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昌郡主,李將軍,請留步。”

站在馬車踏板上的阿成朝前方騎馬奔跑的裕昌郡主和李巖高聲叫喊好幾遍。

蒙著青色面紗的裕昌郡主那晶瑩的眼睛望向李巖,疑惑開口詢問,“李巖,是不是有人叫我們,你聽見了嗎?”

李巖當然聽見了,不僅聽見了,還知道是誰,但開口便是,

“我沒有聽見有人叫喊我們,郡主,還是快些趕路吧,我聽說昨日樊昌出逃,今日晚了城門都要封鎖了。”

裕昌郡主聽了李巖的話,不疑有他,猜想應該是她幻聽了,便問起樊昌的事來,

“我挑了他一根腳筋骨和一根手筋骨,他還能逃跑?”

李巖回答著裕昌郡主的話,“是劫獄,被人救走的。”

他朝向後瞧了瞧,見還沒追上來,這段是山路,馬車想快,一時半會也追不上來。

“好吧,那我們快些回京城吧!”

裕昌郡主想即使封城了,她郡主的身份是可以免搜查進城的,而且他們騎馬,還能在馬肚子上塞一個人嗎?但早點回去也好。

“公子,郡主他們跑遠了。”

阿成嘆了口氣,就拐了個彎,出彎時,他們就離郡主和李將軍更遠了,叫不停啊!

“沒事,繼續趕路。”清冷的聲音從馬車裡面傳出,阿成只能吩咐車伕快點。

馬車內,袁慎斂眉肅容,這幾日和李巖鬥嘴,他就是喜歡看李巖鬥不過他,又想幹掉他,但礙於郡主在,不敢幹掉他的模樣。

沒曾想今日李巖趁他不在,勸郡主離開蹕別院,他還是問夫子才知道,他們告別了夫子,已經在趕往京城的路上了。

他都要懷疑昨夜綁了他的人,是不是李巖了。

還有瑩瑩,怎麼能不辭而別呢!

到了京城城門口,果然如李巖所說,城門封閉的,外面停放了好幾輛馬車,他們都沒法進去。

裕昌郡主勒緊馬繩,使奔跑的馬停歇。

程少商在馬車視窗吃著樓垚給她帶的果乾,聽見馬蹄聲向後看去,“瑩瑩阿姊,你們也回京城了!”

雖然裕昌郡主戴著面紗,但那周身的氣質,程少商還得認得出來的,更何況李小將軍在她旁邊。

“少商,好巧。”裕昌郡主穩住了馬,朝她盈盈一笑。

這時城門大開,裡面黑壓壓的黑甲衛奔騰而出,為首的凌不疑更是威風凜凜,氣勢磅礴,將外邊人的眼球都吸了過去。

裕昌郡主在心裡感嘆一聲,這排面,這陣仗,真大啊!但她還是喜歡沒架子,行事低調的。

“裕昌郡主,終於追上你們了。”阿成在後面高聲叫喊,還怕她看不見揮了揮手。

阿成因為一瓶藥膏,他知道他家公子肯定喜歡郡主,畢竟公子怎麼會突然對一個女娘如此上心呢!所以他才會如此熱情的。

裕昌郡主朝後看去,原來是阿成,所以她沒有幻聽,在山頭,是有人叫他們。

看來,袁善見醒來沒多久就有人給他解綁了。

李巖蹙眉,回頭看,真讓他們趕上了。

馬車駛到他們面前,袁善見掀開了窗簾子,“瑩瑩,傷口還未癒合,坐馬車沒有騎馬顛簸,走的時候,怎麼不叫上我一起?”

袁慎不怕別人聽見他叫她乳名,畢竟回去後,他就讓他阿父上汝陽王府提親。

“我沒事,已經拆線了。”裕昌郡主低下頭眉眼彎彎,朝他看去。

但願他不記得昨夜的事,是她將他給綁了!將他綁在了他的床榻上。

回想昨日,用過晚膳後,袁善見被皇甫夫子拉著去喝酒,半夜敲打她的房門。

她睡得迷迷糊糊,從床榻上起身給他開門,門剛開啟,她就被他抱個滿懷。

滿身的酒氣,要不是她熟悉他,她就要出手給他一個過肩摔了。

她被他衣領上的酒氣燻得清醒了過來,人卻被他帶到了床榻邊,或許她身嬌體軟,反正就是被撲倒了。

看著上方的他眉眼如畫,因喝酒臉頰染上紅暈,少了清冷儒雅,倒是有幾分可愛。

但是過分可愛了!他居然要親她!

她才不要和喝醉酒的他……免得明日他啥也不記得了!

她偏了偏頭,躲過了他落下來的吻,使力再加上巧勁,將他從她身上掀開。

等他爬起來,要再接再厲之時,她從床榻上站起來,拉著他的手,將他帶到他自己的房間,想想等會他又跑她房間咋辦?

她就拉著他,將他放倒在他的床榻上,抽走了他的束腰玉帶,將他的雙手綁了起來,連同床榻邊的桌角。

等一切大功告成,看著他昏昏欲睡地模樣,忍著要欺負他的心理,在他臉上落下一個淺吻,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正因她給他綁了,在李巖問她要不要今日回京城時,她才滿口答應的。

她就怕袁慎醒來,記得昨夜的事,以他毒舌的功夫,不記仇,不報復她,就怪了。

“瑩瑩,你才剛拆線,不怕萬一就怕一萬,還是到馬車上來吧,馬讓阿成替你牽回王府。”袁慎關切開口。

懂事的阿成立馬跳下車,在裕昌郡主還沒來得及拒絕前,立馬牽過她的馬繩。

李巖雖然不想郡主坐到袁慎的馬車上,但他說的沒錯,他也關心郡主的安危,所以並沒有出言阻止。

裕昌郡主看著阿成嬉皮笑臉的樣子,還是在他的期待下,下了馬。

袁善見放下馬車的簾子,走了出去,伸出手,將她拉上馬車。

那邊的凌不疑要護送程家四娘子程少商過城門,順帶也將他們一併帶過。

馬車上,袁慎看著裕昌郡主進來後,和他坐的位置隔得老遠,忍不住收斂笑容,她不是這樣的,定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瑩瑩,你離我那麼遠做什麼?”

裕昌郡主放下掀起一角的窗簾子,眼睛躲閃般落到了他的手腕上,上面還有明顯的紅痕,“你的手怎麼了?”

先擺脫嫌疑為敬!

袁慎見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他的手腕上,手腕上的紅痕,正是他昨夜被人綁了的結果。

早上掙扎要解脫時,扯得更紅了。

還好每日見他沒按時起來,阿成就會來叫他,也是阿成替他解綁的。

袁慎挪位置,靠她而坐,她退,他近,直到她坐到尾,退無可退時,她起身走另一邊更寬敞的位置。

袁慎拉過她的一隻手,手臂也攬上了她的細腰,將她往他旁邊的座位上帶。

碰巧車軲轆壓到石頭顛了一下,袁慎攬著她的腰,拉著她的手,將她壓在車椅上。

裕昌郡主看著他離她很近的臉,兩人的睫毛都要交織到了一起。

雙方的溫熱氣息噴灑對方臉龐,她看著他眉目含情,輕輕掀動眼簾,閉上了眼,等待對方要落下來的吻。

等了半天,不見吻,她掀開了眼簾,她長而翹的睫毛掀動時,劃過他的睫毛。

他想吻的,但……

他鬆開了拉著她的手,與她移開一點距離,將手腕上的紅痕,在她面前亮了亮,薄唇輕啟,“瑩瑩,這是不是你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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