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舟撿回一條命,姬鳳楚嫌集市環境不好,要回去。一早就喊了風行和黑河長老進來,吩咐他們要把此次事件查個水落石出,給元舟個交待。另集市交換的事都由他們看著決定,自己則立馬要帶著元舟和鳳起部族人回程了。

鳳鸞氏出了這麼大的事,姬鳳楚直接提前退場,其他各氏族也不好過。本還想在鳳鸞氏這裡討點好處的,現也不敢觸黴頭,都出奇的好說話,鳳鸞氏想換什麼就能換到什麼。

至於後面到的百靈部帶來了蓑衣、鳳聲部帶來的茶葉,也都倍受歡迎。其中鳳聲部只待了一天,就帶著氏族換到的兩匹馬回程了。其他鳳翔部、雄鷹部、混章部乾脆就沒來,也沒人去探究。

仍至於鹽鹼部這次來的特別晚,帶來的鹽又特別少,也沒引起什麼反應。更沒人議論鳳鸞氏這次沒換一點鹽,這事是不是反常。一切都被前面那大動干戈的事情給掩蓋了過去。

其間各氏族大祭司會盟還是照常舉行了,風行長老和黑河長老代表鳳鸞氏出席了會盟。風行全程沉著張臉,對青丘氏大祭司軒轅賀泥進行了發難,其餘各族祭司多少都不敢得罪鳳鸞氏,軒轅賀泥不得不同意會把已潛逃的幾人於集會結束前抓獲交於鳳鸞氏處理。又為賠罪不得不同意鳳鸞氏可以在青丘氏地盤上尋找想要的礦石,並有優先開採權。

風行長老逞完威風,黑河長老卻又笑意吟吟的宣佈:如有興趣,每族可最多可派五人到鳳鸞氏竹棚學習燻肉、洗葛根粉、做草鞋等手藝,當然來不來隨意。

各族大祭司被鳳鸞氏兩名長老弄的一會提心吊膽,一會又喜出望外。塗山氏大祭司甲赤炎心中五味雜陳,只餘一聲嘆息。

姬鳳楚護著元舟回到鳳起部,得知元舟受傷的族人都要來看望,姬鳳楚全部擋了,一律不予接待。

東川自知失職,回到部落後就跪到祭司樓門口,請姬鳳楚責罰。姬鳳楚只不見他,讓他整整跪了一天一夜。東川不怕被責罰,也不怕苦不怕累,最怕姬鳳楚和元舟再也不見他了,這種心理壓力真是比殺了他還難受。只要大祭司能罰自己,至少心裡還能好受些。正當跪的絕望時,姬鳳楚出來了,東川馬上伏地大拜道:“請大祭司責罰。”

姬鳳楚嚴厲道:“你知錯了嗎?”

東川馬上道:“東川知錯,以後先生出門必定寸步不離。”

姬鳳楚道:“這樣,這次的責罰先記下,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你去徵召組建一支二十人的護衛隊,要求勇敢忠誠,由你訓練。到時候考核,如果做不好,你也不用再做大祭司屬員了。”

東川馬上說:“多謝大祭司,屬下必定不辜負大祭司,不辜負先生。”

姬鳳楚道:“你去吧,別跪著了。”說完轉身進門。

元舟畢竟年輕,身體恢復的快,已經能自己坐起來了,見姬鳳楚進來笑道:“大祭司好大威風啊!”

姬鳳楚苦笑道:“你少打趣,以後氏族事務會越來越多,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便了。”

元舟道:“這麼大的氏族建立護衛隊也是應當的,那楚哥你打算怎麼訓練呢?”

姬鳳楚道:“無非就是射箭、摔跤、長途奔襲這些。”

元舟道:“我有一套訓練的流程,楚哥,你要不要聽一聽?”

那肯定是要的嘍,元舟仔細講了。

如此東川招的護衛訓練除了要射箭、摔跤長途奔襲外,還加了一組向上攀爬到一個瞭望塔頂,再沿著一側的軟繩滑落到一半,腳一蹬,蕩著繩子盪到一側的大樹上,從樹上單手吊在繩梯上交替向前,落到一側的梅花樁,然後在梅花樁上迅速跑動,從一面牆上躍下,又跳過一處深坑,再徒手翻過一面高牆,落下,最後再匍匐鑽過一片繩網,完成了一個完整的跑圈的綜合訓練。

