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凝無奈地看了納蘭歆一眼,對於一心想出逃的納蘭歆,她所作的承諾根本不值半毛錢。

在墨凝及黑衣使者出石室後,石室的大門重新關上的那一刻起,納蘭歆以最快的速度旋轉金簪上鳳凰的頭部:先順時針旋轉十二次,然後逆時針旋轉十二次;最後順時針旋轉六次,逆時針旋轉六次。

“砰”一聲輕微的細響,金簪的底部開啟,一絲絲紅色的粉末流出來,這就是熾紅花的粉末,它是製作人皮面具的主要材料。

這支金簪上的機關之所以沒有被人發現,那是因為鳳凰頭部只要旋轉錯一次方向,那機關是永遠打不開,除非把金簪給熔了。

納蘭歆用當初偷偷留下的紗布把熾紅花的粉末包裹好,藏著枕頭下面,再把金簪旋轉好原本的樣子。

這支金簪是葉鬼斧設計的,長孫國主令人秘密打造的。

金簪完成後,打造之人也被滅了口。只有死人,才能永遠守護秘密。

當金簪的末端開啟後又重新閉合上的時候,簪子內壁會流出特製的液體,遇到一點空氣就會慢慢凝結成固體,增加重量,以替代熾紅花的粉末的重量,這樣簪子原本的重量就不會減少,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納蘭歆的這一系列操作都是一氣呵成的,她不知道墨凝什麼時候會再進入石室,她只能賭,賭自己的運氣。

半炷香過後,墨凝重新回了石室,納蘭歆把簪子交還給墨凝,對並她致謝,道:“謝謝!墨凝,你下一次來看我是什麼時候?”

“這……”

“你要是沒有空,這段時間就不用來了,反正你來了,我還是老樣子。前階段,我聽人說你一直在閉關,你還是閉關要緊。千萬不要因為我,耽誤了你的修行。”

“也好,那我過階段再看看你。我會吩咐下去,讓他們儘量不要為難你。”墨凝道。

“謝謝你,墨凝。今生能夠遇見你,是我一生的福分,我會永遠記住你的好的。”

墨凝離開前,回頭望了納蘭歆一眼,她知道納蘭歆是為了不牽連她才讓她近期不要再來石室。

晚膳過後,納蘭歆小心翼翼地拿出藏在枕頭底下的那包熾紅花的粉末攥住手裡,拿起一個杯子,走到那桶冰面前,雖然桶裡的冰已經化成水,但手指伸進去還是冰冰涼涼的。

納蘭歆用杯子裝滿一杯冰水,把熾紅花的粉末撒在地面上,在粉末中間挖一個小洞,最後把杯子的水分次數澆在小洞上,像和麵一樣。

熾紅花的粉末一遇水就變色,然後不斷地膨脹,它的吸水能力很強,冰水能夠加速它的膨脹度和凝結度。

不一會兒,熾紅花的粉末形成一團和人肌膚相近的“麵糰”。

就趁現在,納蘭歆趕集抓緊時間製作人皮面具。

納蘭歆把“麵糰”分為三個部分,一部分做出一張陌生的面孔出來;另一部分她把“麵糰”壓扁、壓平,貼在自己的臉上,做出一副和自己臉蛋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至於最後一部分嗎?

她要留著,等待一個機會做出一副和一直出現在石室內的那位婢女容貌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

熾紅花的粉末遇水後可保持五天的凝結度和延展性,所以納蘭歆還是有時間等待的。

事畢後,納蘭歆趕緊清理製作現場,她又舀出幾杯冰水清洗地面,她要把所有的痕跡都清洗乾淨。

其實,多此一舉。

剛才她在製作人皮面具的時候幾乎用到了每一粒的熾紅花的粉末,因為那實在是太珍貴了,生怕遺漏掉一粒。

納蘭歆把做好的兩副人皮面具藏在自己的枕頭下面,因為平常不會有人動她的枕頭,她還不能立馬實施逃離計劃,因為墨凝剛見過她。

墨凝對她實在是太好了,絕對不能讓墨凝涉險。如果這時候逃跑了,那墨凝一定逃脫不了嫌疑。

……

一襲白衣的風雪衣來到一片茂密的竹林裡,此處人跡罕至,就連無相神宗的人也幾乎不來,因為不遠之處就是無相神宗的禁忌之地。

多年來一直流傳著一句話:凡入禁忌之地者,從無生還者。

當然,也有不信邪者,闖入者都應了那句話,有去無回。

一陣陰風起,吹拂了風雪衣身上的衣裳,吹拂了他的頭髮。

白衣輕飄,在風的作用下,輕輕飛舞著。

他眼神凌厲,手緊握刀鞘。因常年練武,使刀的原因,他的手背只要一動,就青筋暴起。

他的眼皮一動,手一揮,刀出鞘,“銀鈴般”輕微的聲音響起,銀光閃現,耀人眼球,他施展著自創的武功“一衣帶雪”。

空氣中的水汽隨著風雪衣手裡刀的揮舞,凝結成雪一般的雪花,像真的下雪一樣。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一氣呵成,乾淨利落。

當你在眨眼的瞬間,他的一套刀法已經展現完畢。

“一衣帶雪”是由“斬字訣”幻化出來的,威力也十分地驚人。

風雪衣面前的竹子倒下去一大片,斷竹的橫切面平整,其實風雪衣的刀並沒有碰到竹子的表面,是出招時產生的強大真氣削斷竹子的。

當風雪衣的刀停止揮舞之時,雪也停了,掉落到地面上化成了水。

“一衣帶雪”始終擺脫不了“斬字訣”的身影,這也就是風雪衣在私下無人之處不斷精進自己的武功的原因之一。

但最為重要的原因之一是風雪衣始終無法做到絕情絕愛絕義,無法發揮刀法的最高境界。

當風雪衣想要再次練習“一衣帶雪”的時候,他的腦海裡顯現出一個人的身影,是一個女子。

就是上次見過被鐐銬束縛的女子,她的名字好像叫……

叫納蘭歆!

“為什麼我會想起她?”風雪衣自言自語道,他把刀收回刀鞘。

那天納蘭歆高興的樣子,微笑的臉龐又一次地在風雪衣的腦海裡浮現出來。

這麼多年來,風雪衣對女子毫無感覺,就連一起長大的師妹,他都只把她當作弟弟一樣對待,他的眼中從無“情愛”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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