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一愣,半晌才回過神來,自己似乎是被眼前的女子給調戲了。

可這女子面容出奇的平靜,不是故作鎮定,也不是矜持,倒像是這片桃林,靜悄悄地綻放著,與這春日和風一般,動人心絃。

林間地陽光一束一束落下,女子吹彈可破的肌膚,靈動清澈的眼睛,面上如桃花般微微暈染的紅暈,還有她鼻尖的薄汗。

心中某個塵封已久的身影突的一下跳出來,和眼前這個人重合在一起,刺痛了他的心。

“是嗎?果真有這麼好看?”

李佑似力有不逮,抱著江書晚的手臂抖了一下,又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戲謔地問道。

江書晚呆呆地點了點頭,突然神色不變,彷彿才想起自己在一個陌生男子的懷抱中。她猛地起身,一把推開李佑,卻一個不穩跌坐在地上。

“對……對不起!我……我……”

江書晚在地上慌不擇路,扶著桃樹就要起身,可偏偏扭傷的腳腕一陣疼痛,直叫她呲牙咧嘴。

李佑瞧著她如一隻受了驚嚇的小兔子,呆萌又可愛,又見她好似不認識自己,不禁起了戲謔之心。

“你腳受傷了?要不要我幫你瞧瞧?”

“不!不用!”

江書晚扶著桃樹,將臉縮在一支桃花後,緊張道:

“你……你快走吧!叫人瞧見了不好!”

李佑攀下那支桃花,湊近了些,女子的身上好似有一股桃花的清香,叫他有些想要靠得再近一些嗅個真切。他嘻嘻笑道:

“為何不好?”

江書晚紅著臉跳將開去,拿起那布袋子往臉上一擋,

“你個登徒子!這裡是皇宮!我可是皇上的答應。總之……你……你快些走開!”

說到後面,已經略帶了一些哭腔。

李佑摩挲著手上的白玉扳指,答應?他怎麼不知道他還有這麼個答應?哦,好像是有一個,是江豐年那個臨時頂包的庶女。

一個月前,在御花園被李趙柳宋四人欺負的江答應。

原來竟是她?

“你告訴我摘桃花做什麼,我就走。”

李佑繞過桃樹,步步緊逼。

江書晚跳著一步一步後退,從布袋子後露出一隻膽怯的眼睛,眨巴眨巴道:

“真的?”

“嗯!”

江書晚咬了咬唇,

“我剛入宮的時候,沒有禮物進獻給皇后娘娘,被人嘲笑了。皇后娘娘可憐我,許我為她做一套胭脂。我採了桃花就是為了要做胭脂。”

“胭脂?既是獻給皇后娘娘,那不是應該用名貴的材料做嘛?怎麼用桃花?”

說起這個,江書晚突然包起一包眼淚,又扁扁嘴微微仰頭,將眼淚都憋了回去。半晌才嗡聲道:

“我出身不好,沒什麼銀錢。不過,我往日裡用的胭脂都是用鮮花做的。皇后娘娘端莊又大度,想來不會怪我的。”

李佑哦了一聲,難怪她身上有一股桃花的味道。如此想著,竟不自覺地往江書晚的唇上瞥去。

江書晚接觸到他炙熱的目光,突然身子如遭電擊。怒道:

“你……你……你還不走!再不走我叫人了!”

說著,四下一環顧,騰地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子,惡狠狠地往李佑身上扔。偏偏那石子跟鬧著玩似的,有氣無力的飛了一段,啪嗒掉在了李佑的腳前。

李佑無奈地笑笑,這隻小白兔居然還會張牙舞爪,當真有趣。

見江書晚被他逼得都要哭了,才一攤手,後退了幾步,笑著出林子了。

這邊江書晚才瞧著李佑出了林子,紅綃就提著一大袋子桃花蹦蹦跳跳地來了。

她嘴裡叼著一顆梅子,酸溜溜地問道:

“主子,成了嘛?”

