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好啊!”

“是小黑啊!哎呀!快進來,快進來。可算見到你了,吃飯了沒?”

摸了摸肚子,小黑並沒開口。但他這動作已經讓王濤非常熟悉。

小黑又來蹭飯了!

“王叔好!”

“好!這好,這妮兒長的真俊啊,我想老族長泉下有知,也該安心了。

你呀,還是那麼會卡點,飯馬上就好,我去讓你徐大娘多做兩個菜。”

環視了這棟獨立小院,敖癸又有些嫌棄,又有些好奇。

和三號清酒居的房型一樣,但這王濤家中物件繁多,幾乎將前屋後院堆滿,桌椅床櫃雖不見灰塵,但看起來總是那種又土又窄。

“小黑,這院中掛了那麼多肉,還有那麼多都發黴了,王叔他們吃不完麼?太浪費了吧!”

“浪費?那可不是浪費。恰恰相反,是他們捨不得吃。

一號同我說了,每隔半個月,他都會將藏香黑豬身上最好的五花肉送一條來,還有一整隻蘆花雞。

這一年零一個月下去了,五花肉還剩十八條,蘆花雞還剩十七個,你猜他們一家人才吃多少?”

敖癸掰開小手指算了一下,平均一個月只吃一條肉或是一隻蘆花雞。

這一個月的量,可連她一頓飯的塞牙縫都不夠。

“我不信,怎麼可能才吃那麼點?”

“你不信啊,待會桌子上肯定有一隻蘆花雞,和一大碗五花肉,如果我們今天不來,你猜他們會吃些什麼?”

“我不信,難不成,他們吃草啊,我看三號他們做的飯,哪有幾根草?”

“你就等下看吧,我可還告訴你,別看那些肉已經發黴,發黴的越多,肉便越好吃。等吃飯的時候,要用袖口遮著嘴臉,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大大咧咧的了。”

“哦,可是,吃飯為什麼還要遮住呢?”

“你可是公主,要注重禮儀形象的!別說你吃飯需要如此,就算少君和楚楚在,她們也當如此,待會兒你就明白了。”

這時,門外走來了一個又瘦又黑的小夥子,看到敖癸,眼都快直了。

但他再看到小黑,眼神立馬躲避,接著便褪下身上帶泥土的布衣,還撣了撣灰塵,這才走了過來。

“哎呀,好兄弟,真的是你啊!”

小黑也毫不介意他褲腳上的灰塵,趕緊抱了上去。

“小哥,一年不見,又忙什麼呢?”

“哈哈,我還能忙什麼,地裡的雜草又長出來了,這不又去薅了一天麼,這是弟妹吧,小黑你可好福氣啊!”

“楚風哥!”

“誒!弟妹嘴真甜!”

楚風搭著小黑,帶著他旋轉半圈,光動嘴不吱聲道:“少祭司呢?不會移情別戀了吧!”

“小哥放心的說出來,敖癸不會介意的。少君和楚楚如今都在魔域修行,一時間回不來,而且我和少君行過夫妻之禮,她跑不了的。”

楚風聽此,立馬拍了拍小黑的肩膀,左手還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行啊!小黑,沒看出來,以前你那麼孱弱,如今竟然這般有出息,誒?好兄弟,什麼時候幫我尋覓個媳婦!哥哥我今年都十八了啊!”

“呵呵,是不小了啊!我記得張揚的連襟有個妹妹,好像叫杜什麼來著的?”

“杜小月!哎,別提了,張揚大哥曾介紹來著,只是人家還看不上我。”

“嘖嘖嘖,為什麼?好歹你如今也是紫色靈種,就算是以前,你的天資也比她強多了。”

“她哥哥杜康是個煉器大師,人家從小也算是個富裕家庭,哪能看上咱這種泥腿子啊!”

煉器大師?

你可知道你姐姐楚楚,是什麼樣的存在?

小黑可記得,當初入鼎之人可都是白色靈種,這樣的人,就算會煉器,也不可能成為煉器大師的存在。

除非,當時杜康自廢修為,重新構建靈種!

如此的話,別說是杜康,一號他們所帶進來的人,都可能自廢修為過。

是了,哪有那麼巧?四個人帶進來的人,都是清一色的白色靈種!

白色靈種意味著什麼,小黑可太清楚了。

那可是徹頭徹尾的廢物,連王家村這樣偏僻的小村莊都出不了幾個,他們哪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齊那四十個人?

而且為了讓自已放心,這四十個人,還都把修為提到化靈境,來遮蓋被廢的痕跡。

好啊!

真是好的很啊!

想通後的小黑如遭背叛,但他想不通,一號他們,到底有何理由能瞞著自已?

沒那種必要啊?

就算是弄幾個金色靈種進來,隨便找個藉口,自已也會如他們所願。

沒必要,真沒必要!

