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是日軍打向對手的拳頭。
正因為他們的存在，日軍才能在戰場所向匹敵，甚至靠拳頭擊潰對手。
為了保住這個拳頭，鬼子大隊長煞費苦心。
抽調了整整一個步兵中隊幫忙抬炮，加上炮兵中隊跟步兵小隊所屬炮手，總共三百來號小鬼子，平均每門炮都能分五十個士兵。
見抬炮士兵在八路軍偷襲中傷亡慘重，珍貴的火炮也因為失去平衡而砸在地上。
小鬼子生怕這些火炮發生意外，趕緊安排其他士兵衝上去補缺口，抬著火炮繼續前進。
“噠噠噠……”
熟悉的輕機槍掃射聲再次響起。
吃過一次虧的小鬼子雖然保持了極高警惕性，但他們扛在肩膀上的火炮太笨重。
面對部隊側面飛過來的子彈雨，他們特別想第一時間趴在地上，透過臥倒避開襲來的子彈雨。
可一旦小鬼子這麼做了，而抬炮的其他日軍又沒有一起蹲下，火炮就又會因為失去平衡而砸在地上。
可想在倉促之間指揮二十個士兵同時蹲下，難度非常大。
有人剛準備蹲下，子彈雨已經橫掃過來，瞬間收走好幾條性命。
抬炮用的工具隨即發生傾斜，眼看火炮就要側翻，朝幾個士兵砸過去時候。
另一側的小鬼子趕緊蹲下，降低火炮高度，避免了火炮對周圍士兵的二次殺傷。
遭到攻擊的另外兩門火炮就沒那麼好運氣了。
笨重的山野炮直接從鬼子肩膀上砸下，還在地上滾了一下才停下來，至少五個鬼子被火炮波及到，或死或傷倒在周圍。
連續遭到三次偷襲後，幫忙抬炮的鬼子中隊長終於撐不住了。
剛剛過去的十多分鐘，麾下有三十一個士兵被八路軍用機槍打死打傷，有七個士兵被火炮砸死砸傷。
相當於自己連八路軍影子都沒看到就打沒了差不多一個小隊。
要是接下來的行軍一直有八路軍在路邊偷襲，頂多半小時，麾下一個滿編中隊跟炮兵中隊就會被打光。
追上信心滿滿的大隊長，哭喪著臉報告：“長官……”
“不能再抬著火炮前進了……”
“八路軍偷襲部隊盯著我們開火。”
“專打抬炮計程車兵，一輪火力急襲就能打死打傷我們十幾個人，火炮側翻後還會砸死砸傷我們不少人……”
“抬炮以來我們遭到三次攻擊，炮兵部隊跟卑職的第四中隊已經損失八十多個士兵。”
“相當於每次偷襲都能給我們造成近三十人減員。”
“請長官三思。”
“要是繼續抬著火炮行軍，我們就算殺到蒼雲嶺部隊也會傷亡過半。”
中隊長彙報的這一幕是大隊長沒有想到的，張著嘴巴，滿臉都是不相信
他覺得八路軍再怎麼偷襲，一輪火力急襲也只能幹掉自己一兩個部下。
沒想到他們改變攻擊目標後，一輪火力急襲給部隊造成的傷亡直接翻了十多倍。
這太令人震驚了。
大隊長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趕緊朝部下詢問具體戰況，聽完介紹眉頭就皺成一個大大川字，臉色也變得特別難看，過了好一會兒才與其沉重道。
“你說得對……”
“如果部隊在行軍路上損失過半，就算我們按時殺到蒼雲嶺也會因為兵力不足而陷入危機。”
“確實不能抬著火炮再這麼繼續走下去了。”
說完這句話臉上就閃出一副堅定表情，扭頭看向副官道。
“部隊立刻分兵。”
“一二三中隊，迫擊炮中隊，重機槍中隊，由我親自指揮，輕裝前進，急行軍趕往蒼雲嶺堵缺口。”
“步兵第四中隊，野炮中隊，步兵炮小隊，輜重隊，邊修路邊趕路。”
“情報顯示，八路軍主力都在蒼雲嶺一帶活動。”
“我們之前的遭遇也證明這一點。”
“從部隊遇襲以來，活動在我們周圍的八路軍始終沒有超過兩個連。”
“雖然保護炮兵的步兵只有一個不滿編中隊，但輜重隊一百多勇士隨時可以裝備武器參加戰鬥。”
