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宗主的手還在納蘭歆的肩膀之上,他再次用力,手緊緊地抓住納蘭歆的肩膀,她的臉上呈現痛苦的表情,隨後是骨頭髮出的“咯吱”聲響。

納蘭歆疼得臉上直冒汗滴,但她就是不吭聲,強忍著,像上次受鞭刑一樣。

她,不能求饒,尤其是在這個惡魔的面前求饒。

她這倔脾氣像極了納蘭署,有郭志又不急。

宗主一生氣,手搭在納蘭歆的肩膀上用力一壓,納蘭歆又吐了些血,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不後悔,永不後悔!”

“那好,我成全你。”

宗主鬆開手,把一個小藥瓶扔到納蘭歆的面前繼續道:“瓶中的藥物,你只要一服下,見血封喉,無藥可救,你就徹底解脫了。”

“只要你說話算話,我甘願赴死。但我還有一個要求就是除了墨凝,你還要饒了其他人的性命,畢竟他們都是無辜的。”

“無辜?納蘭歆,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他們當中可是有人當初拿著皮鞭在刑訊室鞭打你的人,你身上的傷疤好了,都忘記了疼痛嗎?”

納蘭歆放眼望去,她一眼就認出當初拿鞭子鞭打她的那個可惡的黑衣使者,以及當初刑訊室在場的所有人。

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將死之人,拉著無相神宗的人來做墊背,黃泉路上也不會孤單。

但她不是一個記仇的人,還不如一笑泯恩仇來得快哉!

“我死,讓他們都活,希望你說話算話。不然的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宗主並不回應,而是默默地看著納蘭歆。

在場的黑衣使者無不為之動容,他們沒有想到納蘭歆會犧牲自己,救下曾經傷害過她的人。

納蘭歆毫不猶豫地地拾起藥瓶,開啟藥瓶上的封口,把裡面的藥丸一飲而下,藥丸順著喉腔滑入腹中。

不一會兒,納蘭歆腹中翻江倒海,一陣劇痛來襲。

看來,藥,起效了!

納蘭歆再也扛不住了,面部表情痛苦,臉部線條扭曲,整個人趴在地上,全身收縮著,雙手捂著肚子,在地面上翻滾著。

期間,她嘔吐了不少黑血出來,黑色的血絲在她的嘴角邊緣蔓延了出來,連雜著口水,都拉出絲來,樣子十分恐怖。在場的人,唏噓不已。

“平兒!”李嬸想再次呼喊,無奈嘴被捂住了,喊不出聲來。

“舉刀,斬!”

“是,宗主。”

刀一揮,血灑了一地。

人,一個個地倒下,沒有了呼吸,一動不動。

“你…不…信…守…承諾。”納蘭歆口中吐著餘血,憤怒地擠出了幾個字。

“‘承諾’二字,在我眼中猶如糞土。在無相神宗內,我就是天,我就是法,一切由我說得算。他們沒有守好自己的崗位,觸犯了宗規,死不足惜。”

“你……”

話未說完,納蘭歆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

有黑衣使者上前探了探納蘭歆的鼻息,已經沒有了氣。

“稟告宗主,納蘭歆已死。”

“大家看清了,這就是違反宗規的下場。還有將納蘭歆的屍體掛在黑風口處,明日午時,挫骨揚灰。這就是囚犯逃跑的下場,下次再有誰膽敢逃離無相神宗,不管是誰,同樣的下場。”

“是,宗主。”

“挫骨揚灰!”李嬸聽到這四個字,身體一發軟,眼前一抹黑,她暈了過去。

這段時日的相處,李嬸和“平兒”產生了情感,她把“平兒”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

“平兒”,她死在自己的面前,這是李嬸不能接受的。

在遠處的高坡上,一襲白衣,點綴著黑夜的暮色。

束著冠發的男子,一直在那觀看著,神色嚴肅:“真是個愚蠢的女人!”

“師兄,你在罵誰呢?粗話,難得從你的口中吐出。”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湊到男子的身旁,開玩笑道。

“沒有,你聽錯了。”幾個冰冷的字語回覆道。

“師兄,你臉上的神情騙不了我。你在為那個逃犯感到可惜?”

女人的直覺一直都是很敏銳的,即便風雪衣嘴上不承認,但是還是被蘇語點破了。

“那逃犯死了,其實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不然,以無相神宗對待逃犯的手段,那可以說是非常殘忍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個壯實的男子都挺不過,何況她那樣單薄的身軀呢?”

風雪衣衣袖一甩,頭也不回地走了。他明明提醒過納蘭歆的,讓她今夜無論如何都不要出門。

為何她偏偏不聽了?

為何?

她是太過於愚蠢還是不信任他?

哪怕她聽進去一句,也不至於把命丟在這裡。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就有希望離開這裡。

第二天,“納蘭歆”的屍體被掛在了黑風口的一棵大樹上示眾,這就是與無相神宗作對的下場。

同時,這附近埋伏許多的弓箭手,誰膽敢搶屍體,立馬會被射成蜂窩。

午時一到,“納蘭歆”的屍體立馬被黑衣使者挫骨揚灰,一絲絲痕跡都沒有留下,都隨風消散了,徹徹底底地在這世界上消失了。

等黑衣使者都撤走後,遠處的一個蒙面的探子,滿眼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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