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走了幾天,看到了一大片野茶樹。茶樹剛剛冒新芽不久,面上一片嫩嫩的黃綠,乾乾淨淨,生機勃勃。元舟樂了,讓姬鳳楚停車。對,姬鳳楚在開車,元舟教他好幾天了,慢慢的讓他開。也不用遵守什麼交通規則,幾天也碰不上一個人,這樣開車還是挺好開的,除了路況差點,這不怕的,姬鳳楚很快就上手了。

姬鳳楚停車後,兩人下來,看元舟看到茶樹那麼開心,奇怪道:“這樹沒什麼用啊。”

元舟道:“楚哥,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樹的葉片,就是茶葉,之前我拿出來泡水喝的就是這個葉片,那可是頂頂有用的。你看吧,雪季,是不是好多人嘴裡生泡,那是因為新鮮的菜吃的少。這茶葉炒幹了,能放很久不會壞的。平時可以喝清香解貳,雪季可以喝,補充維生素,防止嘴裡長泡,嘴角長瘡,有益健康長壽,我們那裡叫他中華神樹。”

姬鳳楚好奇道:“原來就是這個樹葉炒的,倒是沒有想到。”

元舟已經摘下幾片放嘴裡嚼了嚼道:“不錯,看上去也好,兩葉一芽,正是最好的時候!我們採一點吧。”

姬鳳楚聽元舟說是好東西,那肯定是有用的東西,元舟腦子裡新奇的東西多,他說的肯定不會錯。兩人從車上拿了兩個竹籃笨手笨腳的採茶葉。慢是有點慢的,但是元舟說了,自己吃吃也不用多少,兩人採個兩天應該儘夠了。再說這裡只有一口炒菜的鐵鍋,也炒不了多少茶。

兩人採了大半天,草草的弄了點飯吃,元舟就開始炒茶了。雖然沒炒過,但沒吃過豬肉豬跑還是看過的,不就是用手快速的在鐵鍋翻炒嘛,不難的。想想都會,一做就廢,剛開始還真是炒不勻,試了好一會才有點那麼個樣。就算是炒的不好,但是沒一會茶的清香還是飄出來了,就是這麼神奇,沒炒的時候味道挺淡的,一炒那真是好聞啊,火真的是給食物帶來了最好的加持。

元舟第一鍋炒的還不怎麼好,第二鍋就好多了,這樣炒了五鍋,大概也就得了不到一斤的茶。天也黑了,就地安營紮寨,元舟收拾好東西,泡了兩杯茶,遞給姬鳳楚一杯“楚哥,你嚐嚐,喝不喝的慣。”

姬鳳楚抿了一口,微微一點點清苦,還不錯,又喝了大點的一口,感覺口感清洌,口齒留香,回味無窮,真是好東西。

姬鳳楚馬上讚歎道:“好茶。”

元舟咯咯的笑道:“楚哥,你真懂,我們那裡也是這樣讚的,喝的好的茶,就直接說好茶。”

姬鳳楚笑道:“真的嗎?”

元舟道:“真的......”

兩人在遙遠的星空下,喝著茶聊著天,星垂四野,皓月當空。

又採了一天,足足有三斤茶葉才起程,其間姬鳳楚說要回去叫部落的人來採,元舟道一來一回最好的採茶季都要過了,先採一點再回去叫人來也是一樣的,後面的茶也還是好的,只稍微粗一點而已。所以兩人商定到最近的鳳聲部去搖人。

姬鳳楚開了半天車才到鳳聲部,當鳳聲部族長波吉音聽說大祭司和先生來了的時候正在奮力砍竹子,也是想編編竹器。

自己從鳳起部拿回來的東西,整個部族都新奇了,都想學想做,只是當前還是找食物最重要,只勻出了少部分來來做竹器,就這還是因為雪化了葛根好採又比較多,才得以抽調的人手。

波吉音一聽大祭司來了,馬上放下手裡的活,跟著來人去見大祭司,只見大祭司穿著麻布衣裳,手上用獸皮做了臂縛,腰間也圍著一塊獸皮,腳上穿著獸皮做的襪子,小腿上也用獸皮帶綁著,再穿上一雙藤鞋,背上背一把弓箭,說不出的利落矯健。元舟則穿著不知道什麼材質的衣服褲子,那衣服好生奇怪,還帶著個帽子,鞋子也沒見過,可能是獸皮做的吧,背上還背了個包。其實元舟只是穿了件帶帽子的衛衣,一條牛仔褲,一雙登山鞋。

