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晚帶著紅綃和小安子趕到延禧宮時,天色才微亮。

延禧宮裡燈火通明,太醫院的人進進出出,宮女內侍更是亂作了一團。

剛走到門外,就聽到李佑中氣不足卻又氣急敗壞的怒吼聲:

“……混賬!朕不要聽這些。你只告訴朕,皇兒有救沒救?”

孫太醫哆哆嗦嗦道:

“回稟皇上,四皇子現在的狀態,臣等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毒?實在不知如何對症下藥。瞧他手背上的傷口,似是被什麼毒針之類的東西扎到……還需找出來是何毒物……否則……否則……”

孫太醫不敢在往下說。

四皇子來得有多艱難,他當時是親眼目睹的。如今又遭此劫難,他實在不忍心在皇上的傷口上再撒鹽。

皇貴妃一拍桌子,衝著滿殿的太醫怒吼道:

“四皇子若是有個好歹,本宮要你們統統陪葬!”

太醫們嚇得渾身顫抖,爬著又紛紛進了寢殿去給四皇子醫治。

皇貴妃一指留月,

“給本宮找,掘地三尺也給本宮找到。”

滿宮的嬪妃面帶懼色,一個個神色睏倦,可絲毫不敢懈怠,戰戰兢兢地陪侍在一旁。

突然,角落裡的齊答應啊的一聲慘叫,隨後只聽啪的一聲,

“什麼東西咬我!”

齊答應舉起一隻巴掌,從耳後掏回一看,只見巴掌中心,一隻體型細小全身黝黑的蜘蛛,被她一巴掌拍扁在了手心。

一旁的梅答應正要發問,卻見齊答應身子一軟,兩眼一翻已經倒在了地上。

“齊答應,你怎麼了?”

梅答應和江書晚離得最近,立馬上前,只見齊答應後脖頸已經起了一片可怖的紅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臉上蔓延。

“來人啊!快來人啊!齊答應中毒了!”

江書晚第一個反應過來,定睛朝齊答應手邊看去,發現那隻全身黝黑的蜘蛛腹部一點詭異的鮮紅斑點,透著一股子邪性,正掙扎著細長的腿,似乎並沒有死透。

她眼睛一眯,忠妃果然上鉤了。

梅答應見那蜘蛛掙扎,抬腳就要踩,被胡太醫一聲吼:

“留活的!”

胡太醫奔到跟前,面上透著恐怖和興奮,衝著皇貴妃喊道:

“娘娘,找到了!症狀一樣!”

說著從袖中抽出一把鑷子,小心翼翼夾起那黑蜘蛛,轉身就往寢殿而去。竟絲毫沒理會倒在地上的齊答應。

江書晚眼見著齊答應佈滿一臉紅疹,雙眼翻白,呼吸看似也困難起來,她急道:

“皇上,求求您,也救救齊答應吧。”

李佑皺著眉頭往這邊看了一眼,衝著太醫揮了揮手,一個賦閒的小太醫低眉順目地跑了過來。

皇貴妃仍是秉著一口氣,怒道:

“延禧宮裡為何會有這種毒物?”

留月眼珠子亂轉,突然道:

“娘娘,針工局昨天不是剛抓了一批蜘蛛嘛?會不會就是混在那裡一起來的?”

針工局的掌事姑姑很快就被帶了進來,正是白天那個給大家分盒子,講“七夕結網”的那個林姑姑。

針工局的奴婢們在延禧宮外黑壓壓地跪了一地。

林姑姑一臉煞白,身子抖成擺子,進了延禧宮就猛地磕頭,

“皇上,娘娘,奴婢冤枉啊!進獻給主子小姐們的蜘蛛一共四十八隻,都是經過太醫院一隻一隻檢驗過,有毒的都處理掉了,一共十六隻!都深埋在西苑大槐樹下!這些都是登記在冊的,此事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可為證!”

一旁的幾個太醫倒也紛紛點頭。

李佑正要開口,皇貴妃已經抬起一腳踹了上去,踹得林姑姑滾地翻了好幾個跟頭:

“混賬東西!誰知道你們哪一個黑了心肝,在本宮盒子裡混進了有毒的腌臢物!說!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林姑姑好不容易爬起來,跪在地上哭道:

“娘娘明鑑,就算是給奴婢天大的膽子,奴婢也不敢拿主子們的性命開玩笑啊!”

皇貴妃一招手,兩個內侍上前一左一右壓住林姑姑,

“給本宮拖出去打,打到她們招了為止!”

很快,殿外就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李佑不悅的皺了皺眉頭,鄭家人的手段一貫的狠厲,皇貴妃在這一點上比起她姑母鄭太后,真是一點也不遜色!

殿外慘叫聲漸熄,人已經都打得昏厥過去,就是沒有招認。留月進來衝著皇貴妃微微搖了搖頭。

皇貴妃柳眉倒豎,面上全是狠戾的氣息。她一個轉身,已經換上一臉柔弱,衝著李佑淚流滿面:

“皇上,皇兒命途多舛,還在臣妾肚子裡的時候,就被李氏那個毒婦下毒。如今好不容易養得白白胖胖,又遭人下毒。針工局既說,那些蜘蛛全都登記在冊,那便叫人挖開一對便知。皇上,臣妾懇請皇上再下旨,在各宮徹查!臣妾定要將歹人揪出來,為皇兒報仇,也還皇上一個清淨安寧的後宮!”

李佑扶起皇貴妃,痛心道:

“愛妃,皇兒遭罪,朕的心和你一般痛。你先起來,朕自會替你做主!”

李佑這一夜在延禧宮和永和宮來回奔波,累得夠嗆。他剛在永和宮歇下,就聽聞延禧宮出事了,又馬不停蹄地趕過來。

他揉揉緊繃的眉頭,縮了縮身子坐回到榻上,對著福臨點了點頭。

福臨得了旨意,帶著御前的人傾巢而出。出了延禧宮分兵兩路,一路朝西苑而去,一路往各宮搜尋。

忠妃帶著吉嬪姍姍來遲,同行的竟還有順妃。

忠妃一進門,就喲了一聲:

“這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聽說皇貴妃得了管理後宮之權,本宮這一路進來,真是好大的排場啊!”

她打著哈欠進門,見李佑面色陰沉地坐在榻上,忙行禮道:

“臣妾不知皇上在此,失禮了。”

李佑微微擺擺手,忠妃就飄了過去。

“皇上,您這臉色這麼差!不會是被某些人吵得一夜沒睡吧?皇上,您身子怎麼受得了啊?”

說著衝著皇貴妃不悅道:

“我說皇貴妃娘娘,您今兒唱的是哪出戏啊?小孩子家家的有個頭疼腦熱的很正常,至於這麼鬧騰嘛?不知道的還以為四皇子殤折了呢!”

連江書晚都得到訊息知道四皇子中毒,忠妃豈會不知?可她現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嘴上又說著不三不四的話,擺明了就是看不慣皇貴妃的行事作風,冷嘲熱諷!

李佑不悅,輕咳著罵道:

“閉嘴!”

那雖是皇貴妃的兒子,可也是他的皇子!忠妃嘴上不乾不淨的,實在過分!

忠妃自知失言,訕訕的閉了嘴。

孫太醫弓著身子出來,

“啟稟皇上,四皇子已經脫離危險了。只是……”

“說!”

“只是什麼?”

李佑和皇貴妃異口同聲,在場的嬪妃們也紛紛豎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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