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宮

“剪秋,皇上回來了?”

半躺在榻上看書的皇后,見剪秋回來,放下手中的書,正襟危坐起來。

“是的娘娘,皇上回來了。”剪秋點點頭回答。

“皇上這個時候回來,本宮現在去養心殿,正好是用晚膳的時候,可以同皇上一同用晚膳了。”皇后笑著喃喃低語。

皇后正要從榻上站起來,便聽剪秋開口說,“娘娘,皇上有諭免各宮妃嬪請安,而且……。”

剪秋不知如何開口,她真的不想說出來讓皇后傷心。

“而且什麼?別吞吞吐吐的,快說!”皇后見她如此溫吞的模樣,心裡有不安感,不免催促起來。

“而且今日皇上去甘露寺祈福還帶著祺貴妃娘娘去的。晚膳皇上也去了永壽宮。”

剪秋說著低下了頭,她不想看到皇后傷心的表情。

聞言,皇后斂去了笑容,低垂著眉目,眼神怪異,喃喃自語,

“難怪……,難怪皇上今年不在寶華殿祈福要到宮外去燒香拜佛,原來是這樣,原來是祺貴妃勾著皇上去的。

皇上還去永壽宮用膳,自從五行草事情後,皇上就特地為永壽宮打造了內御廚。

連小小的貴妃位,還不是皇貴妃呢!都擁有了自己的小廚房,如今皇上總愛去永壽宮用晚膳,倒是便宜她了。”

皇后沉思片刻,抬起頭來,站了起來,“剪秋,隨本宮去壽康宮同太后用晚膳。”

凌雲峰禪房

甄嬛從白色合歡花林中回到凌雲峰禪房後,她就坐在長木凳上一直髮著呆,還直乾嘔。

崔槿汐替甄嬛順背,浣碧、流朱想問甄嬛是什麼情況?遇到什麼了?為何回來後會如此魂不守舍?

她們每個人簡直有十萬個為什麼?等著甄嬛來解答,崔槿汐見她如此,便讓浣碧和流朱出去乾沒幹完的活,這裡有她在照顧。

等空間裡只有崔槿汐和甄嬛了,崔槿汐才開口,“娘子,是沒有遇到皇上嗎?”

她瞭解甄嬛,有些話,她寧願爛在肚子裡,也不願意說出來讓所有人知道,所以她故意支走她們,留下她們兩人的空間,她就會說出來的。

“槿汐,沒機會了。”甄嬛呆滯著眼神盯著前方,臉色蒼白,毫無唇色,說出的話也是有氣無力的。

“娘子見了皇上?皇上不給機會?”崔槿汐推敲引出甄嬛的話來。

甄嬛微微搖頭,“皇上沒見著我,我看見了皇上和祺貴妃。”

崔槿汐從甄嬛的反應裡似乎看明白了一點,“娘子,是見皇上和祺貴妃娘娘相處很好,他們之間再無有第三者插足的可能?”

甄嬛點點頭,並沒有出聲,稍微動了一下手,擦破皮的手掌暴露在了崔槿汐眼前。

“娘子,這是怎麼弄得破皮了,那麼不小心,痛不痛,我去拿點藥酒給你處理傷口哈!”

崔槿汐說著就去柴房床底搬出一個箱子,取出裡面曾經果郡王送來的藥酒,跑到甄嬛身邊,為她上藥。

上藥過程即使在痛,她都未發一言,整個人處於遊離狀態。

崔槿汐見之,有些心疼,於心不忍道,“娘子,皇上都未見著您,您怎麼知道皇上心裡除了祺貴妃,就再也容不下別人呢?更何況娘子,您忘了您入宮是為了何?”

甄嬛順著崔槿汐的話思緒萬千,終於清醒了幾分,“是啊,我與皇上的情絲早已斷開,為何要為他感到不適呢?

我入宮是為了有能力為允禮報仇,也為被冤枉的父親洗刷冤屈,將家人從寧古塔中解救出來,更為了允禮的孩子。”

甄嬛說著恢復了神情,摸了摸肚子裡的孩子。她想她之所以會有些傷心、難過,是因為不接受皇上已經不愛她的事實了。

允禮曾經說皇上睡著做夢都會叫著她的名字“菀菀”,雖然她知道皇上應該是叫純元皇后,但被允禮一提,或許真的也可能是她。

所以她才有把握能再次回到皇上身邊,才想著讓蘇培盛將皇上引到甘露寺凌雲峰。

可就是因為今日所見,擊潰了她一直以來的自信,才會有些失了神智。

現在她想明白了,也迴歸理智了。

回宮從皇上這條路已經行不通了,她的孩子等不及。

崔槿汐見甄嬛恢復了以往的神智,便放心了。

“我還可以怎麼樣回宮呢?還有什麼機會回宮呢?”甄嬛將問題說出來,與崔槿汐商討。

“娘子,皇上已經不會再出宮了,而且出宮也不會在這兩個月出宮,皇上這條路恐怕不行了。”崔槿汐也考慮到了這層。

甄嬛點點頭,她也在思考。

“娘子,倒是還有一個人可以依靠。”崔槿汐還真是甄嬛的明諸葛啊!總是能為甄嬛出謀劃策。

“誰?”甄嬛眼神都亮了起來。

崔槿汐湊近甄嬛的耳朵裡,喃呢幾句。

甄嬛點頭,嘆口氣,“只能如此了!”

永壽宮

飽飯過後,因為皇上一天外出,摺子又堆積如山起來,所以今夜皇上讓蘇培盛將一些摺子搬到永壽宮批。

皇上在榻上邊看邊批,而陳曉楚也在另一榻上看書,兩人格外和諧,歲月靜好。

弘磊早已入睡,小孩需要的睡眠時間比較長。

深夜,陳曉楚生物鐘來了,掩面打了一個哈欠,眼角處掛了瑩瑩水晶。

皇上抬頭看去,見到的就是美人掛淚,思緒飄到了她的身上,她在他的身下時,也如此掛著盈盈淚珠,熱浪上湧。

他聲音沙啞暗含情愫,美人困得仿若未覺,“文鴛,累了吧?”

皇上扔下手中的摺子,從榻上站起來,走到陳曉楚身前,將她公主抱起來,朝床走去。

陳曉楚熟練地舉起雙臂摟住皇上的脖子在他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釣起魚來,喃喃細語,“唔,累了,困了。”

皇上走到床邊,將她放在床中央,紅簾帳一放,帳內燭光搖曳。

陳曉楚:啊啊啊啊啊,瞌睡蟲都跑了。

清晨,苦哈哈的皇上又只能睡三四個時辰,就小心翼翼地起床,去了養心殿批昨天加今天堆積成山的奏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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