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上次自己的錯誤跟衝動,加上被殷立霆教訓跟冷處理了,這段時間他內心一直就很愧疚很難受,所以他從沒這麼期盼過今天的家宴酒會。

從進場,他就低調地不能再低調,幾乎就是一個人角落裡貓著。

但他的視線從沒離開過門口,所以,鬱清落一進來他就看到了,鬱清落走到哪兒,他的目光也都遠遠地跟著,她靠近的時候,他卻又心虛地落荒而逃了。

看到她出現、她依舊光彩靚麗,他內心別提多開心了,自然他也知道殷立霆還沒到。

他一直就糾結要不要過去跟她道個歉,站的位置可以說是距離兩人都是折中的最佳方位,加上他一米八六開外的優越身高、絕佳的視力,又難得格外的留心,所以,將兩人的動作幾乎全都收近了眼底。

攥著酒杯的手緊了緊,他腳下的步子卻陡然頓住了。

大哥被女人糾纏,她看到卻還很隨意地轉身就去跟別的男人跳舞了,殷元駿自然能看出來她剛剛可能是想過去的,也能感覺到自家老哥陡然冷沉了不少的氣壓,兩人的氛圍明顯就跟以前天淵之別。

這一剎那,殷元駿是真有點後怕了。

要是兩人真因為自己的錯誤鬧掰了,殷立霆止不定這輩子心裡都得有疙瘩,家裡人估計都得恨死他了。

一想到自己美滿幸福的家都要被自己一次愚蠢的錯誤給毀了,他就悔不當初。

以前他不喜歡鬱清落是真的,但這次他打從心底裡佩服她、欣賞她也是真的。

特別是越瞭解事情的經過與內幕,他內心的觸動跟震撼就越深,這樣美麗聰明又勇敢的一個女人,換誰能不動心,更何況她跟大哥還朝夕相處?

原本是想趁機跟大哥套個近乎求個饒,這一會兒,他腳上卻像是被綁了千斤重擔,連動都動彈不得了。

舞池裡,跟男人跳著舞,兩人倒是難得地相談甚歡。

男人很風趣也很紳士,一聽說他是國外回來發展的,多數時間還要國外出差,是被殷立霆的朋友戚凜順路叫來的,跟殷家以前也認識、近兩年走動略少,鬱清落也禁不住笑了:

“那他就沒告訴你,殷立霆結婚了?”

“聽說了,殷少現在可是聲名遠播、風光無兩,以他的性子閃婚、隱婚還真有點不可思議。”

兩人聊得開心,也知道今天能進來的都不是一般的身份,自以為都是圈內人,男人明顯就比較放鬆,也很隨意:

“他這個人啊,出了名的死心眼、執拗還有點邪佞,認識他的人都知道,認定的人跟事兒,一旦下了決定,那是撞了南牆都不會回頭的,聽說殷太太長得很漂亮,從聽說我就好奇呢。”

“可惜,盯了半天門口了也沒見到人。”

“不過說起來我們也有些年沒見了,現在都太忙了,殷少那更是日理萬機,我跟戚凜要不是工作上有點合作,跟他通個電話十次也有八次都是助理在接。”

“哎,沒辦法,誰讓跟人差了點距離,我也不是個大閒人呢。”

“今天這樣的機會實屬難得,我這次趕回來總不算太冤了,要是殷太太有你一半的漂亮,我就信殷立霆那小子是真撞大運撿到寶了。”

“他的運氣是挺好也不算太好,尤其是愛情方面……”

總覺得男人似乎知道點什麼,笑著,原本還想坦誠身份的,鬱清落半路又轉了彎:

“奧,是嗎?看來湯先生對殷少的過去也知道不少啊。”

“我也聽說了一些,其實也不能算不好吧!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的難道不是天作之合?暫時有點小困難跟波折不是應該的嗎?”

跟殷立霆感情糾葛最深的女人應該就是祝念卿了吧。

其實,她一直就不太明白殷家跟殷立霆對她的態度怎麼會成兩個極端,而且聽他的口氣,殷立霆不像是會輕易放棄的人,那兩人的婚事上他怎麼那麼容易就妥協了?

還有他跟祝念卿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人的關係不清不楚地,搞得自己的感情跟婚姻現在也一塌糊塗,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一瓶不滿半瓶還晃盪。

這一剎那,鬱清落還真想聽聽。

“你說地是祝念卿吧,一個替……”

“替身”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男人突然就覺得有點不合適,一頓,他又改了口:

“一個一抓一大把的女人而已,什麼天作之合?運氣好罷了。所以我才對殷太太更好奇啊,這麼些年,可沒聽說殷少對她之外的哪個女人另眼相待過。”

能把她取代了,這女人是有兩把刷子。

越想男人就越好奇,而不同於他的關注點,鬱清落想地卻是祝念卿果然才是特別的,兀自陷在各自的沉思中,兩人誰也沒注意,周遭一直有幾道灼灼的目光如影隨形。

遠遠地,只是掃到鬱清落脖頸上的一點閃耀的金光,周玉朗的眸底彷彿都要漾出了笑意。

鬱清落還想再說點什麼,音樂卻在此時停了,點頭微笑示意,隨即兩人便一前一後微微錯開地走出了舞池。

“鬱小姐,能留個聯絡方式嗎?”

男人掏出了手機,止步,鬱清落淺淺一笑,卻是道:

“不能。”

“真無情,我以為我們相談甚歡已經是朋友了呢。”

晃了晃手機,男人還誇張地按在了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臉上卻掛著笑,一如鬱清落之前對男人的感覺,是個很和善的人。

“湯先生只聽說殷少已婚,就沒問問殷太太姓什麼?”

“好像是個挺少見的姓,姓虞還是姓喻……”

話音戛然而止,男人望向鬱清落的眸子陡然瞠大了幾分:

我了個去,不會這麼巧就是她吧!

回應般點了點頭,鬱清落眸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謝謝你的邀舞,我跳地很高興,不過,我已婚、不交異性朋友。”

男人還沒來得及回應,一道低沉熟悉的男聲已經傳來:

“落落。”

聽到了些兩人的對話,幾個大步上前,殷立霆就勾住了鬱清落的腰肢,剛要說什麼,一道金光閃過,他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細金項鍊,在黑色毛衣映襯下兩個字母異常清晰:

Q、L、跳舞的女孩?

這不是周玉朗拍的那條項鍊嗎?

怎麼會在她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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