兩人把車停在部落外面,儘量不讓人看見,走著進了風聲部。波吉音喝了兩人泡的茶,聽了兩人的來意,馬上就要安排人去採茶。元舟道:“別急呢,還有炒茶的方法呢,先學一下。”說著從包裡拿出沒茶過的茶葉,讓燒了石鍋,叫人看著自己炒茶葉,當茶香飄起時,人人都嘆神奇,這麼普通的樹葉炒起來竟然這麼香。

姬鳳楚又對波吉音說:“鳳聲族長,我看這樣,你找找附近還沒有這種茶樹。也許都不用跑這麼遠,如果有的話,我看你們族北邊的山坡很是好,陽光充足,坡也不高,也許可以移植一些過來,慢慢養起來。以後就可以直接在部落附近採茶了,省時省力!”

波吉音道:“大祭司說的是,我這就著人安排。”

元舟又跟鳳聲部說了一些種茶的事項。自己知道的也不多,好在,這個不難的,種樹比種莊稼要簡單的多,主要講了怎麼修枝,怎麼施肥。雖然現在除了草木灰也沒別的肥料,不過草木灰真是好東西,用處很多的,做肥料也很好用。還有移栽時土不要埋過樹根上面的樹杆,不然不容易長大等等。

波吉音及幾個族人又請教了元舟一些其他問題。還說已經抓了一些兔子,打算養起來。元舟和姬鳳楚跟著一起去看了,見已經有五六隻兔子了,關在一個屋棚裡。元舟道:“兔子好養,直接用竹枝圍一塊草地出來,裡面再搭個屋棚,放養就行了。保證三個月就能生一窩!”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真的嗎?這麼能生。”

元舟道:“我這說的還是保守的呢,兔子懷上一個月就能生了。”

姬鳳楚道:“懷孕多久生,這你也知道啊?”

元舟臉一紅,想想,這好像是不應該知道。轉移話題道:“鳳聲族長,說好了呀,到時候兔子肉吃了,兔毛可要留著啊,我有用的!”

波吉音連連稱是道:“一定的,一定的。”

天色不早了,說完事情,兩人要走波吉音挽留不住,只得留下吃了餐飯。又要拿獸肉送給他們,兩人推說不好拿,波吉音還待再說。姬鳳楚臉上笑意一收,波吉音就不敢再說了,原來的大祭司又回來了,差點被現在春風和煦的大祭司給麻痺了。波吉音訥訥低頭,送兩人出門。

兩人上車後,趁著天還沒全黑又開了會車,確定已離鳳聲部有點距離了才停下,生火搭帳篷不在話下。只是躺進帳篷沒一會,天卻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敲打在帳篷外壁上,早春的天氣也還寒涼。又怕雨下大了,滿進帳篷來,兩人還是收了帳蓬到車裡,把東西儘量歸置在車前半身,車後身的座椅本來就平放了,鋪上個充氣的墊子,再鋪上獸皮。後面還有一些東西,位置實在不夠大,兩人只能共用一條被子。起初姬鳳楚還有點猶豫,元舟說,都是男人,有什麼關係。就這樣兩人擠擠挨挨的睡了一晚。

接下來幾天兩人到處尋找不同的小溪流,碰上了就停車看看,或是停著車往四周找找。主要是為了尋找一種溪裡的含鐵量高的泥沙,如果能找到也可以提煉少量的鐵,也可以沿著溪往上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鐵礦石。

轉來轉去尋了好些天,做了好些實驗。轉眼春暖花開,各種花漸次競相開放,桃紅柳綠的,煞是好看。天氣暖和多了,有陽光的中午只著一件單衣幹活也不覺得的冷了,暖暖的風吹的人身體舒展,真的是異常舒服。

這天,兩人又沿著一條小溪尋找合適的泥土。元舟還脫了鞋下水試了試,中午的時候也還受的住,就在水裡玩起水來,還紮了幾個小藤籠,說是要捕魚。轉頭又發現了螺螄,順便撿了一大盤,拿乾淨的水養著,說是晚上加餐。

姬鳳楚一般中午停車的時候去打獵,有時候也跟元舟一起找泥土做試驗。這天也許是天氣好,也許是運氣好,姬鳳楚沿溪上下走走看看還真發現了黑色的泥土,馬上把元舟叫來問道:“元舟,你看這泥土像不像。”

