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共存亡
趙海說道，“皇上聖旨到了，要我們死守樊城！”
梁氏三娘不以為意，哼了一聲，說道，“這還用說？我們肯定要和樊城共存亡的！”
“可是！……”趙海猶豫一下，下面的話沒說出來。
梁氏三娘快人快語慣了最見不得誰說話藏一半。
停下來，轉身看著趙海，冰涼的眸光，像是地獄裡勾魂的鬼手，在趙海的身上上下撫摸一遍。
趙海的脊背上，立馬流下冷汗。
“夫人！……”
“聖旨上還說，夫人私下和蠻荒的來往，皇上自始至終都非常清楚，如果夫人再和蠻荒來往，就……”
“就把夫人送到蠻荒……”
梁氏三娘站在影壁牆的外面，看了一眼趙海，“皇上要把我發配蠻荒嗎？”
她冷哼一聲。
說得好聽，送到蠻荒，還不如直接說發配蠻荒好了。
趙海不敢回答，低著頭，說道，“夫人，將軍已經在書房等著了，夫人……”
皇帝要把夫人發配蠻荒的事，他不該提前說給夫人知道。
可將軍和夫人，兢兢業業守護南疆的北大門，皇上不嘉獎也就算了，還要把夫人發配蠻荒。
如果夫人出了事，將軍也不能獨善其身，連帶著他們這些追隨將軍的人，恐怕都要跟著倒黴。
他實在是忍不住，才跑來給夫人透露一點。
梁氏三娘也不等趙海回答，邁開大步，直接去了書房。
書房裡，韓式成正在桌案後走來走去，梁氏三娘推門進來。
韓式成見到梁氏三娘，幾步走出桌案後面，“夫人！……”
他都不知道如何和梁氏三娘說這件事。
他派趙海去大門外等著梁氏三娘，也是想透過趙海的嘴，給梁氏三娘透露一點，讓梁氏三娘在見到聖旨之前，心中有個準備。
梁氏三娘直接問道，“聖旨呢？”
見桌案上，正供奉著明黃色的聖旨，梁氏三娘幾步走過去，一把抓在手上。
匆匆掃了一眼，看向韓式成，“將軍，我們夫婦為了南疆，可說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皇上怎麼能這樣對我們？”
“我們的三個兒子被皇上圈禁在京都也就算了，還要我們死守樊城，不然的話，就把我發配蠻荒？！……”
梁氏三娘雙手拿著聖旨，恨不得把手上明黃色的綢娟製作的聖旨撕個粉碎。
想到在京都的幾個兒子，梁氏三孃的手頓了頓，抬起頭，問道，“將軍，我們該怎麼做？”
韓式成嘆口氣，說道，“燕輝的幾十萬大軍，在和大楚交手的時候，全軍覆沒！”
“三星鎮和白馬鎮，只是半天的功夫，就落在大楚的手上！”
“而現在，皇上明知道樊城守不住，卻要我們死守，……”
韓式成覺得，皇上這是誠心要他們的命。
不只是要他們夫婦的命，恐怕三個兒子的性命，也保不住。
梁氏三娘冷靜下來，問道，“將軍，皇上有沒有說給我們增派人手，共同防禦？”
樊城只有十萬守軍，邙山上有一萬守軍，其他三個城門各有三萬守軍。
按說這十萬守軍，加上北城門外面的陣法，阻擋大楚的進攻，應該是綽綽有餘。
可大楚現在領兵的將領是蒙獲。
蒙獲早在十年前，已經是百勝將軍，所率領的軍隊，所到之處，所向披靡，從來沒有打過敗仗。
他們和蒙獲比起來，即便是竭盡全力，恐怕也不是蒙獲的對手。
如果皇帝增派人手，共同守城，可能還有幾分勝算。
不然的話，不用皇帝流放他們，他們都會成為大楚的刀下之鬼。
韓式成搖搖頭，說道，“皇帝並沒有忘記，當初我們是效忠前太子的。”
“這十幾年，沒有動我們，也是因為我們幾個兒子都在皇上的手裡！”
“而現在，前太子投靠了大楚，大楚來攻打樊城，皇上懷疑我們和前太子勾結，把樊城拱手相送……”
梁氏三娘一聽就火了，“我們當初效忠前太子有什麼錯？太子是先皇的嫡長子，因為得罪了首輔大人，才被先皇罷免，如若不然的話，哪裡輪得著……”
“夫人！……”韓式成慌忙伸手捂住梁氏三孃的嘴。
“夫人慎言！隔牆有耳！……”
誰能保證他們的身邊沒有皇帝安插的線人？
梁氏三娘甩開韓式成的手，說道，“皇上要把我們發配蠻荒？”
“他以為蠻荒還是先前的蠻荒？”
“蠻荒已經是大楚的地盤，他把我們發配蠻荒，難道不怕我們投靠前太子，跟著前太子效忠大楚的皇帝？”
韓式成再一次伸手捂住梁氏三孃的嘴，說道，“夫人慎言！”
“眼下，我們只管盡心盡力就好，至於我們未來的結局，交給老天爺即可！”
“可是！……”
他們可以死，可他們的三個兒子還在皇帝的手上。
……………………
蠻荒。
燕南天帶著親衛巡邏回來，剛下馬，就見夫人身邊的小翠迎了上來。
“奴婢參見王爺！”
“奴婢奉了王妃的命令，請王爺後宅敘話！”
燕南天把手上的馬鞭交給身後的親衛，一路去了後宅。
親王妃正站在臺階上，憂心忡忡的看著院門的方向，看到燕南天，立馬走下臺階，迎了上來。
“王爺！”
“王妃！”燕南天幾步過來，見王妃憂心忡忡的樣子，連忙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王爺，蒙大將軍派人送了信過來。”
說著，連忙把手上的信交給燕南天。
燕南天連忙展開，看了一眼，擁著王妃，說道，“王妃不用擔心，我們進去說話！”
到了房間裡，王妃幫燕南天解開披風，掛在一旁的衣架上。
兩個丫鬟，慌忙上了茶水，退出房間。
燕南天坐在桌案旁，喝了一口茶，才說道，“皇帝想要我們的命，又不是一兩天了。”
說著話，開啟信中的另外一封信。
信上寫著絕密，燕親王親啟幾個字。
王妃只是看了外面的那封信，對燕親王親啟這封信，並沒有開啟。
此時，燕南天開啟信，從頭至尾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