“就算八路軍將活動在我們周圍的兩個連全部拉過來對付炮兵部隊，也別想討到便宜。”
“至於我帶走的三個步兵中隊，雖然沒有野炮跟步兵炮，但有一個迫擊炮中隊跟重機槍中隊。”
“八路軍裝備低劣，有迫擊炮跟重機槍對付他們就足夠了。”
“馬上執行命令……”
“兩分鐘後部隊繼續前進。”
“我們早一分鐘殺到蒼雲嶺就能多截下一些八路軍。”
“部隊分兵以後，輕裝步兵的行軍速度還要加快，爭取在一個半小時內殺到蒼雲嶺。”
…………
“團長，小鬼子真分兵了……”騎兵連長唐大林看到日軍一分為二就跑到孔捷身旁驚歎道。
孔捷顯然早就料到這個結果，很自信回答：“除了分兵，他們別無他法。”
“六門需要抬著走的火炮就是留個移動棺材，小鬼子再多兵力夠不夠我們一路殺下去。”
“敵變我變。”
“馬上聯絡偷襲日軍的警衛營，讓他們立刻調整偷襲目標，專打前面急行軍的輕裝步兵，特別是混在隊伍裡的炮兵跟重機槍手，一定要重點關照。”
“如果能在他們感到蒼雲嶺之前重創鬼子迫擊炮中隊，讓他們是去戰鬥力，說不定我們還能在蒼雲嶺再打一場殲滅戰。”
“至於留在後面的炮兵……”
“你小子不是一直想上戰場嗎。”
“現在機會來了，但要放棄戰馬，讓騎兵當一回臨時步兵，專門用冷槍偷襲隊伍裡的小鬼子步兵。”
“這幫小鬼子雖然有三四百人，但炮手就佔了百來號人，還有百來個輜重兵，幾十個傷員，真正可以作戰的步槍手也就百來號人。”
“幹掉他們，剩下的炮兵跟輜重兵就會變成一群待宰羔羊，等主力部隊殺過來，我們想怎麼吃掉他們就怎麼吃掉他們。”
…………
新一團前敵指揮部。
聽著前線不斷傳來的交火聲，李雲龍心癢難耐。
這已經是張大彪發動的第三次進攻，前兩次進攻全部以失敗而結束。
包圍圈裡的日軍雖然傷亡慘重，士氣低落，兵力也遠遠低於新一團。
但他們裝備非常好，彈藥也特別寵妃。
十多挺輕重機槍擋在張大彪面前，加上幾十門迫擊炮跟擲彈筒配合，輕鬆擊退張大彪兩次進攻，還給進攻部隊造成近兩百人傷亡。
李雲龍站在觀察口，看著眼前炮火連天的戰場，一邊觀察一邊罵人。
“狗孃養的小鬼子，咱們彈藥有限，不能再跟他們繼續這麼僵持下去了，必須儘快找到突破口，撕開一道口子。”
說完就放下望遠鏡，抓起桌上武裝帶往腰上一綁，抽出盒子炮就往門口大步走過去，邊走邊命令：“警衛連跟老子上。”
“炮兵連待命，把炮彈都給老子拿出來，聽我命令再開炮。”
“老子大不了不過了。”
“不信撕不開小鬼子防線。”
李雲龍趕趕到一線陣地時，張大彪的第三輪進攻正好被擊退。
但鬼子也沒討到好。
死傷最少有一個小隊，進入陣地就看到張大彪沉這一張臉在發脾氣。
“張大彪……”李雲龍也是個急性子，盯著他就開罵。
“你小子不是答應我一定拿下日軍防線，撕開一道口子嗎？”
“這都多長時間過去了，為什麼還沒拿下日軍防線，進攻部隊反而損失兩百多個戰士。”
“你要是覺得自己能力不足，拿不下小鬼子防線，老子隨時可以換人。”
“團長，我能拿下來……只是這裡太危險，小鬼子炮彈隨時可能打過來，您必須馬上回指揮部。”張大彪看到李雲龍就滿臉擔憂道。
李雲龍沒好氣道：“老子要是再不來，一營都快被你小子拼光了。”
“別跟老子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你小子為什麼連續進攻三次都沒能拿下日軍陣地，還損失這麼多部隊。”
“這可不像你平時的作戰風格。”
張大彪為這件事兒都快急哭了，看著李雲龍一臉著急報告：“團長，不是我們沒有盡全力進攻，也不是戰士們不勇敢，實在是小鬼子太狡猾了。”
“他們利用地形優勢，在我們前面建了兩到阻擊陣地。”
