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的親孫女（6-2）
季初並不想把和警方合作的事放到直播裡去說，雖然這麼做的確可以賺噱頭，但知道的人多了，對警方和自己都不是好事。
很快，季初就和羅生連上影片，當然，在此之前，她還是戴上自己直播時的鬼面具。
另一邊，羅生簡單和季初打了個招呼，就將手機前置攝像頭調成後置攝像頭，接著他拿著手機來到審訊室。
透過外頭的單向透視玻璃，季初可以看到被關押在裡面的張素梅蓬頭垢面，雙手被拷在座位上。
哪怕對面審訊的警察如何盤問，她都只是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著有點可憐的中年女人，竟然心狠手辣，把人當個物件一樣到處販賣。
“羅警官，算孩子下落前，我得先告訴你一件不幸的訊息。”
“什麼訊息，你說！”
“26個孩子中有3個女孩已經去世了。”
羅生沉默一瞬，他當然明白，由於落後山區想要男孩繼承香火的愚昧思想，男孩一直是人販子的首要目標。
但醫院出生的孩子性別，不會按照人販子的想法來。
那些女孩子沒法脫手，就得一直養著，為了不浪費錢，她們大多會在3歲左右就被趕到街上乞討。
有的人販子更是毫無人性，為了錢，將這些無法脫手的健康孩子弄成殘疾以博得路過之人的同情，面對不配合的孩子，一時失手殺掉，也是很常見的事。
羅生微微嘆息，剛想說什麼，就透過面具看到季初的平靜的雙眼。
按理來說，任誰聽到這種訊息，心中都會比較難過，可審過無數犯人的羅生卻覺得季初此刻並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
“季小姐，你在騙我！”
季初詫異，果然能在網路上爆火的警官，的確有點本事在身上。
“被羅警官發現了！”
對於季初平靜的態度，羅生有些生氣，在他看來，這是一種不配合：“季小姐，可以說說原因嗎？”
季初無奈，沉聲反問：“如果羅警官是一個女孩子，在目前生活還不錯的情況下，警方替你找到重男輕女的父母，請問你會樂意回家嗎？”
“你為什麼就知道他們一定重男輕女呢？”
季初聳聳肩：“不是我給張素梅洗白，哪怕我不懂玄學，我也不信她作為一個慣犯，不會不知道女嬰難賣，所以這三個女孩，有很大的機率是親生父母主動不要的。”
“我知道法律容不下黑暗，可法律的存在，不就是為了給人民帶來更好的生活嗎，所以這3個孩子......能不能別找回了？”
羅生再次沉默，也終於明白季初為什麼一開始要撒謊了。
作為一個正直的人民警察，他見過很多類似的事，但法就是法，情就是情，沒有什麼可以凌駕於法律之上。
但作為一個人，他也是有感情的，在明知道親生父母重男輕女的情況下，還把過得本不錯的孩子找回，似乎是在把人往火坑裡推。
見羅生為難，季初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要不這樣吧，羅警官，我們打個賭，你給那26個家庭發個訊息，看看他們願不願意花錢去接回孩子？”
“如果那三個家庭沒派人來，你就當沒發現我撒謊，行嗎？”
羅生有些為難：“可買賣同罪，即便那三個女孩子現在過得不錯，她們的父母，也是犯了罪的！”
季初笑著搖搖頭：“羅警官，你覺得那些人買一個女孩子的可能性大嗎？”
羅生語塞。
季初：“那三個女孩都是被丟棄到荒野自生自滅，後來被好心人撿回家救活才收養的，如果不是他們，那三個女孩才是真的死掉了。”
羅生糾結許久，最後咬牙說道：“就按照你說的來！”
隨後，他安排人給那26個被拐孩子的家庭發去訊息，說找回孩子需要一定的費用。
其中一部分家長直接帶著一摞又一摞的錢來到警局，有的雖然遠，卻也痛快的把錢打給與他們聯絡的警察，只有3個已讀不回。
看到自己輸個徹底，羅生無奈一笑，決定在那3個女孩的事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季初也很大方，一口氣把剩餘23個孩子的下落全部報了出來。
整個上半夜，全國各地警方配合羅生這邊派出所極力搜救。
但由於其中最大的都十幾歲了，突然知道自己並非父母親生，有些懵逼，但那些都是當地警方和孩子親生父母之間的事了，季初也無法插手。
看著好訊息一個接著一個傳來，羅生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羅警官，你可以讓我和張素梅說幾句話嗎？說不定對你們追蹤張素梅背後的人販子有幫助！”
這種死刑犯，按理來說是不允許和外人相見的，但季初的強大，他已經見識到了，既然已經相信了一次，為什麼不能相信第二次。
“行！”
推開審訊室的門，羅生走了進去，坐在座位上的張素梅只微微抬頭，就又把頭低了下去。
“張素梅，你什麼都不肯交代，不就是怕那些人販子會報復你家人嗎？”
“可你以為你不說，他們就會落得一個好下場！”
張素梅沒想到與她說話的，不是在場任何一個警察，而是手機裡一個戴著面具的女人。
她好奇的抬起頭，眯起眼睛，上下打量鏡頭裡的季初，是不是她所認識的人。
見她有了反應，季初繼續道：“有些報應是刻在命裡逃不掉的，比如，你在5年前，曾經從一個保潔員手裡買下一個病的快死的女嬰，以100的價格收來，然後以5000的高價賣給人販子。”
“後來人販子發現你騙他們，將你打了一頓，還從你那搶了2萬。”
“那女嬰明明當時還能救，但你因為一時生氣，直接利用職務之便，把女嬰弄死，隨後處理掉了，我說的對吧！”
張素梅瞪大眼睛，這件事她從來沒和外人說過，她是怎麼知道的？
“你...你想說什麼？”因為長時間沒說話，張素梅一開口，音調沙啞。
季初笑的殘忍：“那女嬰是你親孫女！”
“你胡說！”張素梅猛地站起來，衝著季初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