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門口呆站了下,殷立霆進門之前還抬手輕敲了下。

然而,剛推開門,就又聽“砰”地一聲,浴室的門闔上了。

一個愣神的功夫,嘩嘩的流水聲已經傳來。

“哎~”

摸了摸鼻子,殷立霆都不得不感嘆自己這時運真不濟,等她出來,至少等二十分鐘以後。

看著手裡的幾個提袋,走到鬱清落自己添置的那個邊角書桌旁,殷立霆選了個顯眼的位置,放在了靠牆邊的地上。

直身,他就跟桌案一角收納架上一隻熊貓玩偶看了個眼對眼,毛茸茸的玩偶熊貓精緻逼真,穿著一件卡其色繡紅心的毛衣,熊貓的白色部分明顯有些發烏,毛衣邊角也有磨損的痕跡,一看就是洗過很多次的,卻不乏可愛。

“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喜歡這種東西?”

指腹蜷縮,他感受了下那毛茸的觸感,這時,手機又震動了起來,見是方毅打來的,轉身他就往門外走去。

“我知道了,一會兒見面說吧。”

掛了電話,看了下時間,殷立霆又回了臥房,此時,浴室裡嘩嘩的流水聲似是更大了,最後,編輯了條資訊發了過去,他拿起了一邊的車鑰匙。

……

鬱清落洗完澡出來,就看到了地上規整的購物袋。

臥室裡逡巡了一圈,又豎著耳朵聽了聽,最後,她收拾著就上了床,翻來覆去地也沒睡著,感官卻清醒地知道身畔沒有人,最後,她還是開燈又坐了起來。

十一點半了?

這是睡書房了嗎?

麻蛋。

回來幹嘛?

好端端地弄得她都失眠了。

撈過手機,鬱清落就準備出去倒杯水,按開,她就看到了上面的未讀資訊:

【抱歉】

【公司出了點事兒,加班】

走了?

擦!

扣了手機,再看角落裡那些提袋,鬱清落一陣又氣得頭頂差點沒冒煙:

公司?

當她眼瞎還是傻子?

難怪這麼勤快還給她把東西撿好、送進來?

渣男!

把某人罵了個狗血淋頭,又出去檢查了下房門,她才爬上床悶頭呼呼大睡。

……

轉眼又是新的一週,這天,廳裡忙忙活活地,剛送走新一批的諮詢客戶,鬱清落就被經理叫去了一邊的辦公室。

“經理,你找我?”

“清落,馬上中秋了,最近也不忙,你別在前廳耗著了,交給接待就行。”

說著話,經理遞上了一份名單:

“兩個重點客戶,有之前你接觸過的,他們之前有這方面的理財經驗,但不是跟我們合作的。家裡太太都是有學識、有發言權的,月餅、禮盒在辦公室,你隨便去挑,投資理論這方面你說得清。”

大略掃了一眼,鬱清落就明白經理什麼意思了:

這是讓她曲線救過、去做說客。

“是在我這兒開戶、還是公司的理財產品?”

這兩個性質可完全不一樣,能住別墅的客戶,要是新推的理財產品可能都要百萬甚至上千萬起,她沒了解過的她不想做。

這方面風險太大,一旦暴雷,這鍋她背不起。

“放心,就是走產品也不過你的手,你只要把東西送去、跟她們談一下投資回報,能拉你的開戶拉你的開戶就行。”

一邊搖頭,經理還一邊直嘆氣:

“落落,其實以你的條件要是做後者,你的收益肯定比現在翻十倍不止,你知道以你的客戶級別,一月哪怕賣出一份,提成至少翻你現在的六倍,上月一個經理成功簽了一個千萬單,提成六十八萬,已經在我這兒申報了。”

“最晚三個月就能發。”

“這種大客戶,一人一年能籤一個就不錯了,可你手裡的客戶很多級別都很高,關鍵他們還都信你。”

單就開戶裡面的提成,她真是做到頂尖中的頂尖了。

經理還想要說什麼,鬱清落直接擺手了:

“經理,你知道我只拿我該拿的,沒幾分把握的我不做,你要是要我做操盤手、不去前臺,我提成肯定不比六十八萬少。”

她缺的是本金跟時間。

關鍵是,這人給她畫了幾年餅了,她還在原地打轉。

操盤手,盈虧她可以自負,賺虧也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事兒,要推銷產品,一個不合適暴了雷,那就可能讓別人傾家蕩產,自己受不受牽累,她這輩子心裡都過不去。

賺錢也得講良心,否則,她怕自己留不住。

“咳咳,落落,這真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操盤手壓力太大,公司真金白銀在裡面投著、有史以來就沒女操盤手,我、我一直試著給你爭取呢。”

看,說來說去都是給她畫餅吧!

四目相對,一個翻白眼,一個尷尬咳嗽,然後,鬱清落就拿著單子走人了。

……

跟同事鍾曉芳說了一聲,鬱清落去挑了幾個禮盒就提前離開了。

因為時間尚早、正是不上不下的點,自己這天又穿了件灰白休閒裙上的班,鬱清落怎麼看都覺得不合適,沒急著跟客戶聯絡,她先開車回了趟家。

翻看著手機資料進了門,鞋都沒換,她就習慣性地直奔了臥室,也沒發現鞋櫃下多了一雙不屬於自己的女士小白鞋。

進了臥室,她剛想去書桌拿記事本,就聽“砰”地一聲。

抬眸,她就見祝念卿站在床畔、自己的辦公桌前,手裡拿著她的熊貓玩偶,手邊的雜物筆筒被她撞翻了。

此時,她穿著一件寬鬆的襯衫式的長裙,此時上衣部分的扣子是解開的,頭髮明顯有趟臥散亂的痕跡,再看床上明顯被掀起了一角的被子跟明顯褶皺的床單,鬱清落腦子一陣嗡嗡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誰準你碰我的東西的?”

幾個大步上前,鬱清落一把奪下了她手裡的熊貓玩偶,強大的力道下,祝念卿下意識地一個旋身,腳下被地毯絆了下,一個趔趄就跌到了床上。

“對、對不起,我,哎……咳咳……”

殷立霆聽到動靜,書房裡折回看到地就是這樣一幕:

“你幹什麼?”

幾個大步上前,推開鬱清落,他趕緊幫祝念卿順了順氣:

“你怎麼樣了?吃藥了沒?”

“藥呢?”

此時,又是“砰”地一聲悶響,殷立霆回頭,就見鬱清落跌撞在牆角,半揚起的手背上,一道清晰的紅痕正滋滋地冒著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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