“我們的進攻火力只能看到他們第一道阻擊陣地，也只能壓制第一道阻擊陣地上的小鬼子。”
“鬼子把他們的炮兵，擲彈筒，全部安排在第二道防線。”
“我們的進攻部隊一進入射程就會遭到幾十門迫擊炮跟擲彈筒聯合攻擊。”
“一輪炮彈雨砸下來就是一個排的戰士沒了。”
“前面有輕重機槍正面攔截我們，頭上有炮彈砸下來消耗我們兵力，這仗根本沒法兒打。”
李雲龍聽完火氣就噌噌往上湧，一臉憤怒罵道：“你個狗日的。”
“鬼子有炮，咱們也有，你當老子賠給你的迫擊炮連是擺設嗎？”
張大彪一臉憋屈道：“鬼子裝備的迫擊炮比我們多一倍，炮彈也比我們多得多。”
“我擔心炮兵一參戰就會變成日軍炮兵的活靶子。”
“最後不僅沒能打掉小鬼子炮手，還有可能把自己給陷進去。”
“而且我們的炮彈也不多了，根本打不了幾輪。”
“蠢貨……”李雲龍越聽越惱火，毫不猶豫罵道。
“炮兵的存在價值就是關鍵時刻給敵人以致命打擊，或者掩護步兵進攻，壓制敵人炮火。”
“要是他們怕這怕那，什麼都不幹，我要炮兵幹什麼。”
“立刻組織部隊發動新一輪進攻。”
“我會讓炮連不惜代分散日軍炮火，減輕你們的作戰壓力。”
“你們也要變通起來，既然日軍想用炮火大量殺傷進攻部隊兵力，那就把部隊分散一些。再把我們裝備的擲彈筒集中使用，打不到小鬼子隱藏在第二道防線的擲彈筒兵就打鬼子輕重機槍火力點。”
“警衛連也參加戰鬥……”
“摸到日軍阻擊陣地側翼發動攻擊。”
“分散日軍兵力跟火力。這次進攻必須給老子突破日軍防線，殺進他們駐地。”
“否則你屁股底下的一營長位置就別幹了。”
…………
新一團第四輪進攻很快展開。
四百多人的進攻部隊成散兵線朝日軍阻擊陣地殺過去，表面看上去跟前三輪進攻差不多，唯一區別就是進攻部隊隊形比剛才更加分散。
也許是他們在剛剛戰鬥中被炮兵給炸怕了，不得不分兵。
放手這裡的日軍大隊長心裡暗暗分析。
但臉上的自信表情至始至終都沒有發生變化。
他覺得不管八路軍進攻部隊怎麼變，只要炮火優勢掌握在自己手裡，他們就不可能衝破腳下兩道防線，除了徒增傷亡，沒有其他任何意義。
“射擊……”
看八路軍已經進入機槍射程，大隊長抽出指揮刀往前一指命令。
“轟轟轟……”
可就在這時，一串爆炸突然在阻擊陣地響起。
一挺重機槍瞬間啞火，等爆炸產生的硝煙散去，重機槍陣地橫七豎八躺著五六具屍體，重機槍也被炸翻在地上。
這時八路軍擲彈筒傑作。
前幾次進攻中，八路軍擲彈筒兵也參加了戰鬥，朝阻擊陣地發射不少榴彈。
但他們經驗太少，導致榴彈射擊準頭非常低，往往十多顆榴彈才能幹掉自己一個火力點，大隊長並不怎麼把他們放在眼裡。
沒想到八路軍擲彈筒這一次射擊如此精準，出手就幹掉自己一個重機槍火力點。
但他仍然沒有把對手擲彈筒兵放在眼裡，只當他們是運氣好。
隨著第二挺機槍在榴彈爆炸中被炸翻，大隊長才意識到不對勁。
透過望遠鏡很快找到聚集在進攻部隊身後的擲彈筒兵力。
二三十個八路軍擲彈筒手聚集在一起，同時操作近十門擲彈筒，每次都往同一個位置齊射。
仗著數量優勢，射擊準頭再差也會有那麼一兩顆命中目標。
大隊長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同時意識到對面來了高手，臉一沉命令：“部隊加強火力輸出。”
“命令後面的炮兵跟擲彈筒兵馬上參戰，幹掉八路軍擲彈筒兵。”
“他們想靠數量優勢摧毀我們的機槍火力點，我們正好趁他們聚在一起時將他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