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寵物
元明陷入沉默，內心罵罵咧咧，表面上還是順從的低下頭。
“……多謝…大人。”
元明話剛說完，後面就傳來驚恐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遊樂園。
“真是沒用，黑死牟，去下一個地點。”
莫妍也不知道是在說怪物還是說天選者，或許兩者都有，總歸是沒有在理會背後的求救聲，元明側頭朝聲音的來源望了一眼，就這一眼，讓他愣在當場。
“別怪我！”
陸仁億被金無庸推入怪物懷中，眼中滿是絕望和不可置信，他碰到一團堅韌又帶著血腥味的粘液，這讓他沒有摔倒。
陸仁億僵硬的，緩緩的抬頭，怪物兩米長的舌頭，輕輕舔了一下陸仁億那張保養得當的臉上，下一刻，淒厲的慘叫和毛骨悚然的咯吱咯吱的咀嚼聲同時響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
“咯吱咯吱…嘎嘣嘎嘣…”
莫妍很清楚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冷著聲音再次提醒。
“黑死牟，還要我再說第二遍嗎？”
元明回過頭，腳下並沒有絲毫的遲疑。
“不用。”
元明對那幅血腥的場景，內心其實並沒有什麼波動，她是一個恐怖片和血漿片的狂熱愛好者，說句實話，剛才那種怪物食人的場景她早已看過不下十遍，早就免疫了。
之所以會愣一下，也只是因為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場景更為真實而已。
她們的腳步很快，把想要追趕上來的人遠遠甩在身後。
金無庸憤恨的咬了咬牙，看了一眼正在吞食陸仁億的怪物，閃身躲進了一間屋子，暫時性避開了怪物們的搜尋。
金無庸癱坐在地上捂著嘴，臉色煞白，陸仁億被吃掉的場面還在他腦子裡不斷回放著。
迸發出的紅白相間的腦漿，抽搐顫抖的肢體，骨頭被咬斷的嘎嘣嘎嘣聲，血腥味，尿騷味，混合著怪物的惡臭味挑戰著人類的生理極限。
陸仁億死不瞑目的眼睛彷彿還在盯著他，金無庸很想吐，但他竭力忍住，現在這種情況他嘔吐的話會讓他的身體狀況更糟。
他好歹也經歷過幾場副本，很清楚在什麼樣的環境下該怎麼做。
把陸仁億推出去也是，畢竟如果不推的話，他們兩個都會死，而倘若他們兩個都死了，他們國家的汙染面積就會擴大，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在地上坐了一會緩了過來，他起身開始打量周圍環境，這裡似乎是一片很大的空地，但光線太昏暗了，什麼也看不清。
就在金無庸眯著眼睛仔細去看時，幾道亮的刺眼的光線突然打到他臉上。
“碰碰車，碰碰車，大家一起來碰碰，碰碰之後是同類…呲啦……”
稚嫩還有莫名沙啞的童聲，在十幾輛碰碰車裡面重復播放，交相輝映，畫面幸福詭異又驚悚。
金無庸渾身僵硬，剛才被追逐的四肢發軟，此刻竟有些站不起來，腦中迅速思考對策，小心翼翼的爬起來。
剛走一步，那些空著的車就像是有人坐在上面開一樣，老舊的機械碰撞發出刺耳的音響，兩輛車圍追堵截，互相碰在一起，紅色的煙花就此炸開，鮮紅的液體濺在一邊被燒的漆黑的牆上。
裡面又新多出一輛碰碰車，但似乎出過車禍似的破爛不堪，整個車前蓋都翻了起來。
「泡菜國天選者全部死亡，汙染將隨機出現在一座城市，汙染加大。」
「天選者僅剩4人。」
莫妍和元明沒有理會，一切恐懼的來源，都是火力不足或實力不足。
泡菜國的國民卻跟炸了鍋一樣，紛紛來指責夏國，為什麼見死不救。
夏國的民眾沒有對天選者抱什麼期望，但是也絕不允許別人來辱罵，以往的噴子紛紛上線，天選者已經滿足出去的條件之一了，哪怕是活下來都是很好的，至少不會遭受懲罰。
鬼的嗅覺極為靈敏，莫妍停在原地，似乎有些餓，之前死亡天選者血液傳來的難聞的味道，元明也聞到了，她停下開始打量周圍。莫妍表面上不顯，冷著聲音作為提示。
“太劣質了，黑死牟。”
〖元明！快用你的通透世界看看，這裡死了那麼多的人，一定能找到一個吃飯的地方，那個人的味道好難聞。〗
