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一口肉
楊文凱想遮的手抬到半空，後又悻悻的放了下來，眼睛不自然的看向左側，
“之前得罪了幾個人，被找到了”
季晏禮將指尖的菸頭扔在地上，抬腳捻了捻，他並不奇怪，這種地方誰身上沒有背幾條人命：“把事情解決，不然……”
“是”
季晏禮直接上車，隨後一陣轟鳴聲傳來，飛馳而過的汽車捲起一陣塵土。
楊文凱眼睛盯著消失的車，手指握拳，眼底閃過一絲什麼。
突然他似乎察覺到一道隱晦的視線望向他，帶著一抹審視，他抬頭向四周望去，什麼都沒看到。
姜梨躲在窗簾後，剛才楊文凱回頭時她就藏了起來，纖細白嫩的手刮擦著手中的筆，眼裡帶著思量。
之前她幾次看見這個男人，還以為他是那個病人的家屬，原來是季晏禮的人，看來她是被監視了，至於什麼時候姜梨也不清楚。
眼底閃過一絲謹慎，看來自己要更加小心了，一縷淡淡的煩躁爬上眉頭。
姜梨坐回病床上，剛還微紅的眼角此刻一片寂然。
*
老頭兒手裡拿著一個雞腿在大快朵頤，姜梨在一旁看著眼中的嫌棄都快從眼中溢位了。
“你慢點吃，又沒有人跟你搶，至於嗎？”
說著還是貼心的將倒好的水遞給他。
老頭兒接過水喝了一口翻了個白眼一邊吃一邊開口道：“你懂什麼啊，你知道對於一個喜歡吃肉的人來說一塊肉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吃了一口肉”
兩人此時正躲在人行通道的樓梯上，老頭兒不僅有心臟病還有三高，這些東西陳護平時都不讓他碰。
姜梨淡淡的看著老頭邋遢的吃相：“肉也給你買了，能跟我說陳護這幾天為什麼沒來了吧。”
就在姜梨想把紙條遞給陳護求救時，陳護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連好幾天沒有來醫院，每天換藥都由另外一個男護士代勞了。
本來她想自己去打聽的，要不是她正在被監視，只能讓老頭兒去，他在這混的可比她如魚得水。
姜梨回頭看了看老頭兒
【嘖，還是有點嫌棄】
老頭兒吃完後嗦了嗦骨頭，自然的將手伸向姜梨，一個當然不夠他吃了，不夠他塞牙縫的。
“幹嘛？還要啊？你忘了陳護怎麼跟你說的了嗎？”
“死丫頭！你好不容易求我辦事，我多吃幾塊怎麼了”
老頭兒厚顏無恥的說道，轉頭又委屈起來：“而且這還是你吃剩下的”
姜梨住的VIP病房，待遇自然也沒得說。
姜梨瞬間沒話說了：“好吧好吧，當我欠你的，老頭兒，你的名字叫貪婪！”
老頭兒瞬間得瑟道：“有本事你揍我啊”
“好好好，怕你了”
姜梨無奈的又從口袋裡拿出吸油紙包住的一個小雞腿遞給老頭兒：“現在能說了吧”
她就知道這個老頭兒能耍賴的很，專門防他這一手，不過老頭兒本來身體就不好，她還專門給他挑了一個迷你版的。
老頭眼放精光的盯著雞腿，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神情嫌棄道：“小點兒，湊合吧”
說完伸手就要接過。
姜梨可不慣著他，手往回一撤道：“也對，是我考慮的不周全了，這個就我吃吧，下次給你帶個大的”
老頭兒聞言不幹了，他這好不容易哄著姜梨給自己整了兩塊肉，下次就等猴年馬月了，萬一陳護再一來，自己想都別想了。
“欸，祖宗我錯了，不小不小”說著就從姜梨手中接過，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老頭兒接過後咬了一口看著姜梨道：“我去幫你問過了，陳護士請的是病假，好像是前幾天有個傳染病患者隱藏自己的病史，陳護士防護不到位，職業暴露了”
“不過陳護士很專業，及時補救，再加上就是一個小的傳染病，也沒什麼大事，院裡批了她幾天假，為了不讓引起恐慌就不讓說”
老頭兒說完繼續埋頭苦吃，也沒看姜梨什麼反應。
姜梨微低下頭若有所思，看來自己只能等等了，這麼想著姜梨心中浮現出一抹焦躁。
驀地想到給自己換藥的男護士，說不定自己可以問問他，萬一她認識陳護呢？
姜梨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認定了陳護，或許是憑她得到一句囑託就能這樣照顧老頭兒吧，她一定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老頭兒慢條斯理吃完後拿出衛生紙擦了擦手，最後一個當然要細細品嚐。
老頭兒擦完偏過頭看了看姜梨，手裡摸出一個牙籤一邊剔著牙一邊道：“不對，你什麼時候跟陳護士關係這麼好了？”
姜梨正想著什麼隨口回了一句：“比你還差點”
老頭頓時得意洋洋，翹起了尾巴：“那是，咱倆這誰跟誰啊”又將頭湊到姜梨跟前“下次有肉吃可別忘記我老頭子啊”
姜梨一向冷淡的臉上竟看出幾分無語，就這麼看著老頭期待的眼神，一把就將老頭兒的臉推開:”別離我這麼近，一身老人味”
隨即站起身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就要離開。
“嘿，你這死丫頭，過河拆橋啊”老頭兒的暴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姜梨失笑，轉過身抱臂看著老頭兒道：“我從這裡出去，你上到五樓再出去，要是你先到病房，我就給你帶雞腿怎麼樣”
“真的？”老頭兒驚喜的看著姜梨
“當然是真的，我騙過你嗎？”
“我不要，我要從這裡出去”老頭耍賴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這裡出去就是電梯，我才不要爬樓梯呢”
姜梨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轉身開啟門就走。
“死丫頭……”來不及說什麼，老頭兒吹鬍子瞪眼，站起來就往上爬。
開啟門出來後，不同於樓道間的僻靜，因著是週末，人流量比往常都多些。
姜梨出來後不經意的打量著四周，沒發現監視自己的那個男人，心中略鬆了口氣，剛才讓老頭兒往上走也是怕季宴禮的狗看見了在他面前亂叫。
姜梨悠閒的在下面轉悠了一圈後，這才打道回府，陰影處一抹黑影轉瞬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