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商業街的外頭。

伊索不耐煩的被迫坐在車內等待,坐在駕駛座的穆勒一時之間也有些擔憂了起來。

“薩貝達那傢伙說著去解決私情,但我怎麼總感覺他不需要浪費這麼多時間。”伊索自顧自的嘟囔吐槽著,灰色的瞳孔好似落塵的土壤,滿是死寂和乾涸。

“不會是舊情復燃了吧。”得出結論的伊索感覺自已已經猜測到了最終結局。若不是等著收屍,他都不想再在這裡待著了。

“頭兒沒事吧?”穆勒略顯擔憂的瞥向窗外無人的荒廢街道,雜草叢生的環境中靜謐的蟄伏著潛藏的危機。

“他能出什麼事?”伊索冷漠道。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回吧,哪怕是獵犬咎由自取,那也是不應該發生的事。

——

兩方的人都在各自繁忙,而他們口中議論的主人公卻在廢棄的樓層中相擁。

準確來說是裘克單方面的抱住獵犬不撒手,生怕自已一個鬆手獵犬就猝不及防的給他補一刀。

獵犬斂眸死死的凝視著裘克的笑顏,他頭一次產生了自已看不透對方的想法,對方現在就如同討到糖果的孩童,滿眼都是狐狸似的狡黠。

不對……裘克從來沒有在他這裡如此從容不迫過。

“你的腺體出問題了?”獵犬赫然皺眉,探討的目光自裘克的臉頰向下掃,最終停留在了對方的脖頸處。

裘克面對他的資訊素時無關痛癢,這對一個omega來說是不可能發生的。這就已經說明了問題——對方的腺體出了問題。

“你倒是敏銳,沒錯,組織讓我打了一大堆半成品藥劑呢。要是你沒來拿我的項上人頭的話,我過幾天可就要摘除腺體了。”

裘克侃侃而談的挑眉,他說出的話卻是在abo世界裡堪稱地獄的笑話。摘除腺體可不是什麼醫院都能做的,而且對任何一個第二性別的人來說都是酷刑和折磨。

獵犬自已也完全沒想到裘克會對他坦誠相待,就好像現在不是兵戎相見的仇敵,而是什麼久別重逢的伴侶似的。

但他還是情不自禁的眉頭緊鎖,對Limit組織的行為再次上升到厭惡和鄙夷的程度。他看向裘克平淡無波的表情,鎏金色的眸裡輝光熄滅,神情淡漠得彷彿之後要被抬上手術檯的omega不是他一樣。

“你組織這麼對你?因為被我標記了?那你為什麼要跟我說。”獵犬想不明白裘克現在當著他的面在Limit組織的背後戳對方脊樑骨的緣由。

“嚯,我說個遺言你不能好好聽嗎?”裘克哼笑著,胸腔因笑聲而如同音箱般沉悶的振動。他的手悄無聲息的摸向獵犬腰側的空隙位置,準備去找對方藏起來的毒藥。

這操作夜鶯看了直呼眼熟,他怎麼感覺上次裘克摸獵犬鑰匙的時候也是這樣蠱惑人心的。

獵犬被裘克口中的“遺言”兩個字給勾去了思緒,果不其然他放下了戒備,抿唇端詳著裘克的眼眸道:“那你說吧。”

“那我跟你說點真心實意的吧?其實本來我對組織毫無意見,甚至能說是忠心耿耿的為他們辦事。”裘克也懶得裝了,事到如今在獵犬面前沒什麼撒謊的餘地。

獵犬跟他相處的時間不久,判斷不出來他是不是ooc了,因此裘克口無遮攔。再者說裘克確實有很多事想吐槽。

“不就被你給完全標記了嗎?老子都沒瘋呢,那群糟老頭子倒是一個兩個比誰都著急想把我的腺體給糟蹋了。”裘克憤憤不平的咂舌,眸中浮光掠影般閃過戾氣。

“本身我對你也是嫌棄,想方設法洗了這個標記也未嘗不可,但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強迫。”裘克粲然笑了,他笑得惡劣,語氣斂藏的是桀驁和不屑。

他不顧獵犬愈發幽深的瞳孔,指腹碾壓過對方喉間凸起的喉結,像是情人相互的耳鬢廝磨般輕柔,卻夾雜著一股無法比擬的狠勁。

幾個吐息的功夫,裘克赫然眼尾上挑。他的嘴角劃開猖獗的笑靨,看透一切的摁上對方的腹部,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嘲諷:“其實你也不是那麼想殺我吧?”