江書晚知道李佑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他酷愛桃花。這幾日桃花盛開,李佑下朝後總是要到桃林散步。紅綃早就偷偷瞧準了機會。

方才她們在湖邊玩耍,老遠就瞧見了李佑的行蹤。這才繞道桃林,演了這齣好戲。

江書晚一扔那空癟癟的袋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慘兮兮地道:

“哎呀,戲過了。真崴到腳了。”

江答應在桃林摘桃花扭到腳的事情“不脛而走”,李趙柳宋四人照例嘲笑一番,連帶著她用桃花制的胭脂也嘲笑一番。

“真是可笑,用花做胭脂,虧她想得出來。”

“姐姐,她一個庶女,能有什麼好東西。也就採一些御花園沒人要的東西當寶貝。嘻嘻嘻!”

“上不了檯面的東西。當日皇后娘娘不過見她可憐,隨口那麼一說罷了。蠢貨還當真了。”

“我說她怎麼瞧著悽悽慘慘的,原來全身都是便宜貨。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混進宮的,當初還有人說她美豔不可方物,真是都瞎了眼睛。”

等過了幾日,江書晚做好胭脂,在一次請安中瘸著腿壯著膽子獻上時。這樣的鄙夷和諷刺更是充斥著永和宮。

倒是皇后,很認真地開啟了一隻,輕輕嗅了嗅,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顏色瞧著新奇,聞著似有一股花香,是什麼?”

江書晚細聲細語道:

“回皇后娘娘,這是月季花做的。那幾盒分別是梅花、桃花做的。可惜,妾入宮時日尚短,若是能湊齊一年四季的花卉就能成套了。”

皇后溫柔的笑了笑,合上蓋子遞給了身後的海德祿。

李趙柳宋四人的嗤笑聲就更大了。

同樣的胭脂,江書晚也送了淑妃一套。

淑妃卻喜歡得很,日日挑著顏色挨個兒用。

一日,李佑舔著淑妃的嘴角,問道:

“愛妃今日怎麼一股梅花味?甜絲絲的,怪好吃的。來,讓朕再嚐嚐。”

淑妃笑著一把推開他,嬌聲道:

“皇上,臣妾怎麼會是梅花味的呢?想是那胭脂的味道吧。”

“胭脂?”

淑妃笑著拉開一旁床頭的小櫃子,裡面整整齊齊排著一長串。她伸出蔥白一般的手指,一個一個點過去。

“梅花的、桃花的、海棠的……”

花做的胭脂?

桃林間滿天飛舞的桃花中,那個俏麗不安的身影立時出現在李佑眼前。

不知桃花做的又是什麼味道?!

李佑陰惻惻的笑著,在淑妃耳邊低語:“不如,一個一個都試一試?”

“哎呀,皇上!你好壞呀!”

傳江書晚侍寢的旨意在三天後送到了重華宮。

淑妃拉著江書晚的手,宛如望著出嫁的女兒。

江書晚恭敬地叩拜在地,鄭重道:

“多謝淑妃娘娘成全。”

淑妃溫婉一笑,扶起江書晚,在她年輕的臉上來回逡巡,又拉著她的手摩挲一番。

原本滑嫩如蔥白一般的十根手指,指尖上有無數細細的劃痕,那是她沒日沒夜扎孔明燈劃破的,如今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繭子,摸著略帶粗糙。

“這是你應得的。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說著揮手叫錦心上前,只見錦心手中捧著一條錦緞春製成的裙子,嫩粉的顏色,裙襬上點綴著朵朵桃花。

“這是李常在獻給本宮的,本宮裁了給你制了一身裙子。瞧瞧可喜歡?”

這是江書晚第二次收到衣裙。比起江書意的那條來,淑妃的心意叫她莫名感動。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特地為了她裁過衣裳。

長樂在一旁拉著江書晚的手,奶兇奶凶地說:

“江姐姐,晚上錦心做紅燒獅子頭。你要早些回來啊,若是晚了,我可不能保證還有得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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