護衛隊有條不紊的訓練起來了,轉眼風行和黑河長老帶著青鸞部回來了。除了帶回來黍米、布、麥子、各色種子、石頭、獸皮、獸肉等等,還帶回來了八十個奴隸。幾乎把集市上所有的奴隸都交換回來了,這可是妥妥的勞動力啊。

馬上土豆就可以收了,紅薯需要翻藤,土豆成熟後要種第二茬,部落正缺人手開荒。陶器坊也缺人,族裡打算再把窯場擴大,現在產量太低,連自己部落都滿足不了,更別說整個氏族和外部氏族的需求了。缺人,大量的缺人。

風行回來後向姬鳳楚彙報了跟青丘氏談的條件,那五個襲擊元舟的人已全部抓獲,人關押在塗山氏,先由甲赤炎看著,要怎麼處理還是要來徵詢姬鳳楚的意見。

這些人也已經經審問過,原來是妒恨鳳鸞氏這次集風出盡了風頭。那天去拜會塗山祭司時,當時塗山祭司的女兒夜瑩也在,過後夜瑩見到青丘氏蕃澤部族長的兒子空桑時一直誇讚元舟、姬鳳楚、風行幾人年輕英俊,說是找伴侶就要找鳳鸞氏這幾人這樣的。

青丘塗山本屬一家,關係比較親密,空桑原是看上了夜瑩,一時妒火中燒,想給鳳鸞氏幾人一點顏色瞧瞧,又不敢動姬鳳楚和風行,於是元舟就遭了秧,簡直是無妄之災。

姬鳳楚心裡那個恨呢,竟然有人敢這麼傷自己的人,要不是元舟情況太差,離不得人,自己早就出手報仇了。依姬鳳楚的心情是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的,只是元舟還在,這樣不合規矩。只得咬牙同意將他們充作奴隸,又嫌棄看到他們膈應,最後決定帶去冥氏鹽鹼部換粗鹽,並附加條件,鹽鹼部不得將此五人換給別人。又下令所有鳳鸞氏的物資都不得換給蕃澤部,沒關係的,也不怕他們來聲討自己公報私仇。

處理完這件糟心事,鳳鸞氏族內事務進行了大調整。姬鳳楚召集四大長老及鳳起部族長阿默議事,定下幾個重大事項。

一、竹木器坊、陶器坊歸鳳起部所有,其中竹木器坊由表現特別突出阿風管理日常,年輕的阿火為副手;陶器坊由阿臨管理日常,朝陽為副手。這兩坊最終決策權交由族長阿默。

二、著黑河長老統管氏族建築,做好學坊、衛隊宿舍、客堂、食堂、大祭司官舍、議事堂、長老院等的籌建工作,在氏族內推廣建炕建灶,規劃好飲用水、農田灌溉用水並落實。

三、著柏裡行長老任學坊坊長,做好教學工作,給氏族培訓人才。

四、著風行長老,兼任大祭司總助理,處理日常事務。

五、鐵為氏族重器,著格木里長老仍留守雄鷹部,幫助雄鷹部儘快理順鐵器生產事宜。

六、著奴隸石頭等三人帶領新買的八十個奴隸開荒種植土豆、紅薯,所得按一半屬於氏族,另一半歸屬於姬鳳楚和元舟。

七、氏族交換回來的物資分配大力傾斜雄鷹部、鳳翔部、混章部,使其能有更多的人手投入到鍊鐵、造紙、製鹽當中去。

八、另規定如有氏族內人員私自與外族交換鹽、鐵兩物的,則當事人趕出氏族,家人全部充為奴隸。必須保障族內不出混亂份子,才能保證後面計劃的有序實施。

九、聘元舟為鳳鸞氏客座長老,正式封為智者。

決策一條條頒下去,各部落族長再一次來到鳳起部,一個是送來了每部一人的氏族屬員,另一個來學習種植土豆。

是的,土豆成熟了,人人翹首以盼的土豆終於要開挖了。一大早姬鳳楚起來沐浴焚香,告知天地祖神。然後帶著元舟並四大族長、氏族屬員及各族來人到了土豆田。

元舟休養了半個月,已經可以起來走動了,只是斷了兩根肋骨,不能太用力,好在手腳都沒事,輕微的事情沒有問題。

石頭並另兩個奴隸見眾人都來了,把一把鋤頭交給元舟,讓他先挖。元舟摸著鋤頭,姬鳳楚按住他的手,使力帶著元舟挖下了神聖的第一鋤。

黃白色橢圓型、扁圓玵的莖塊就露了出來。兩人刨了一株,挖出的土豆產量震驚了所有人。就這一株,就一株,就挖出來一簸箕,這一簸箕元舟估估至少有十斤,大的有拳頭那麼大,最小的也有鳥蛋那麼大。而當時種下了共有七百多株,如果株株這樣的產量,那真是太驚人了。

