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源縣日軍守備大隊司令部。
小鬼子屍體已經被提前趕到的警衛連清理，作戰室所在房間到處都是散落的檔案跟地圖。
幾個戰士正在對這些檔案分門別類，蒐集掛在牆上的地圖。
“團長……孔團長……”參謀長李文一臉激動跑過來。
“我們把小鬼子沁源守備隊的軍火庫拿下來了，繳獲的武器彈藥雖然不多，但足以彌補我們攻打沁源縣城的損耗，這場攻堅戰我們沒有虧……”
孔捷一看李文背對楚雲飛朝自己打的手勢就知道這場仗攻堅戰獨立團賺大了。
但為了不暴露獨立團真實實力，引人眼紅，李文不得不把一些繳獲到的好東西提前藏起來。
很放心問：“都有些什麼戰利品……”
“步槍機槍子彈八萬發，手雷跟手榴彈加起來兩千顆，迫擊炮炮彈四百發，步兵炮炮彈一百發，還繳獲兩門小鬼子沒來得及上戰場就城破的步兵炮……”
孔捷知道獨立團在沁源縣城的真實收穫最少要在這些資料上翻一倍，心裡當時就樂開了花，但臉上還是裝出一副失望表情，搖搖頭，很無奈回答：“太少了……”
“這麼大一個沁源縣城咋就這點兒武器彈藥。”
“除了手榴彈跟手雷比我們用掉的多，步機槍子彈跟炮彈剛好補充我們戰損。”
“幸虧雲飛兄知道我們難處，肯拿出一百顆山炮炮彈支援我們獨立團。”
“不然我們攻打沁源縣城用掉的三十顆炮彈就補不回來了。”
“用不了多長時間，炮兵連裝備的六門山炮就會變成一堆廢鐵。”
聽完孔捷跟李文對話，楚雲飛對獨立團警惕性明顯少了很多。
在楚雲飛眼裡，晉綏軍跟八路軍之間早晚會有一仗。
雖然他很同情八路軍缺糧少彈的處境，但並不代表他希望八路軍越來越強大。
因為八路軍太強以後，萬一雙方之間爆發矛盾，晉綏軍面臨的壓力就大了。
獨立團的強大讓楚雲飛感覺到一絲厚朴。
在沒有彈藥補給的情況下，獨立團僅靠繳獲就發展成這樣一支強軍。
要是任憑他們繼續發展下去，不久的將來，獨立團就會擁有跟三五八團一較高下的實力。
萬一將來雙方發生意外，三五八團對上獨立團，自己肯定會敗在孔捷手裡。
雖然在城外答應給獨立團一百顆山炮炮彈，但沒想到獨立團這麼快就攻破沁源縣城，然後心裡就多了一份對獨立團的顧慮跟忌憚。
打算回去讓情報部門重點關注獨立團。
李文跟孔捷的這番對話直接讓楚雲飛打掉這個念頭。
在楚雲飛眼裡，一支部隊戰鬥力再強悍，沒有彈藥都是假的。
就算獨立團拼刺刀也很厲害，只要自己彈藥充足，火力強大，不給對方靠近自己打近戰的機會，再怎麼強大的部隊都會變成一群活靶子。
獨立團彈藥有限。
攻下這麼大一個縣城的繳獲都才剛剛補充損耗。
普通的夜戰戰鬥肯定是繳獲少於損耗。
這樣的仗多打幾次，獨立團再怎麼厚實的家底都會被消耗一空。
就算將來八路軍跟晉綏軍之間發生意外，沒有彈藥，或者彈藥不足的獨立團也不可能是三五八團對手。
既然如此，那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忌憚他們呢？
立刻裝出一副同情表情安慰：“孔兄……”
“也許是因為過團打戰場仗的運氣有點兒差，才沒繳獲到太多武器彈藥。”
“說不定下場章運氣變好，繳獲的武器彈藥直接堆成山。”
楚雲飛話雖然這麼多，但心裡已經樂成花。
同情歸同情，但也沒人願意看到自己潛在敵人不斷發展壯大。
眼前這種局面無疑是最好的。
受限於彈藥補給全部來自繳獲，沒法兒自己生產，獨立團無論如何發展，只要他們在敵後不斷打仗，規模也就大不到哪裡去。
只要他們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展壯大，就算將來雙方發生意外，三五八團也能在戰場輕易碾壓獨立團。
…………
觀察團所在觀察哨。
看到獨立團進攻部隊殺進沁源縣城，觀察團帶隊副軍長氣得張嘴就想罵人，話到嘴邊兒才把他嚥下去。
然後腦子裡就冒出一個很不好的想法。
今天的老天爺是不是在跟自己作對，怎麼自己說什麼，他偏偏反著來。
從進入這個觀察哨到現在，沒有一件事兒是順心的。
偏偏在這時候，陳旅長又往他傷口上紮了一針。
看著副軍長很高興道：“王副軍長……”
“獨立團不負眾望，成功殺進沁源縣城，我相信他們很快就能徹底佔領縣城，這場仗我們八路軍打贏了。”
“如果大家有興趣，我可以組織大家一起進城看看獨立團消滅的日偽軍。”
王副軍長被氣得滿臉通紅，但他此行的職責是找八路軍麻煩，肯定不會因為眼前的失敗就向陳旅長徹底認輸。
再次開口：“獨立團確實很強，竟然連山炮都裝備了……陳旅長也不早點兒告訴我們。”
“要是早知道獨立團裝備六門山炮，我剛才就不會那麼擔心獨立團安全。”
“但是……”
“在我看來，獨立團能攻下沁源縣城，山炮部隊起著巨大作用。”
“八路軍裝備差，彈藥奇缺，我估計掩護獨立團攻下沁源縣城的六門山炮是你們好不容易湊出來的把。”
“一般的八路軍不僅沒有裝備山炮，連普通迫擊炮都很少裝備。”
“這種部隊才能代表八路軍真正的戰鬥力，而不是挑出一支精銳，給他們裝備最好的武器彈藥，故意在我們面前攻下一座縣城。”
“我想看的是普通八路軍戰鬥力，不是一場戲……”
王副軍長這番話非常毒辣，一句話否決了獨立團之前的所有努力跟付出。
陳旅長很想告訴他，獨立團在攻城戰鬥中使用的六門山炮是獨立團自己裝備的，不是八路軍總部給他們湊的。
但八路軍裝備差的印象已經深入到大家骨子裡，就算自己說出來他們也未必新。
眉頭隨即皺成一個大大川字，絞盡腦汁思考破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