘇氏的眼睛裡透著悲涼,無助又倔強,第一次如此大聲質問自己的公爹,更是為白應博感到不值。

“你……”老爺子被撅了面子,指了半天蘇氏怒氣衝衝“…好好好,我不管,以後你家的事我都不管。”說完竟真的揹著手走了。

走了一會回過頭吼道:“還不走,人家都不用你們管還杵著做什麼!”

大房二房面面相覷,緊接著也都走了。

家裡一下子空嘮嘮的,除了壓抑著自己哭聲的四個孩子,蘇氏覺得此時的她一無所有。

此時外面的天好像也感受到了蘇氏的心情,嘩啦啦下起了越來越大的瓢潑大雨。

白芷婆婆看著沉默的蘇氏不知如何安慰,擦了擦眼淚轉身去了灶房。

白玥看著哥哥姐姐都在低聲的哭著,蘇氏更是如失去了生氣的娃娃,整個家裡絕望又苦悶。

作為家裡唯一一個有理智的,白玥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哥哥姐姐,你們先不要哭,我相信娘說的話,爹一定會沒事的,爹答應過我們會回來,就一定會回家。爹肯定遇到事被纏住了。我們要相信他會平安歸來的。”不知是說服自己,還是寬慰家人。

“對,你爹一定會沒事,他一定會沒事,一定會沒事的,我們都要好好的,等你爹回來。”蘇氏聽到白玥的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地相信著。

於是從這一天開始,家裡的孩子不得不被迫長大。承擔起家庭的責任。

而白之煜白之燁更是分別請了長假,擔負起家裡的頂樑柱。

母親也沒了往日甜美的笑容,做任何事都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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