地頭的人都歡呼起來,不管土豆味道如何,看看這產量,可以解決多少問題啊。人人爭相上前挖一挖,石頭等人也一起用手挖,怕鋤頭鋤破了土豆,那是捨不得的,破一個也捨不得。

元舟鬆了一口氣,跟姬鳳楚道:“楚哥,這土豆產量估計是我當時預估的三倍。”

姬鳳楚忍不住握住元舟的手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眼神熱切的望著他。然後說道:“祖神果然沒有騙人。”

元舟莫名其妙。

土豆最後收穫了將近一百挑,一挑將過百斤,至少八千斤是有的。元舟讓石頭等人把土豆又挑了一遍,把最好的兩挑藏到早就準備好的乾燥陰涼的山洞裡,備到來年做種子。

其他的土豆再把相對次一些小一些一半挑出來。另一半就由氏族分配給各部落做種子,再種植一季秋土豆。

當天晚上,氏族就舉辦了篝火晚會,慶祝土豆豐收。姬鳳楚大手一揮讓人煮了十挑土豆。十口大陶鍋一字排開,土豆直接用清水煮,煮熟了撒一把細鹽,再把水煮幹,就是這麼簡單。鳳起部並還在鳳起部的青鸞部族人及其他各部來人都品嚐到了土豆,雖然每人只分到三個,但是剛收的土豆清香四溢,入口軟糯,鹹香味美,連皮都捨不得扔掉,都吞了下去。

此時廣場上在狂歡,祭司樓也在辦土豆宴。姬鳳楚請了四大長老七大族長品嚐土豆。

選單是元舟列的,菜是在元舟指導下做的。第一份就是酸辣土豆絲了,沒茱萸代替辣椒,用酸果擠了汁當酸,做出了一份爽爽脆脆的酸辣土豆絲。

第二份是土豆餅,小土豆壓扁,兩面煎的金黃微焦,撒上細鹽並蔥花。

第三份是炸薯條,用獸油炸至金黃,再撒上細鹽,外面鬆脆,裡面軟糯。

第四份是薯泥,把土豆去皮煮熟再加鹽碾成泥,入口即化,鮮香綿軟。

第五份是土豆燉獸肉,土豆塊吸滿湯汁,比肉還要好吃。

第六份是土豆切絲,與別的蔬菜一起做成土豆餅,再煎至兩面金黃。

第七份是拔絲土豆,沒有糖,勉強用蜜蜂做了拔絲。

第八份是酸湯土豆,用酸果做了底料,加了點鹹菜與土豆一起煮湯。

第九份是土豆塊黍米飯,用黍米和土豆加鹽加獸油一起煮,煮完撒上一把蔥花。

四大長老、七大族長看的眼都直了,土豆有這麼多吃法,而且每一樣都非常好吃,還有甜有鹹有湯有飯,真正是開了眼了。

元舟還說還有很多別的吃法,這只是一部分而已。真是讓人驚奇啊!有了這神奇又好吃又產量高的糧食,相信餓死人的日子將一去不返。

長老族長們吃的頭也不抬,十三個人幹掉了九大盆飯菜,族長們吃的肚子溜圓,坐在那裡還不安生,爭著向氏族要多點土豆。

姬鳳楚道:“你們爭也沒用,這個土豆種子按人口多少分配,一千人一挑種子,需要拿物資來換;另贈送給每位長老及族長每人一簸箕,再多沒有了。”

族長們這下沒話說了,這公正的很。

元舟身體還沒有恢復,坐不久,吃了飯就被姬鳳楚趕回房間躺著了。之前姬鳳楚都不讓他出門,也不讓人打擾他,自己不在的時候就只著景山和小荊陪著。今天是元舟受傷後第一次出門,第一次坐在桌邊吃飯,很是開心。只是姬鳳楚不放心,怕他累著了,不讓他再坐著了。

眾人見元舟回房間了,都向姬鳳楚詢問情況,又紛紛拿出了部族帶來的禮物,要給元舟。各族都很用心,帶來的大部分是補身體的補品藥材,有人參、肉茸、靈芝等,也有珍貴獵物,姬鳳楚一一謝過,眾人怕打擾元舟休息,沒有多坐紛紛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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