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怨懟憤怒,活像她剛剛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兒似的,而此時,血沿著他的指縫往外冒,顯然他傷得也不輕。

殷立霆是她名義上的老公,她不管他難不成去管他一個前任?

這指責的眼神是幾個意思?

鬱清落不解。

明明是他出軌在前,怎麼每次都活像是自己對不起他似的。

這時,有人喊了一聲:

“大夫來了。”

一個拎著醫藥箱的男子跑到跟前,一見兩人受了傷,來回打量後,他下意識地就轉向了裴俊馳:

“先生,你坐下,我幫你處理……”

“傷口”二字還沒出口,一個甩手,裴俊馳轉身離開了。

“哎~”

大夫下意識地阻攔了下,沒攔住,他就又轉向了另一邊,而此時,殷立霆也被人扶著站了起來。

見他的傷口已經做了處理,大夫便道:

“先生,外面風大也不方便,既然已經包紮了,那先回去再處理吧。”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就往回走。

鬱清落被擠到了一邊,直至一道涼颼颼的眼神瞪過來,她才抬腳跟了上去。

醫務室裡,兩名大夫顯然對外傷都很有經驗,問詢了兩人的情況,給兩人檢查了下手腳有無脫臼骨傷的情況後,便給兩人手臂的傷口進行了清洗跟縫合處理。

鬱清落雖然沒進去,卻還是遠遠看到了。

兩人一個縫了六針,一個縫了八針,數字還挺吉利。

經理一聽馬球場出了事故,滿頭大汗地就跑來了,門口處,先把裁判訓了一頓:

“你們怎麼做事的?一下子給我傷兩位貴客?”

“你們知不知道來這兒的都是什麼人?”

“你們到底行不行?”

“我說了多少次了,安全第一,安全第一,人呢?措施呢?”

“那些馬怎麼回事?不都是訓練成熟的?怎麼會把人摔下來?”

“馴馬師呢,也是吃乾飯的?”

“這要出個踩踏事故是關門大吉的事嗎?”

他們全得進去吃牢飯好不?

因為是在醫務室的門口,經理明顯暴怒卻又不敢大聲訓斥,而一邊被訓地蔫頭耷腦的人更冤:

場上都是貴客誰不知道?

可貴客不聽勸、不聽指揮也不守規則他們能有什麼辦法?

要不是馬匹訓練有素、他們控制得當,這兩人能只是被劃傷胳膊?

那賽場上,這兩人只差把馬球杆當劍耍了。

這一剎那,沒人解釋也沒人出聲。

“七天內傷口不要碰水。”

“注意飲食清淡,不要碰辛辣刺激的、海鮮等發物,也不要喝酒,注意觀察傷口,有發炎化膿立刻去醫院處理。”

“未免有什麼後遺症,保險起見最好還是去醫院拍片做個檢查。”

很快,裡面大夫叮囑完了,點頭哈腰地經理就跑去賠罪了,而後,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鬱清落隔著一點距離就跟在了殷立霆的身後。

而此時還有一名分層負責人跟在殷立霆身邊:

“殷少,今天是我們疏忽,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要找個服務生或者安保過來幫您換衣嗎?或者我去請林商小姐過來?”

步子一頓,回身,殷立霆就斜了鬱清落一眼:

“不用,需要我會找你,下去吧。”

順著他的眼神,負責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客套了兩句,轉身就離開了。

殷立霆也沒說話,轉身繼續往前走,身後,鬱清落就亦步亦趨地跟著。

今天這場意外,自己肯定脫不了關係,她覺得不管如何,自己都得有點表示,否則殷立霆這兒自己怕是沒好果子吃。

所以,她藉著給經理的回信,也找了個藉口不再作陪。

一聽出了意外也怕她弄巧成拙,經理就同意了。

因為這場意外沒幾個人心情好,另一邊幾人圍著裴俊馳,也多數是話不敢多說,是人都看得出來,較之剛來,他整個人都陰沉了。

而那名穿紅裙的林商小姐也被戚凜找理由給攔下了。

抵達更衣室的時候,殷立霆身邊已經沒外人了,門口處,見鬱清落還是拖拖拉拉地跟在後面,他不耐煩了:

“就不會快點?”

齊御會所的更衣室非常高檔,男女是分立廳堂兩邊的,鬱清落雖然換了騎馬裝,但畢竟進的是男區,雖然也沒說一定不讓女人進,她其實還是挺尷尬的。

殷立霆一催,她小碎步就跑了起來,拐進一邊的隔斷,她才發現他的更衣室竟然是獨立的房間,號牌就是鑰匙。

主動接過,她趕緊給開了門。

房間不算大,也就差不多一張雙人床加個衣櫃的位置,拉開衣櫃,鬱清落就把他的衣物扯了下來,利落地順在了一邊的沙發沿上。

“老公——”

正準備幫他脫了藍色的小馬甲,關切的話還沒出口,突然一股推力襲來,鬱清落一個趔趄,後背就抵在了衣櫃上。

她下意識地抬頭,一個重重的吻堵了下來。

“唔~”

剛想推他,想起他手臂上有傷,她周身攏聚攏的力氣轉而又卸了去。

真是牡丹花下死,要風流不要命了。

心裡嘀咕著,鬱清落卻由著他肆意,還試探地輕輕回應了。

直至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殷立霆才抵著她的鼻尖緩緩鬆開了她:

“看我跟別的女人親近你是不是很高興?”

“呃?”

睫毛顫動,鬱清落心虛地剛一抿唇,一個重重的啄吻就如風掠過;她想說什麼,又是重重地一下;鬱清落無奈地一個偏頭,同樣的一個啄吻又落在了她的唇角。

“殷立霆!”

知道他心裡可能是不舒坦,鬱清落卻還是沒忍住狠推了他一下,然而,溝通的話都沒來得及出口,一聲悶“哼”先傳來:

“嗯~”

這才注意到自己甩動的手蹭過了他的傷口,鬱清落又心軟了,瞪了他一眼,托起他的手臂就檢查了下:

“活該。”

讓他這麼小氣還不老實。

罵歸罵,她卻還是低頭給他吹了吹:

“還疼嗎?多大的人了跟人鬥這種氣?”

這兩人今天也不知道吃錯什麼藥了,一個不正常,另一個也跟著發瘋。

想起裴俊馳,鬱清落不由得又是一怔,下一秒,腰間一道緊箍的力道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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