元舟其實也只知道個大楖,說道:“不管是不是,今天就在這試一次了。”

說著就挖了些黑色的泥土,在旁邊找了塊相對平整的地方,打算開窯鍊鐵。姬鳳楚已熟悉流程,馬上動手和元舟一起。在邊上挖了些粘土,築了個長筒型的小窯,在裡面放上土炭點燃。再把溪裡的黑泥搓子七八個小圓球一個一個的放進去,看看下面的木炭比較旺了後,又在上面加上木炭,放在那裡隨他燒。

做完這些活,接下來就是要等,一般也不至於乾等,兩人在周圍找起了野菜藥材什麼的,收穫也很是豐盛,車都快要裝不下了。如果再找不到含鐵的溪流,打算著要回部落一次了。

元舟看看小溪,又看看姬鳳楚,神秘兮兮的說:“楚哥,你要去採藥嗎?我不去了,我今天打算做一樣好東西。”

姬鳳楚:“哦?什麼好東西啊?要我幫忙嗎?”

“你幫我搭個剛才那樣的燒木炭的爐子吧,再拾一個我們平時做飯的爐子。”說著跑去溪邊了,邊跑邊說:“你先搭著,我去找東西。”

等姬鳳楚爐子搭好,元舟拿回來一堆的河蚌。

姬鳳楚道:“這個不好吃,很腥。”

“不是吃的,我要用的是這個殼,來,一起來撬吧!”元舟邊說邊拿出小鐵片刀,就動手幹起來了。

姬鳳楚看著元舟幹活,元舟其實有點曬黑了。天天在外面轉,風餐露宿的,也難免,只是精神頭越來越好了。臉上的線條都開始堅毅了,幹活也越來越利落,也吃得起苦。沒找到自己的部落也沒發現他情緒不良,看著還是挺活潑的。也越來越像個真正的男人了,聰明、堅韌、勇敢,而且俊俏!

元舟不知道姬鳳楚在想啥,抬頭看了他一眼:“楚哥,你幫我把獸油拿出來,沒熬過的那塊。”

姬鳳楚應了一聲:“嗯,要熬油嗎?”

元舟道:“要的。”

姬鳳楚回身幹活去了,元舟三下兩下就把蚌殼剖出來了,把姬鳳楚剛搭好的炭爐加炭點燃,把殼丟了進去。又找了點柴火,挑挑揀揀的放在一塊乾淨的大石頭上點燃燒了。仔細的把草木灰收集到一個陶鍋裡,加水煮了,再拿個麻布過濾了,把得到的水放置在一邊。

做完這些,又拿了菜刀去砍附近砍了一棵竹子,取了中間幾節,一節一節細細的一點一點砍下來,沒辦法啊,鋸子留在部落了,自己也落不著。竹節取下後,也在陶鍋裡煮,殺菌消毒備用。此時蚌殼也燒的脆了,一個一個撿出來,放在乾淨的大石頭上,用塊乾淨的鵝卵石碾碎,碾成粉末狀,倒入草木灰水中,又拿麻布過濾一次,得到的水靜置沉澱。

姬鳳楚熬好了獸油:“元舟,接下來要怎麼樣?”

元舟過來看看道:“盛起來先放著就行了。別的步驟要晚點。”

姬鳳楚依言把油和油渣分別盛在不同的陶罐裡放好,看看手錶,說:“做晚飯還有點早呢,要不我們再到附近走走?”

元舟笑道:“楚哥,我剛剛砍竹子看到筍已經有了,我們去挖幾棵,晚上我做飯,保證你都沒有吃過!”

姬鳳楚誇讚道:“我們元舟做的飯食都好吃的,你說,要我做什麼?我們一起做,早點做早點吃,趕在天黑前吃完,然後我們去看有沒有把鐵燒出來。”

元舟咪咪笑:“好,楚哥,我們去挖筍吧,再摘點香椿,那邊就有。”說著拿起竹籃就走了,姬鳳楚跟在後面,一前一後去摘菜。

春天真是好,自然界饋贈了很多鮮美的食物。兩人挖了鮮筍、野蔥、薺菜,摘了香椿葉、紫蘇葉等。回來後碰上一個難題,螺螄的尾巴不知道怎麼去掉,就一把剪刀捨不得用,菜刀也捨不得用。後來是姬鳳楚拿著石頭一個一個砸出來的,鐵啊鐵,真是迫切需要啊,只有有了大量的鐵生產力才能提高,生活才能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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