莫妍對於不太難吃的食物不挑，苦也能夠接受，唯獨臭的不行！想來原主，也絕對不吃這等劣質的。不懂為什麼這裡的人死後會發出這種味道。
〖你對吃人這件事接受的還真是快。〗
元明有些無語，不過她肚子也餓了，嘴巴里的兩顆尖牙止不住的發癢。
剛才走路元明並沒有閒著，雖然她因為要保持人設不能說太多話，但這並不妨礙她在心裡面吐槽逼逼，順便熟悉黑死牟的能力，通透世界，擬態，身體上長出刀刃等等之類的，因為衣服寬大，所以直播間的觀眾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是。”
通透世界的視野很奇特，世界在元明的眼裡變成了透明的，但是又有著原本的形狀，元明能看到身邊莫妍體內肌肉骨骼的運作，也能夠透過各種設施看清更遠處的佈局。
“在那裡。”
元明抬手指向一個方向， 那裡是一個很大的屋子，上面的LED燈要亮不亮的閃爍，組合成了名字——小丑屋。
莫妍斟酌著再次開口，回想腦中的所有細節，並肩往食物的方向走去。
“黑死牟，那些規則，需要我們去探索。”
無慘的紅色瞳孔裡面毫無感情，話語卻是一片肅殺之意。
【宿主莫妍，+20】
元明微微一愣，微微偏頭，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皮囊,忽然就明白為什麼加那麼多，腳下的步伐不停，這一幕她見到過。
準確的來說是在手機裡面，是下弦會議裡無慘的模樣，因為被冒犯到所以生氣的無慘。元明另一方面也無語於那搞笑的血液聯絡傳來的話。
“是，大人”
〖元明，大門的規則，你還記得嗎？〗
〖 當然，我親愛的無慘大人，我記得很牢，有什麼事嗎？〗
〖你再幫我複述一遍唄，我怕我搞錯了。〗
元明聽著心聲，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去，心中想那麼多東西可是很累的！
〖1,遊樂園旋轉木馬是孩子們最喜歡的，不過不要碰馬背，要不然馬兒會生氣。
2,小丑屋有很好看的表演，小丑會為你們表演很多精彩的節目， 記得要鼓掌，還有好多好吃的東西，在籠子裡面。
3,碰碰車是小孩子玩的遊戲，大人不能進去，請各位家長在外等候。
4,過山車特別驚險刺激，是我們最受歡迎的專案，雖然容易摸不著頭腦，年輕人一定不要錯過。
5,跳樓機會給你不一樣的體驗，建議大家不要系安全帶，這樣能更好的體驗。
6.不要讓工作人員看到你。
我親愛的無慘sama，請問您現在記住了嗎？〗
元明的心聲都透露出了幾分咬牙切齒。
莫妍飄忽的移開視線，假裝什麼也沒聽見。首先肯定1和6都是對的，至於其他的地方還沒有去過，還需要暫且看看。
〖2345，有待考證，碰碰車似乎安全一些。〗
二人進入了破破爛爛的小丑屋，內部就是一個很簡單的馬戲團構造，沒什麼特別的，直到元明的目光看向舞臺上面掛著的幕布，後面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傳出細微的聲音，除此之外還有……很堅硬的東西戳在地上的動靜。
元明拉住莫妍迅速後退遠離了舞臺，側身擋在莫妍身前，寒光一閃，長刀就已經出鞘。
【元明，扮演度+15。】
舞臺後面鑽出來的是一個胖胖的小丑，他的左腿斷了，連著的是一根鋼筋，剛才的動靜就是他發出來的，他的臉上畫著很誇張的小丑笑容，猩紅的顏料塗抹到耳根，鼻子上帶著一個紅紅的圓球。他在舞臺上鞠了個躬，因為斷腿還差點摔倒，看起來顯得十分滑稽。
莫妍和元明警惕的看著對方，身體肌肉緊繃呈蓄力狀態。而舞臺上的小丑好像沒看到一樣，拍了拍戴著白手套的手，幾個高大的鐵籠就從舞臺後面被推了出來，戴著動物頭套的小孩十分賣力，吭哧吭哧的喘著氣。
[更豐富骸骨：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些小孩子不簡單。]
[色娃：我勒個去，那籠子裡關的是什麼？人！？]
[虎哥人的成功：不祥的預感，難道表演是……]
[鮪魚罐頭：謝謝，我已經把腳縮回被子裡了。]
“ 親愛的觀眾們，我們的表演現在開始！”
小丑振臂高呼，聲音很尖銳，像一把錐子用力刺著耳膜。他在舞臺上流暢地踏出了圓舞曲的舞步，動作十分優雅的來到一個籠子邊。
