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斷裂聲在寂靜的夜晚中引起了巨大的動靜,躺在地上的我瞥見一個軍官的手一揮,立刻有兩個陰兵拔出背上的青銅劍,衝著我們跑過來了,幾步就跑到了我跟前。

我立刻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對於這些陰兵來說,他們尋找目標的方式是透過感知活人的氣息。兩個陰兵走到我面前,面無表情地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任何東西。轉身朝著阿雲和阿朵的方向走去。

阿雲阿朵以前沒有見過陰兵,見陰兵朝自己走來,看了看我,說:“師父,咋辦?”

我去,這兩個傻丫頭,我趕緊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打手勢讓他們學我的樣子,屏住呼吸。

阿雲似乎誤解了我的意思,說:“師父,我曉得了。”

說著兩個人伸手就去捂兩個陰兵的嘴。

我差點沒哭出來,我讓你們捂自己的嘴,誰讓你們捂陰兵的嘴了?

阿雲和阿朵的這一舉動顯然出乎陰兵的意料,兩個陰兵一愣,本能地往後一躲。隨即,他們一揮手中的青銅劍,就朝著姐妹兩個劈了過去。

我見勢不妙,迅速拔出身邊的雷擊木,朝著兩個陰兵就砸了過去。

我擔心兩個陰兵傷著阿雲和阿朵,這一下用出了全力,只聽“噗、噗”兩下,兩個陰兵頭上被我打個正著。

只見兩個陰兵的身體瞬間發生了變化,如同一捆枯柴一般,伴隨著“嘩啦”的一聲,他們的身體崩塌了,倒在了地上,成了一堆雜亂的骨頭。

我一愣,這不是陰兵嘛?應該被打散才對啊,怎麼成了一堆骨頭,難道我今天晚上遇到的是不化骨?

不化骨是殭屍的一種,殭屍除了普通的紫僵、白僵、綠僵、毛僵、飛僵以外,還有遊屍、伏屍和不化骨。

人死後身體某些部位因為精神灌注而使其部位屍骨不化,這一塊不化的骨頭便被稱為不化骨,色黑如磐石,如果久得日月精氣,也會為禍人間。

不化骨是殭屍的最高等級,比殭屍祖宗旱魃還強,鋼筋鐵骨,水火不侵,很難消滅。但不化骨非常罕見,而且經常只是某一塊骨頭可以變成不化骨,我師父行道一輩子,也沒有見過不化骨。難不成我運氣這麼好,一次就見了兩個,還是整個人都成了不化骨?

但很快我就知道我猜的不對,如果真是不化骨,怎麼可能被我一下子打成一堆骨頭,這很有可能是鬼魂附在自己的骨頭上,我這一下子把鬼打跑了,骨頭沒了支撐,就倒在了地下。

怪不得這地方老有陰兵出沒,原來那些士兵戰死後,鬼魂並沒有被陰差抓走,而是集體留在了這兒,到了晚上,鬼魂就出來附在自己的骨頭上,重新戰爭一次,等到天亮,鬼魂又各自躲起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陰差居然放任這麼多的鬼魂不管。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除非我真的把這些鬼魂打得魂飛魄散,否則他們很可能散而重聚,重新成為陰兵。但現在這麼多的陰兵,我只要打散一個,只怕就後患無窮。

果然,不到兩秒鐘的時間,地下的那兩堆骨頭彷彿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好像被無形的線操控著,自動地開始組合、拼湊。每一塊骨頭都準確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逐漸地形成了一個完整的人形。

阿雲和阿朵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切的發生,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阿雲說:“師父,這骨頭自己還會動啊。”

我說:“有什麼稀罕的,你們湘西趕屍比這個厲害的多了。”

當最後一塊骨頭歸位,兩個陰兵從地上站了起來,重新站在了我們面前,揮舞著手中的青銅劍,再次向我們發起了攻擊。

阿雲一看大驚,說:“人死了變成鬼,這鬼死了怎麼還是鬼?”

我迅速躲過當頭劈來的一劍,卻發現不知何時,另外上來兩個陰兵,已經悄然接近了阿朵。手中的青銅劍直指阿朵的背心。

我來不及多想,順手從懷裡拿出袖箭,一按扳機,“嗖”的一聲,袖箭命中了一個陰兵的大椎穴。只見這個陰兵的身體瞬間僵硬,他手中的劍也掉落在地。接著,他的雙手在空中無力地劃拉了幾下,身體漸漸消散,變成了一股青煙,在夜風中飄散而去。

阿朵大喜,喊道:“師父,你真厲害。”

厲害個屁,我這是打歪了,這下壞事了,我衝著阿雲阿朵喊道:“快跑,大部隊要來了。”

話音剛落,剛才還在悠閒地把玩手中扇子的將軍突然大怒。他的臉色一沉,他猛地揮動手臂,指向我們所在的方向,低沉地喊了一聲,“攻。”

