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錦華在前往多雅家的路上,想到了一個問題,多雅對於自己有幾分信任。

多雅在行業領域是公認的優雅美女,但骨子裡的高效處事風格,讓她的高冷表現為性情冷淡。在張錦華之前,多雅有過太多的手下兼學生。只是多雅是自己剛畢業唯一的直屬上司兼老師,情感顯然是不對稱的。要想獲得多雅的信任,需要用多雅的方式、方法。自己在公司內部需要獲得更多有用的資訊,甚至秘密,才有足夠的資本去與她面談,表明真心,獲得信任。

張錦華想起了在哈爾濱遇到的通訊工程大學的朋友,自稱電腦駭客,可以幫她獲得公司的業務資料。

那一年,她休學一年,去了哈爾濱。聽說零下三十度可以凍住眼淚,可以凍住悲傷的心情,為心臟尋覓冬眠的環境,就像蛇一樣,無憂無慮的等待春暖花開,褪掉那層老舊的蛇皮,獲得新生。

凌晨的西安站候車廳冷冷清清,多數旅客已經拋棄了這個老舊的火車站,去了乾淨宏偉的高鐵站,只有一部分旅客由於自身的原因,依舊陪同這個老夥計。人數的稀少倒是令座位顯得充裕,斜躺在座位上的旅客已經從鼻孔發出鼾聲。張錦華的意識還異常的清晰,今天辦理完休學手續,直接到了火車站,想早點離開這個傷心的城市。k546列車伴隨鐵軌的摩擦聲,緩緩駛出這座古城,向冰雪覆蓋的國土前進。

坐在臥鋪走廊窗邊的摺疊椅上,前方是一本書和水杯,書是在候車廳的自助購書櫃買的,一本餘華的《活著》。其實並沒有心情去讀,餘老師用書名已經向她做了鼓勵,帶在身上,或許會溫暖一些。窗外的景色從綠色逐漸變為褐色,慢慢的,慢慢的,褐色被白色的細沙覆蓋,包裹,再後來,就是銀裝素裹的世界。童話世界在眼前浮現,就像那年的六一兒童節,自己站在戲劇舞臺的中央,扮演的是白雪公主,那一年她讀六年級。

張錦華有個小她三歲的妹妹,關係並不好,妹妹不像妹妹,自己也不像姐姐。妹妹的出生是媽媽深思熟慮後的結果,而她不是,她是一個婚後正常出生的孩子。

媽媽與爸爸本是鄰村,媒人撮合,成就了一段美好的姻緣。之後一起努力,開始在城市站穩腳跟,後來就有了張錦華。爸爸沒有其他惡劣的習慣,只是隨著生活負擔加重,在外面忙碌的時間更長。這是她從爸爸口中聽到的答案,但媽媽顯然不認同。媽媽將經歷的這段“喪偶式婚姻”,歸咎在張錦華身上。她懂事後,翻看父母的合影冊,也得出了和媽媽一樣的結論。但一個小孩子能做什麼,她只能在爸爸回家後,爭取更多的注意力,更多的愛,將爸爸留在這個家裡。她的舉動反而令媽媽與爸爸相處的時間更為短暫。媽媽下定決心,再生一個,將爸爸的注意力轉移到這個大家庭裡。

媽媽成功了,小妹張錦愛的出生確實令爸爸將更多的精力放到家裡,但在張錦華的眼裡,那是因為照顧兩個孩子,太忙碌,需要爸爸的幫助。總歸,媽媽的的目的達到了。她將這份感激記在小妹身上,包括她的溫柔與愛。

這份其樂融融的親情一直維持到小妹上小學,媽媽或許明白這個道理,一直推遲小妹的上學時間,直到不得已,選擇了放手,也導致爸爸再次早出晚歸。媽媽將這份恨意記在了張錦華身上,幼小的她怎麼懂的成年之間的事情。母親的真情流露,在她的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於是她努力學習,想要離開這個家,最終考上了一所私立初中,開始了寄宿生活。

初中的女班主任叫趙慧,是一位具備中華傳統文化的語文老師,她在講臺上活力四射,私下對每一位學生溫柔體貼。學校的制度是隻有周末可以離開校園,像張錦華這樣節假日也不回家的學生,學校就是她們的新家。帶了三年班主任的趙慧,就是她們的媽媽和爸爸。張錦華對老師有一種高於師生的情感,她的理想是成為一名教師,報考北京師範大學。最後是媽媽以死要挾的情況下改了志願,老師的薪水太少,不足以養活這個家,還有家裡那個求學無望的妹妹需要補貼。最終媽媽幫她填寫了金融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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