“第1位上場的是我們一直很受歡迎的小可愛，看他漂亮的肌肉！”
小丑開啟籠子，用力從裡面拖出一個東西，那是一個渾身不著片縷的男人，頭髮髒成一摞一摞的，脖子上套著一個髒兮兮的項圈，一根粗大的鐵鏈就這樣向外連到了小丑的手上。
“第一個節目，跳火圈！”
小丑尖銳的聲音迴盪在空蕩蕩的馬戲團裡，詭異極了。元明和莫妍站在臺下面無表情的看著。
〖是小丑啊。〗
〖是小丑呢。〗
舞臺上豎起一個燃燒著的火圈，火焰翻騰著飛舞，散發出驚人的熱意。被拖拽著的男子表情驚恐，渾身都在抗拒，聲音嘶啞。
“不要，不要！求求你，我跳不過去的，太高了！”
沒有人理會他，他被強行拖到火圈的面前，小丑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起來一根鞭子，用力狠狠抽在男人的背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跳吧小可愛！”
最後男人還是沒有跳，哪怕他的背已經被抽的皮開肉綻，鮮血染紅了整根長鞭。小丑看起來很憤怒，焦躁的跺了幾下那根假腿，立刻就有幾個帶著動物頭套的孩子走過來，齊心協力的把趴在地上的男子抬起，不顧對方涕泗橫流的哀求，用力把他往火圈裡丟。
“ 嗤啦——”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皮肉被燒焦的聲音響起，空氣中頓時瀰漫起烤肉的焦糊香氣。莫妍沒忍住嚥了口口水。
〖元明，我突然想吃烤肉了。〗
〖你不是唯一一個。〗
小丑的眉眼舒展開來，神色再次變得笑嘻嘻的。
“哦，我很抱歉，我親愛的觀眾們，剛才我們的第一個節目的小可愛出了點意外，不過現在我們已經把意外解決了，請觀眾們盡情欣賞我們接下來的節目哦，祝你們今晚有個狂歡！”
興許是有了第一個前車之鑑，後面幾個表演的人都戰戰兢兢，一絲不苟的認真表演。
儘管如此，還是多多少少的斷了腿，缺了胳膊，哀嚎著被關進籠子裡推下去，舞臺上浸滿了血，變得鮮紅一片。
小丑在舞臺上深深的彎腰鞠了個躬，他沒有起身，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規則2,小丑屋有很好看的表演，小丑會為你們表演很多精彩的節目， 記得要鼓掌，還有好多好吃的東西，在籠子裡面。〗
“啪啪啪。”
毫無感情的鼓掌聲，但小丑看起來很滿意，脫下頭上的禮帽再次鞠了個躬，然後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向後退進了後臺，再也沒了動靜。
臺下的兩人對視了一眼，踏上了舞臺，腳下是血液粘稠的觸感，空氣裡的血腥味很濃。元明挑起了破破爛爛髒兮兮的幕布，沒有突然跳出來的小丑，也沒有陰暗爬行的醜陋怪物，後臺很昏暗，只能看到幾個很大的鐵籠。
[哦哦口袋妖怪：各位，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籠子裡是不是…食物？]
[鵝鵝鵝燉大鵝：難以置信，我的眼睛好像出現幻覺了。]
[八號公館犯法：紅燒肉，雞腿，甚至還有麻團？！我是不是點錯直播了，這其實是一個美食直播？]
元明他們看不到彈幕，所以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和觀眾們所看到的場景並不一樣。她和莫妍看到的是籠子裡那些傷痕累累的人類，沒有一個是完好的，個個缺胳膊斷腿，看起來只剩一口氣了。他們的眼睛渾濁不堪，有一些在無意識的用頭撞著欄杆，沉悶的砰砰聲，絲絲縷縷的血液從他們的頭上流下來。
咯咯咯的笑聲突然傳來，屬於小孩子細密又混亂的腳步聲響起，是那些帶著動物頭套的孩子們，元明和莫妍都站得更緊了些，如臨大敵的看著這些小孩。
帶著老虎頭套的小男孩仰頭看著元明，老虎頭套活靈活現，憨態可掬。
“大哥哥們是來參觀後臺的觀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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