隨著將軍的號令,所有的陰兵迅速轉身,齊刷刷地朝我們衝了過來。

阿雲阿朵這一下子傻了,站在原地不動,瞪著眼睛不動,我急了,用力一推她兩個,說:“你們發什麼愣,快跑。”

阿寧看我顧不過來,拉著兩個姐妹的手就跑,我在背後跟著她們,不要命地朝前飛奔。

這些陰兵雖然個個都穿著沉重的甲冑,但他們的速度卻絲毫不慢。我們用盡全力奔跑,才勉強把他們甩開一段距離。剛想喘口氣,卻聽見背後馬蹄聲響成一片,第一排那些騎馬的軍官已經追了上來。

我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軍官舉著手上的長戈狠狠地朝我紮了過來,我朝前一個翻滾,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長戈紮了個空,那軍官順手一揮,長戈變了方向,橫著掃向了阿雲。

眼見阿雲躲不過這一下了,卻見阿寧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了軍官的背後,不對,她就是鬼魅。阿寧順手一揮,軍官從馬上掉了下來,阿寧已經坐到了馬背上。

我心裡一喜,迅速衝上前,伸手奪過軍官手中的長戈,掉過戈頭,把長戈架在軍官的脖子上。抬起頭來,卻發現就只是這短短的一會功夫,所有的陰兵都已經追了上來,他們圍成了一個圓圈,把我們幾個包圍在中間。

我環顧四周,試圖找到一個突破口,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我心頭一沉。所有的陰兵在無聲無息中,已經迅速組成了一個進攻陣型,他們整整齊齊地排列成一個圓圈,沒有一絲縫隙。最裡面的陰兵手持長矛,矛頭對著我們三個,一步步地朝前走來,包圍圈一點點地縮小。

完了,以前只在電視上見過秦軍的方陣,那種強大的氣勢和無可挑剔的紀律曾讓我深感震撼。沒想到現在,我竟然親身體驗了這種被無懈可擊的陣型包圍的感覺。這攻擊陣型毫無破綻可言,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打倒裡面的陰兵,外層的陰兵也會迅速補充上來。除非我能像鳥一樣,從這陣法上空飛出去。

沒辦法,唯一的出路就是硬闖了,就算我死在這兒,也不能讓阿雲阿朵受傷。我把軍官從地上拉起來,把長戈遞給阿雲,說:“我架著這個軍官,用雷擊木開啟一個缺口,你們就往外衝,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回頭,按照剛才婉兒留下的標誌,衝出溝外再說。”

阿雲說:“師父你不用騙我們單獨逃跑,我們苗人沒有自己跑的,要死也要死在一塊。”

我有些急了,說:“阿雲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我會死在這兒?”

阿雲說:“師父,我們苗人是老實,可不是傻,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怎麼想的啊,你不就是怕我死在這兒嘛。”

你個阿雲,剛才讓你捂嘴的時候怎麼沒這麼聰明。

正分解不清,忽然聽得一聲清脆的聲音:“止。”這聲音雖然不大,卻彷彿具有某種魔力,讓所有的陰兵瞬間停住了腳步。

好懸,再走兩步,最前邊的矛頭就要刺到我們身上了。

我朝著發聲的地方一看,卻見阿寧騎在剛才那個軍官的馬上,手持一把青銅劍,面色嚴肅,剛才的那個“止”的命令正是阿寧發出的。

怎麼回事?阿寧怎麼能指揮得了秦軍?

正奇怪,只聽得阿寧又喊了一聲,“駐。”

只見“嘭”的一聲,所有的陰兵馬上把手上的兵器撤了回來,矛頭朝上,整齊地頓在了地下。動作整齊劃一,乾脆利落,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阿寧再次發出命令,“退。”

所有的陰兵迅速列成了方陣,邁著統一的步伐,迅速退了回去。

我放開手裡的軍官,示意他可以回去了。這軍官卻出乎意料地一回頭,單膝跪地,面對著我,雙手高高舉起。他的舉動讓我一愣,我低頭看看自己手裡的長戈,這才猜到他可能是想要討回自己的武器。

我把長戈放到軍官手裡,軍官接過長戈,起身向我行了個軍禮。回頭衝著阿寧又單膝跪了下來,依然雙手高高舉起,嘴裡還喊了一聲,“二夫人。”

二夫人?什麼情況,這個稱呼對我們來說完全是陌生的,我們面面相覷,都搞不清楚狀況。阿寧顯然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稱呼給弄懵了。不過她看我剛才的動作,知道這軍官是討要武器,跳下馬,把手上的青銅劍和韁繩遞給了軍官。

軍官站起身,衝著阿寧行了個軍禮,跳上馬追著隊伍回去了。

我被剛才的一幕搞得莫名其妙,問阿寧:“怎麼回事,你怎麼能指揮得了陰兵?”

阿寧也是一臉的迷糊,“師父,我剛才幹什麼了?陰兵怎麼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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