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突然而來的話說愣了的牙人，反應了下，這才笑眯眯的回道:“不知，少爺，和……姑娘的對想買的人都有些什麼要求啊？”
“瞭解得多了，我也好叫符合些的來不是。”話是對著吳狄說的。
吳狄抬了抬眼，回了句:“問她。”
便就繼續低頭喝茶了。
牙人:……
只能轉頭看向林楚……
林楚想了想，覺得她家現在最多的應該就是作坊裡能用的人，至於家裡的下人嘛，倒是可以買個開大門的，院兒子大了，有時候來個人啥的，都得敲半天，裡面的人才能聽見。
還好當初建院子的時候，她專門預留了好幾間下人房，作坊裡也有工人住得地方，倒是不怕住不下。
想了下，她便對著牙人提出了要求:“男女都行，要身強力壯的，如果識字那就更好了。”
牙人:這哪是買下人啊，這怕不是來找主子的吧，能落到他這裡來的，那肯定是困難得飯都吃不起了，哪個不是面黃肌瘦的，更別說還要識字啦。
牙人表示很為難，臉色訕訕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幸好吳狄及時開口幫他解圍:“你就把你們這裡，年輕些的男女都找來瞧瞧，但是記住啊，一定得是來路乾淨的，不然小心爺找你麻煩！”
“哎，知道了爺，您請好吧！”說完急忙就下去張羅了，生怕慢了一步，那姑娘再給他提出些無理的條件來。
等人走遠，吳狄就教育開來:“你到底有沒有經驗啊，買個下人而已，你那出得都是什麼條件？”
確實沒有經驗的林楚，雙手一攤，很是光棍的道:“我是沒有啊，不然叫你來幹嘛？”
吳狄:……也對。
被懟滿臉得他，只能默默喝茶，也沒注意到身後站著的大寶，憋笑憋的滿臉通紅。
牙人的速度還是很快的，沒大會兒呢，他就領著人回來了，男女老少站了三排，年輕的倒是不少，但個個看著面黃肌瘦，跟強壯可一點兒也搭不上邊兒啊！
她抬頭看了看吳狄。
吳狄:“你看著挑唄，大不了回去供著，好好養養！”
林楚:……買祖宗啊，還回去供著！
不過她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仔細打量了起來，挨個過了一遍後，她便出聲詢問:“哎，你，對，叫什麼名字？多大了，為什麼到了這裡？”
聽到她的問詢，牙人當即就要回話，林楚卻擺擺手，示意他閉嘴，她問得是那人，不是他。
廢話，自己買的可是活人，總要聽聽說話啥的啊，不然萬一是個啞巴咋辦。
收到牙人的眼色，那人便開口道:“姑……姑娘好，我叫田大牛，今年18了，家裡住在哪，倒是不記得了，就記得小時候家裡發大水，我們村裡人就都跑出來了，後來逃難，沒飯吃，我爹孃沒活成，就剩了我一個，被拐子騙去賣了，轉來轉去的，就到了這裡。”
林楚點了點頭，還是挺滿意這人的，看著雖說瘦了些，但個子挺高的，骨架看著也大，就像吳狄說的，好好養養，肯定能壯起來。
隨後她又點了個看著已經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問話。
那人開始不知為啥還有些猶豫，感受到牙人的威脅目光後，這才斯斯文文的說道:“小的，小的名叫大福，是之前鎮上柳老爺家的下人，因著他們要去京都，帶不了那麼些人，便將……便將小的賣了。”
“哦～那你之前是做什麼的？”
“小的，小的是個小管事，負責府裡的採買。”
竟還是個意外之喜呢，她的作坊可不就需要這麼一個管事嘛，既有經驗，在先前的主家那裡又不算得力，好好培養，也不怕他不忠心。
不過，先前他的猶豫，林楚也注意到了，包括這牙人的目光，既是買賣，也得雙方自願，她可不是強人所難的人，所以她直接開口就問道:“我見你不是很願意啊，可是還不願意離開這兒？”
她進門前就被吳狄提醒過，不管這兒的牙人說話多好聽，做事兒多熱情，都不要對他們有多好的臉色，也不能太相信他們，既然是做這種買賣的，就不會有幾個良善人。
所以她是不相信，會有人覺得這裡好的，看看他們的模樣，嘖嘖嘖比老林家以前窮苦的時候還不如呢。
叫大福的男人，聽得林楚詢問，也在心裡糾結不已，他也觀察了半天，見這姑娘雖然年紀小，渾身的氣勢卻也不凡，面兒上看著冷冰冰的，但據他跟著前主家多年，見人識人的眼光來看，她應該是個好人。
還不知道自己被髮了好人卡的林楚，見他半天也不吭聲，就有些不耐煩了，算了，不願意拉倒，就算不好找，也不是找不到，她可不想當個噁心。
就在她扭頭準備去看別人時，大福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那動靜，聽得吳狄都替他疼，林楚卻不吭聲，靜靜地等著他接下來的動作。
大福見她不主動問，便不顧牙人那仿若要殺人的目光開口說道:“小的求姑娘，如果……如果要買小的，就請將我們一家都買了吧，小的定當做牛做馬，報答姑娘。”
說完便開始拼命給林楚磕頭，“砰砰砰”的個個都很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