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抵達地方的時候差十分鐘才到十點,然而,她一下車就看到一抹昂藏的身影佇立在路邊的樹蔭下,腋下夾著牛皮紙袋,翻著手機,不知道在跟誰聊天,總之,忙地不亦樂乎。

抿唇,鬱清落渾渾噩噩了一整晚的腦子突然就像是清明瞭。

是她自作多情了!

原來他對這段婚姻、這段感情沒有半點留戀~

倒是她,真到切割的時候還殘存了些不捨。

鬱清落啊鬱清落,你就是個傻瓜!

滿打滿算不過一年而已,五年都沒換來的真心情深,一年你在期待什麼?

深吸了一口氣,望了望遠處的藍天下刺目的陽光,她也大步抬腳走了過去。

她一站定,殷立霆也扣了手機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也不需要什麼多餘的言語,鬱清落直接越過他,大步往裡走去,一路上,兩人一前一後都沒什麼交流。

走出電梯的時候,鬱清落其實還是帶著點情緒的。

不為別的,為自已一夜的恍惚跟輾轉失眠後悔,然而,等她衝到民政局辦公廳的門口,一抬眼,她傻眼了。

因為,大門緊閉,一扇門上貼著一張公告,一張是宣傳流程跟需要佩戴的資料的,另一張就是工作的準確時間點。

明顯懵了三秒,鬱清落才反應過來:

今天是週六,民政局不上班。

轉身,指了指門口,她就瞪向了殷立霆:

“你沒安排嗎?”

以他的身份條件、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要搞點特權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起個大早趕個晚集,他是來搞笑的嗎?

搖頭,殷立霆卻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模樣。

眸子瞪了又瞪,鬱清落差點沒給氣了個倒仰:

“那下次什麼時候有空?”

“以後都沒空。”

“啊?”

“已經試過了、也離過了,老天都不同意。”

殷立霆一靠前,鬱清落又被他氣得小拳頭一通輸出:

“殷立霆,你耍我、耍我嘛?”

下一秒,她卻被拽進一個有力的胸膛,緊緊地桎梏住了:

“我從沒想過要跟你分開,沒有你,我沒有老婆也沒有家了,落落,我愛你,超乎想象的愛,我試過了,我真承受不住。”

他昨天是生氣,其實也是在賭。

天知道昨晚他是怎麼熬過來的,有多怕會突然接到她的電話或者資訊。

以她的聰慧機敏,這麼長時間、甚至一路走來都沒察覺今天是週末、兩人根本辦不了手續,他就知道她的心已經亂了,她心裡有他。

“落落,真想跟我離嗎?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

唇瓣動了動,鬱清落一個猶豫的抿唇,不待她再出聲,一個深吻已經堵了上來,也奪去了她所有的後續:

“我給過你機會了,你自已放棄的。”

“殷立霆,我……”

幾次想跟他好好說道說道,都是開口就被他半路截斷,無人的過道里,兩人的身姿繾綣纏綿、曖昧難分。

掙又掙脫不得,話又不讓人說,最後,半紅著臉,鬱清落狠狠在她身上掐了兩下,又在他脖頸處狠咬了一口出氣。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說生氣就生氣、說反悔就反悔啊?”

把她當什麼了?

她不幹!

鬱清落杏眸一瞪,一道略帶頹廢的男聲先耳畔傳來:

“我不是生氣是吃醋,我見不得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我控制不住自已,我妒忌,我懊惱,我真地想發瘋,落落,我從沒打算跟你分開,不要再躲著我了好不好?”

“也許我做地不好,可我在努力,我在朝你靠近,我在努力朝著你喜歡的方向努力,你也要給我點機會、偶爾鼓勵我一下是不是?”

“我對你是認真的。”

“落落,從分手開始戀愛也可以的,對不對?我很清醒地知道我要什麼,我在做什麼,怎麼開始的只是決定我們相遇的方式,不要就這樣否定我。”

“落落,人生苦短,錯過了我就再也沒有你了,我不能放手。”

“我想跟你白頭偕老,我們不分開,嗯?”

能感覺周身纏繞力道的加大,鬱清落的心還是被觸動了,愛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她能強迫自已及時止損、選擇離開,卻不能否認她對眼前的男人的愛。

點頭,鬱清落剛一動,身後一陣沙沙聲傳來,反手她就把他手裡的牛皮紙袋抽了過來。

開啟一看,裡面除了房本就是銀行卡,還全是之前給她的那些,哪裡有半點戶本跟身份證的影子?

來回翻騰了幾次,鬱清落翻著白眼,抬手又在他心口戳了幾下:

“你就是故意想看我出糗是吧?難怪這麼爽快、還來得這麼早~”

擺明他就是心裡有底、有恃無恐。

反倒是她,真真又傷心了一回,不同於第一次離開她是被辜負地被迫割捨,這一次私心裡她其實是有些不捨的。

“我錯了,我就是想提醒一下自已以後別再犯錯……”

噗~

這顛倒黑白的本事,絕了!

但這也並不妨礙鬱清落被愉悅,畢竟某人也算給她臉上抹金了不是,抱著牛皮紙袋,她剛“哼”了聲,包裡的手機就震了起來。

拍開某人的爪子,她就轉去了一邊:

“歡歡?”

一聽說她跟男朋友已經領了證,最近可能要安排見家長,父母好像吵架還進了醫院,沒人管她,想讓自已當女方家長吃個飯,鬱清落也是又替她高興又心疼:

“你確定?我是沒問題,就是你、怎麼回事?我上次是不是白跟你說了?你怎麼又先斬後奏?證都領了你跟我說還有什麼用?這麼大的事兒你不會也沒跟家裡通氣吧?”

那頭一通哼唧,鬱清落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再看眼前緊閉的民政局大門,她一陣又禁不住懊惱地猛拍腦門:

“我這前車之鑑還擺著,你是上趕著跟我湊難姐難妹?”

一口氣訓完,想起什麼地,鬱清落又尖叫了一聲:

“啊啊,我把俏俏給忘了,她剛生,說好了今天上午要去看我乾女兒的。”

“哎,你的事兒你確定好了再提前點跟我說,我爬也肯定去,不管如何,你還有我,我們也不矮人一等。”

“你現在也有寶寶了,照顧好自已。”

講著電話,鬱清落急著不行,身後,殷立霆聽得口水直咽、冷汗涔涔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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