“比起殺我,你更想把我囚禁起來,折磨我、侮辱我,直到我徹底向你低頭,亦或是徹底精神失常。到時候等待我的可能就兩種結局:一種是死亡,另一種是你繼續跟飼養寵物般玩弄我。”

裘克目空一切的睥睨道,他的神情卻是犀利的宛如針錐,逐字逐句的扎進獵犬內心深處最黑暗、最不受控制的一面。

裘克一直都看得通透,哪怕對方想要他死,他都能輕而易舉的把對方的真實想法給羅列出來。哪怕對方確實沒有這麼想,他的話語都能給對方產生不該有的情愫和幻想。

“……”獵犬緘口不言,眼裡晦暗不明的深邃就好似淵藪。他無法否認自已曾經確實有過這種想法,畢竟他始終如一都是這麼惡劣的通緝犯。

裘克的出現就亦如夏日傍晚驟然點燃的花火,炙熱而張揚,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氣以及無法被捕獲的鮮活。

獵犬無可置否的對這樣耀眼的裘克趨之若鶩,就猶如現在,他其實早已經失去了想要殺死裘克的想法。

獵犬半闔眸:“所以,猜透了我這個人的品性後,你想說什麼?”

或許是裘克的行為不具備攻擊性、也或許是裘克的目的根本不在武器上、也或許是因為他從未透露過致死藥物的存在、也或許是因為裘克是他的omega……

獵犬居然絲毫完全沒有注意到裘克探向他刀套背後的指尖,已然攆起了某樣小巧的物品。

夜鶯:“裘克,已經可以抽離了,你準備好。”

得逞後的裘克笑靨如花,他倏然軀體後仰,朝著獵犬的方向揮了揮手中的戰利品,不顧對方瞬間驟縮的瞳孔,當著人的面把那個包裹粉末的薄紙掐碎在了自已的掌心。

那些白色的粉末瞬間被裘克的指腹吸收,不亞於心臟驟停的痛苦自胳膊翻湧,血液頓時猶如沸水般滾動燃燒,在這股烈性毒藥的刺激下裘克毫不設防的便吐出口鮮血。

在脫力倒在獵犬懷中的那一刻,裘克抄起殘存的力氣緩慢仰頭親了親對方的嘴角,遂朝著獵犬咧開挑釁的笑。

他的話語顫顫巍巍卻鏗鏘有力,裹挾著不可磨滅的猖獗和狂妄。鎏金色瞳孔裡迸射的光芒如夜空驟亮的流星,在轉瞬即逝隕落泯滅…

“聽不懂嗎……我的意思是、當你的亡妻可比當你的玩具有趣多了。我要讓你對我念念不忘一輩子,奈布·薩貝達。

這就是——我對你回以的報復。下個世界別讓我再見到你了,蠢狗。”

……

“你……!”

獵犬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僵直的軀體宣示著他此刻的愕然和怔愣。他機械性的虛握住裘克的胳膊,卻又在觸及到對方闔起的眉眼時驀然一顫。

對方慘白的身軀躺在他的懷中一動不動,這種感覺明明就是他希望得到的結果,到頭來他卻感覺不到半分的喜悅和放鬆。

短短几秒內,種種未被滿足的念想都像蓬草一樣在他的思緒裡瘋長,將他滿腦子的神經都廝磨得灼燙髮癢。

他摸了摸自已的嘴角,裘克用短短几句話在悄無聲息中擠進了獵犬陰霾泥濘的心臟,又在照亮後毫不留情的銷聲匿跡。

對方勾起了他的佔有慾、壓抑的愛意、殘存的渴望,帶頭來卻抽身離去,比誰都來得乾脆利落。

裘剋死在了他的懷裡。

異色的虹膜深深的凝視在裘克失去血色的臉頰上,他在無意識間指腹微動,抱緊了對方的屍體。

獵犬感覺自已剛剛跳動的心臟匪夷所思的驟停了一瞬,滿腦子都是裘克在臨終前對他挑釁的諷刺。

這場只持續了不到幾秒鐘的宣戰令他潰不成軍,慘敗還無法修補。

為什麼?不可能啊。裘克怎麼會知道他的腰間藏有毒藥,那是連他自已都快忘記的自殺藥物……

腦袋一片空白,理智告訴獵犬他現在應該離開了,但他卻罕見的迷惘起來。記憶如放映廳的燈光閃過各種有關裘克的畫面,像是在無聲的提醒——他失去了自已的心臟。

選擇廢墟。選擇恐懼,選擇與一切應當為敵,或許擁抱摧殘,才為璀璨。

在沉吟不語之時,獵犬找回了自已殘存的意識,他抿唇,抱著裘克緩慢站起身。睫羽隨俯瞰的眼神垂下,將深邃的眼眸遮掩得看不清神情。

當望向建築物外不知何時虯結遮蔽藍天的濃雲時,世界都褪去顏色淪為死寂的灰。

在徐徐的風聲中,又或是幾個肺部交換氧氣的節奏裡。獵犬倏然詭異的笑了,他斂眸低頭,囁喏著囔囔自語道:

“……是你贏了,裘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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