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日偽軍急行軍朝我們追殺過來了……”趁騎兵連通訊員喘氣兒的功夫，孔捷直接問。
通訊員喘著粗氣回答：“一個滿編步兵大隊，攜帶大量迫擊炮跟重機槍，急行軍追殺我們。”
“日偽軍主力攜帶重炮，傷員，尾隨其後……”
“行軍速度也非常快……”
“只要我們被小鬼子前鋒部隊擋住去路，頂多一小時，日偽軍主力就能參加戰鬥。”
“嗡嗡嗡……”
通訊員話剛說完，飛機轟鳴聲就由遠及近傳到大家耳朵。
孔捷立刻昂起腦袋，舉著望遠鏡朝聲音傳來方向看過去。
三個小黑點很快進入視野，轟鳴聲越來越大，小黑點也變得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三架銀白色飛機，直奔獨立團而來。
“不好，小鬼子飛機的攻擊目標使我們……”孔捷臉色越發寧中華，放下望遠鏡就朝周圍部下命令。
“部隊立刻分散，躲避防空……”
“機槍手做好防控準備……”
“如果有小鬼子飛機進行低空俯衝轟炸，立刻對空射擊，不讓他們進行低空飛行，增加飛機轟炸難度。”
“嘟嘟嘟……”
獨立團隊伍很快響起刺耳的警報聲，部隊立刻以班排為單位朝路邊進行分散轉移。
甚至還有戰士把提前準備好的茅草蓋在身上，跟周圍環境融為一體。
因為部隊本來就以連為單位獨立行軍，連於連之間相隔近百米，部隊立刻公路就能分散。
當鬼子三架飛機光臨獨立團上空時，聚集在公路上的兩千多八路軍將士已經全部消失，全部趴在公路兩側一百多米範圍內。
藉助茅草掩護，跟周圍環境融為一體。
要是不認真觀察，還真發現不了他們的存在。
鬼子飛行員也很詫異，但這並不能改變他們轟炸獨立團，遲緩獨立團行軍速度的決心。
“嗡嗡嗡……”
一架飛機首先開始俯衝，猶如一隻發現獵物的雄鷹，快速朝一群八路軍戰士斜插過去。
距離地面還有一兩百米時候，迅速抬頭，拉高機身，掛在機腹的航空炸彈同時脫離機身束縛，沿著飛機俯衝軌跡，帶著刺耳尖嘯聲朝地面砸過去。
“轟隆隆……”
雷鳴般的爆炸聲很快在戰場響起。
航空炸彈威力太大，儘管部隊非常分散，仍然有十幾個戰士被炸翻，或死或傷擋在血泊中。
孔捷氣得一拳砸在地上，滿臉都是恨意，但卻沒有任何辦法。
小鬼子在天上，他們在地上，機槍對空射擊的有效射程遠低於水平射擊，只有飛機飛行高度降下來，獨立團才有反擊機會。
他現在唯一的期望就是鬼子飛機進一步降低俯衝轟炸的飛行高度。
這一次幸運女神站在了獨立團這邊。
看地面八路軍沒有絲毫對空射擊的意思，部隊又很分散，為了增加航空炸彈命中率，第二架飛機上的小鬼子飛行員果斷決定降低俯衝轟炸高度。
“嗡嗡嗡……”
巨大的發動機轟鳴聲中，新一架飛機直愣愣朝地面斜插過去。
距離地面還有兩百米時，仍然沒有爬升轟炸跡象。
孔捷眼前一亮，覺得自己機會來了，馬上命令：“機槍手準備開火……”
“飛機速度快，記得往前瞄準一個機位……這樣才能準確命中目標……”
一百八十米……
一百五十米……
就在航空炸彈脫離機身束縛的那一瞬間，機槍手開槍了。
最少三十挺輕重機槍一起對空射擊，子彈雨迅速在飛機前面交織成一道火力網，飛機躲無可躲，在慣性作用下硬生生撞上去。
“哐哐哐……”飛機機身很快傳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鬼子飛行員被嚇了一大跳，趕緊拉動飛機操作杆，想要爬升到機槍有效射程之外。
但同時飛向他的子彈太多。
也不知道是他運氣太好還是怎麼的，機頭突然被子彈命中，冒出一股黑煙，然後快速轉動的發動機就慢慢停下來。
失去動力的飛機直接朝地面栽下來，很快就跟地面發生親密接觸，變成一團橘紅色火球，雷鳴般的爆炸聲同時在戰場響起。
面對這個意外，戰場所有人都懵了。
獨立團士氣大振，特別是親自幹下一架飛機的機槍手們，一個個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快速轉移到新的機槍位，瞄準天上剩下兩架飛機，隨時準備再次開火。
天上剩下兩個飛行員則被嚇得滿臉慘白，冷汗不斷從額頭流淌下來。
幸虧他們沒有進行低空俯衝轟炸，要不然現在被炸死的就是自己。
雖然他們的轟炸還在繼續，但為了避免自己重蹈覆轍，兩架飛機只敢在距離地面三百米高空進行投彈，命中率大大降低，甚至還有兩顆航空炸彈直接投錯了地方。
扔完炸彈兩個飛行員就匆匆消失在戰場上空。
孔捷剛準備松上一口氣，來自殿後部隊的騎兵連再次派來一個通訊員：“團長……”
“小鬼子前鋒部隊快殺過來了……”
政委趙剛神色凝重道：“天上有飛機轟炸，部隊沒辦法全力趕路，被追上是遲早的事兒……”
“必須想辦法擋住他們，否則我們連進山的機會都沒有。”
參謀長李文一臉堅定站了出來：“團長……”
“沒其他辦法了……”
“你給我一個營，就地建立阻擊陣地，只要還有一個戰士活著，絕對不讓一個小鬼子越過我們陣地。”
參謀長辦法很簡單，也很直接，但非常有效，似乎是獨立團能用的唯一破局辦法。
一時間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孔捷身上，等他下決心。
看孔捷久久不說話，李文再次開口：“團長……”
“除了壯士斷腕，沒其他辦法了……”
“你下命令吧……只要有一線生機，我一定把剩餘部隊安全帶進大山，跟團主力匯合……”
李文這句話無疑是安慰孔捷的。
鬼子前鋒部隊有一個滿編步兵大隊，後面還有四五千人，要重炮有重炮，要飛機有飛機。
一旦獨立團殿後部隊被包圍，那就插翅難逃。
不管是誰，只要留下來那就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