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皇上起身,牽動到肩膀處,疼痛傳來,低撥出聲。

蘇培盛趕緊過來,關切詢問,“皇上,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需要宣太醫嗎?”

皇上擺擺手,蘇培盛便噤了音。

皇上伸手扯開肩膀處的黃袍,朝傷口處望去,一小圈牙印子經過一晚上的時間變得深紅了起來。

他還用手碰了碰,回想昨夜的盛景,平日裡不常展開的笑顏,如今倒是笑了起來。

“哎呦,皇上這怎麼破了一個口子啊,小口子沒處理,傷及龍體可不成。奴才這就叫太醫過來處理傷口。”

蘇培盛嘰嘰喳喳的說話聲打斷了皇上的回憶,皇上收起了笑意,皺著眉頭,沉聲開口,“不必了,更衣,早朝。”

蘇培盛立馬噤了音,揮了揮拂塵,一旁等候的宮女和太監上前來為皇上穿衣,捧水洗漱。

而此時的陳曉楚被景泰叫醒了,“小主小主,醒醒,今日可不能遲到。”

“唔”陳曉楚睜開了艱澀的眼睛,舉起了軟綿綿的手臂,“好,就起。”

景泰招了招手,一旁的宮女,月梅和西梅就上前來伺候陳曉楚更衣、洗漱。

景泰為陳曉楚梳妝,她儘量找了一些比較素雅的妝飾,自從要進宮後,她家小主就變了。

以前的奢華妝造都不要了,挑了些不起眼的髮簪帶進宮,雖然她家小主依然很好看,但她實在理解不了。

一切收拾妥當,陳曉楚才帶著景泰去景仁宮,手腳依然軟綿綿的,天氣還冷,真是要了她的命。

出發的時間早,遇到了欣常在,陳曉楚寧靜無波的眼眸亮了亮,“欣姐姐,早,可否賞臉帶上妹妹。”

欣常在向後看去,見到陳曉楚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玉潤冰清。

怎麼看都不像是會算計她的模樣,欣常在凝神片刻,點了點頭。

陳曉楚上前走去,走到她跟前,抿唇一笑,明媚動人。

欣常在踏著雪地,狀若無意地說,“祺貴人,今日那麼早起,真是辛苦啊。”

“欣姐姐也早,也辛苦了。”陳曉楚像尋常閒聊似的回話,一點也不談論昨夜被寵幸的話題。

同為後宮妃嬪,忌諱談侍寢之事,共侍一夫,況且她們在同一個屋簷下,怎麼說都會讓對方心裡不舒服的。

“這天真冷,我們快些到皇后那吧!”欣常在面色如常,攏了攏毛茸茸的大氅,加快了步伐對著陳曉楚說。

昨日她輾轉反側,夜深了,陳曉楚被送回來時的動靜她聽得清清楚楚。在皇上的養心殿待那麼長時間,可見皇上有多喜歡她。

她側過頭看了一眼有著傾城之姿的陳曉楚,連她都討厭不起來的冰清玉潔模樣,更何況是皇上了。

兩人很快到了景仁宮,昨夜是陳曉楚的第一次侍寢,所以需要向皇后行跪拜禮。

陳曉楚行完禮,聽皇后說了幾句後宮和諧相處的話,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沒一會皇后就讓大家退安了,陳曉楚剛要站起來,就被皇后留了下來。

等其他妃嬪走後,皇后笑著看著陳曉楚說,“祺貴人,宮裡住得可還習慣。”

陳曉楚也露出了微笑,不露一絲鋒芒,“嗯,習慣,多謝皇后娘娘關心。”

她要表現得讓皇后知道她對權勢以及皇上的寵愛毫無興趣。

“你昨夜第一次侍寢,以後侍寢的機會多著呢,這後宮中滿軍旗的妃嬪不多,你可多爭取。

這後宮怎可成漢軍旗的天下,從前的華妃是,如今的莞嬪也是。”

皇后邊說邊看著陳曉楚的表情,看她是否能和她站在同一陣營。

皇后這樣將滿軍旗和漢軍旗分開說,就是有意拉攏陳曉楚,陳曉楚自是聽得明白,但可能不會如皇后的意了。

“多謝皇后娘娘告知,若不是皇后娘娘照應,嬪妾也難有機會進宮。

只是昨夜嬪妾才侍寢,以後侍寢的機會,還會不會落到嬪妾身上,真未可知。

皇上的恩寵,嬪妾萬萬也不敢想的。”

陳曉楚說得情真意切,那無慾無求的模樣,真真將皇后騙了去。

“祺貴人長得花容月貌,這侍寢機會會來的。不說這謝不謝的,是你阿瑪爭氣,皇上知道他的功勞,本宮也沒做什麼。”皇后笑了笑仍然不死心,有意拉攏。

“皇上和皇后是夫妻,得皇后娘娘一開金口,嬪妾才有機會進宮。

只是嬪妾小眾之姿,登不得大雅之堂,皇上的恩寵,嬪妾不敢妄想。

多謝皇后娘娘抬愛。”陳曉楚眼神寧靜無波,世間紛擾,都與她無關。

“祺貴人,不要妄自菲薄,時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皇后見她確實不想要寵愛,也是無慾無求的模樣,也沒多為難她,便放她走了。

“嬪妾告退。”陳曉楚對著皇后作了一個揖,就帶著景泰離開了景仁宮。

“小主,皇后娘娘為何要那般拉攏小主呢?”跟在陳曉楚後邊走著的景泰忍不住問出口來。

“噓,以後不許在外面這樣問,要問回到寢殿問,隔牆有耳,這話傳到皇后娘娘耳裡,你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陳曉楚往嚴重了說,就怕這丫頭不長記性。

景泰立馬雙手捂住了嘴巴,生怕她自己又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陳曉楚見她這樣不由笑了,雖然傻了點但還是可愛的。

陳曉楚在跨過一道門的時候碰見了一位美人,後面跟著一個提著籃子的宮女。

景泰剛剛受到陳曉楚的“恐嚇”,所以並沒有出言,讓她們行禮,而是緊跟著陳曉楚走。

倒是那位宮女給陳曉楚請安了,陳曉楚這才知道美人是年答應,宮女是頌芝。

好巧,要不是皇后留住了她,她或許就不會在這兒碰見年世蘭了吧!

陳曉楚與年世蘭四目相對,所謂的“情敵相見,分外眼紅”是沒有的,畢竟陳曉楚才剛來,恩寵說不上。

陳曉楚朝她點點頭,帶著景泰,從她旁邊走了過去。

年世蘭六神無主地帶著頌芝回翊坤宮。

回到儲秀宮,景泰鬆了口氣,在外面她心都提了起來,被陳曉楚說得她一陣害怕。

回到寢殿,她又恢復原樣,“小主,剛剛年答應不給小主請安,這也太不把小主看在眼裡了吧!”

“她曾經貴為妃子,又有皇上的寵愛和家人的倚仗,自然有氣傲在的。如今落得如此,真是可惜了。”陳曉楚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感嘆了一句。

景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是特別理解她家小主的含義,因為她家小主從前從不會可憐別人,更沒有憐憫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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