他們應該知道自已是什麼樣的性格,即使當時自已還小,但封魔山之後,自已便已經殺人不眨眼。

除非……

“小黑,小黑?小黑!嘿!你怎麼發呆了?想什麼呢?”

“嗯?什麼?剛剛說到哪了?”

敖癸掐了一下他,雖然不疼,卻也明白了敖癸的心思。

“哦!杜小月是吧,既然性格不合,咱們不強求,其他女子呢,有沒有你感興趣的?”

“倒是蕭然大哥有個妹妹蕭紅,長的漂亮,還溫柔體貼,蕭然大哥曾經問過我,但我想著,杜小月都把我拒絕了,我又怎麼配的上蕭紅呢?

於是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哦?有這事?那我得給你們撮合撮合了。”

……

“聊什麼呢,洗洗吃飯了。楚風,去把飯菜都端上來。”

如小黑所述,徐妍準備了四菜一湯,其中,兩盤菜分別是大碗五花肉,和一碗蘆花雞。

另外兩盤菜基本上不見油水,綠油油的,只是有些許辣子點綴。

那湯也是最普通的青菜湯,還有兩塊肥肉,冒著些許油花。

正是:農家清食過春夏,非年非客不祭牙。

入座好後,王濤象徵性的取出一罈酒,這酒小黑似曾相識,正是三號清酒居所售賣的“清酒”。

敖癸看到那酒,瞬間羞得雙臉通紅。

這酒若讓楚風喝了,那還得了?

“小哥忙了一天,餓壞了吧!這酒你就別喝了。”

“那哪行,咱們兄弟許久不見,豈能不喝兩杯。”

“不行,你不能喝。”

“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因為你還是個孩子,我不跟孩子喝酒!來,王叔,咱們喝,我先敬您二老一杯。”

說著,小黑便把酒奪了過來,給王濤和徐妍各斟了一碗酒。等自已的也斟完,小黑不給二人說話,便一口氣將酒飲完,連句客氣的話都沒說。

王濤夫婦見狀,也不得不跟著飲一碗,沒喝之前,還在疑問並對小黑有些不滿:這孩子以前挺禮貌的,怎麼如今連句客套話都沒有。

但當他們都喝完,這才發現酒中的異樣。

“王叔,徐姨,小孩子不能喝酒,是不是咱村裡的習俗。”

“什麼小孩子,小黑,我可比你大一歲!快把酒拿來。”

“誒——,沒成家就是小孩,王叔,徐姨你們說是不是啊?來,王叔,徐姨,好事成雙,我先再敬您二老一碗,待會讓敖癸再陪你們喝。”

說完,小黑還使了個眼色。

直到此時,王濤夫婦才明白小黑的意思。又是一碗下肚,他們又對小黑聊了楚風的大事。

“王叔,徐姨,你們放心,這事我必放在心上,好好給你們張羅一個賢惠孝順的兒媳婦。”

這時,敖癸好奇的嚐了口那兩盤青蔬,只是剛入口,敖癸便不得不將其吐出。

“小黑,這東西能吃麼?怎麼跟藥草一樣,又苦又澀的。”

“哦!我都忘了,那兩盤菜你吃不慣,嚐嚐這臘肉。”

敖癸在疑問中,又嘗起了五花肉,只是那醃製過的臘肉口感,她實在是難以形容。正當她想吐之時,小黑的金絲傳聲到了:

“別說話,難吃也要嚥下去。這東西要細嚼慢嚥,還得用口水包裹,等吮吸三遍之後,那才能嚐出味道來。我知道你吃不慣,樣子要做出來,還得說好吃,很香!就當給我個面子。”

敖癸這飯吃的,差點沒氣暈過去,她堂堂一個公主,還是一條龍,怎麼能吃這種腌臢之物?

但礙於小黑的面子,還是照做了。

等她吃完那一口,徐妍便笑著問道:“好吃麼?閨女!”

“嗯,好好吃!我口水都流了三次呢!”

“嗯,那就好。好吃就多吃點,你不知道,小黑打小就好這口。對了,女孩子酒便不要喝了,這是昨天剛蒸的茼菜餅子,趁著新鮮,先嚐一個!”

接過那個饃,小黑的傳聲又到了。

“這個你要假裝吃下去,一點點將餅子撕碎,然後裝入納戒之中,帶回去留給我吃就行。”

有那麼難吃麼?

難不成一桌子菜,沒一個合我胃口的?

敖癸心存疑惑,好奇的又嚐了一小塊,只見她眉頭一皺,立馬便被那茼菜餅子咯住了。

什麼感覺?

那還能有什麼感覺?

除了苦,更多的是酸,還有些糊嘴、剌嗓子,她根本就咽不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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