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卻聽出了江書晚的話外音。

可不是嗎?

今日她在永和宮裡,親眼看著皇后和珍妃、吉妃、姚思甜如何戕害胡貴人,珍妃的那一巴掌直接把胡貴人打得口不能言。如此一來,當著皇上的面,就算胡貴人有天大的冤情也口不能辯了。

或許,姐姐當初也是如此,被皇后用完就丟也未嘗可知呢?!

江書晚卻不再多言,道:

“妹妹,胡貴人嘴巴雖毒,但本心不壞的。

她和本宮當初鬥成那樣,現在還不是姐姐長姐姐短的叫著?

聽說她還提醒你在寢宮裡供一尊菩薩保平安?你瞧,她若是個心眼壞的,又何必要好心提醒你?

本宮就想進去看看她,給她送些藥。”

李琳聽了深以為然,當即道:

“娘娘等嬪妾訊息。”

到了入夜時分,江書晚在李佑的藥中加了少許安睡的成分,伺候他喝完湯藥,見他安穩地入睡了,才換上宮女的衣服,帶著汀蘭出了重華宮。

到了浮碧亭,李琳已經帶著綠萼在等候。

“娘娘,要委屈您假扮成嬪妾的宮女了。”

江書晚點頭,轉身讓汀蘭留在外面放風。然後低下頭,跟在李琳身後往內庭司方向走去。

牢房中,胡瑤蓬頭垢面癱坐在地上,面上紅腫高高鼓起,像是嘴裡含了一個雞蛋。嘴角的血跡倒是擦乾淨了,只是嘴角破了好大一個口子,結了些血痂在上面,一看就很痛。

她一見李琳,冷哼一聲,翻了一下白眼,轉過頭去不理。

事發的時候,李琳一直扶著皇后站在一邊,毋庸置疑李琳已是皇后的新歡了。

李琳倒不理,進了牢房卻往旁邊一讓,讓出身後的江書晚,並屈身道:

“娘娘,您請便吧。”

胡瑤這才聞聲轉過頭來,見竟是江書晚來看望自己,實在大出意外。想到自己曾經對江書晚的惡意和各種傷害,頓覺後悔不已。又見江書晚滿眼殷切地看著自己,又是一身卑微的宮女打扮,漏夜來牢裡來看望自己,心中殘存的對江書晚的敵意瞬間煙消雲散了。

“妹妹!”

江書晚一聲妹妹,叫得胡瑤一陣巨大的委屈湧上心頭,癟了癟嘴,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江書晚見胡瑤這副慘樣子,也是吃了一大驚。她急切地跨步上前,驚道:

“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了?”

說著雙手已經撫摸上胡瑤高腫的面頰,只聽胡瑤嘶嘶地倒吸著冷氣,嘴裡嗚嗚地不知在說什麼。

江書晚含著淚,忙從懷中取出一盒藥,開啟了親自給她塗上。

胡瑤只覺面上清清涼涼的,火辣辣地疼痛瞬間減輕了不少。

“涼涼……”

她勉強發出一絲聲音,眼淚和著藥膏又迷糊了一臉。

“本宮知道你受苦了,珍妃下手可太狠了,怎麼把你打成這樣?妹妹,你在這牢裡,可有人對你用刑?”

胡瑤搖了搖頭,幾滴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被她甩得到處都是,還有幾滴落在江書晚的手背上,滾燙滾燙。

“涼涼……對負起……喔……喔……”

胡瑤才說了幾個字,就疼得呲牙咧嘴。

江書晚替她整理了一下蓬亂的頭髮,又扯了扯她身上破碎的衣服,可蓋住了這邊就漏了那邊,最後也只得無奈放棄了。她關切問道:

“妹妹,外面都在說,你是假冒的。你實話告訴姐姐,到底怎麼回事?你到底是真是假?”

胡瑤聞言拼命地搖頭。

“假的?”

“負絲的……!喔……嘶!”

“真的?”

江書晚又試探地問道。

這回胡瑤拼命地點頭,生怕江書晚看不清,咧了咧嘴忍著疼還要再說什麼,被江書晚輕輕在肩頭拍了拍,安慰道:

“知道了,本宮知道了。”

頓了頓,江書晚又道:

“你既是真的,皇后卻指鹿為馬,如此冤屈你。妹妹,你可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交給姐姐,姐姐拿去給皇上。”

胡瑤聞言,一張臉皺得比苦瓜還要難看。

她心底的秘密如何能與人說?

胡瑤五歲時,東山村一場山洪,淹沒了整個村子。她被捲入洪流,漂到河流的下游,被一戶農家撿了回去。

這戶農家本身也有一位五歲的女兒貞兒,就將胡瑤當作親生女兒和貞兒一起養。

貞兒和胡瑤從此結伴長大,從小感情甚篤,無話不談。胡瑤的一切、她的家世、甚至她進宮的姐姐,貞兒都知道一清二楚。

她們甚至還一起幻想,胡瑤的姐姐被宮裡的貴人看中了,從此以後飛黃騰達,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終有一日會回到吳興來尋胡瑤,然後帶她們去京都過上幸福的生活。

偏偏命運弄人,她們沒等來京都的貴人,卻等來了洪災。

三年前,一場洪水無情地席捲了她們的家。

農戶一家還有胡瑤全都被洪水淹沒。

只留下貞兒,在洪水中漂了三天三夜,醒來時,已經在北上的一條貨船上。

京都繁華,到處都是惹人眼的富貴和繁榮。

她卻無處可去、無人可依,只得憑著一張漂亮的臉蛋在青藤茶樓裡做起了最底層的勾當。

直到有一日,遇見了一個恩客。

他說自己的妹妹在宮裡當妃子,他是當今國舅,若是貞兒跟了他,可享盡榮華富貴。

貞兒見那人腦滿腸肥,只當他和其他吹牛不打草稿的恩客一般,跟自己吹牛呢。

她嬉笑道:自己的姐姐也在宮裡,不知他那當妃子的妹妹認不認識?當下又當玩笑一般,將胡宛當年進宮的事情說了。

貞兒以為這一切不過是一夜偷換,從此江湖相忘。

卻沒曾想,沒幾天,她就被帶進了一處豪華的大宅子,見到了那個腦滿腸肥的“國舅爺”。

然後,她就被秘密訓練,送進了宮裡。

胡瑤淚眼朦朧地看著江書晚,心中有萬般苦楚卻不能言。

她從最底層爬到了貴人的位置,如今又重新跌落塵埃。若是自己不一口咬死了自己就是胡瑤,那眼前宛妃娘娘這根最後能救自己的稻草也會失去了!

胡瑤突然靈機一動,從地上抽取一個稻草梗,劃拉開地面,在地上快速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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