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洛國京都的吳家裡,今兒個特別的熱鬧,可這熱鬧好似跟過年的歡喜有些不一樣。

路過吳家宅院兒的人都聽到了,圍牆裡不僅傳出有節奏的啪啪聲,還夾著一陣陣哀嚎聲的聲音,明顯這是有人在挨板子呀。

惹得路過的行人不斷地駐足觀望,想看看這吳家是誰犯了事,這還沒出正月呢,就捱打了。

而吳家主院兒裡,此刻就有一個被扒了外褲,綁在長凳上的人,兩邊的下人,手裡都握著個扁擔一樣寬的木板,輪流打在他雪白的裡褲上,一下一下,揮的是虎虎生風。

不僅他被打的嗷嗷直叫,一側跪坐著的年輕婦人,也是哭啼不止,臉上滿是擔憂與心疼,嘴裡還期期艾艾的幫著求情,只是隔得那行刑的地方確是有點遠了,好似怕血濺到她身上一般。

而另一邊的母女倆倒是撲在跟前,女子趴在地上低聲哭泣,七八歲的小姑娘卻是一邊抱著下人的腿,讓他不要再打了,一邊衝著堂屋喊爺爺,說她爹知道錯了。

滿院子的下人都退得遠遠的,恨不得耳聾眼瞎,一點兒也不想知道主子們的隱秘事,導致原本就寬敞的院子,就顯得更加空曠了,枯黃色的景兒,配著那悽慘的叫聲還有哭聲,怎麼看,都覺得都有滲人。

倒是正堂裡顯得熱鬧了些,吳家大房,二房都聚在了一塊,正中主位上還坐著吳家家主,前任太醫院院首吳常壽。

只見他滿臉怒容的盯著院子裡受罰的人,恨不得親自上手教訓。

同樣憤怒的還有大房夫妻兩個也就是吳狄的爹孃。

吳文海一邊低頭哄著小聲啜泣的妻子,一邊抬頭跟他父親道:“爹,三弟這回太過分了,竟然讓下人偷了狄兒的藥,這是想要了他的命啊!”

聽到相公開口,本來小聲哭泣的柳娘,哭得更大聲了,一邊哭還一邊說:“是啊,爹,咱們吳家現在可就這一個嫡子嫡孫啊,他三叔這是要斷了咱吳家的未來嗎?”

覺得自家老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的吳家二爺吳文豪忍不住出聲:“話不是這樣說的,三弟犯了錯,爹不都讓打板子了嘛?況且,狄兒不是也沒事嘛,大哥大嫂,難道還想要了三弟的命不成?”說完還不忘瞟大房夫妻一眼

這話就有點不好聽了,這是擺明了道德綁架呀,他們家兒子沒事,那是他自己福大命大,怎麼就能抵消了老三做的事兒呢,合著還是他們的錯啦。

越想越氣的柳娘張嘴就想噴回去,可還沒來及開口呢,就又有不長眼的把臉湊了上來。

“相公說的對,這打也打了,三弟也知道錯了,大哥大嫂就得饒人處且饒人唄!”

“再說了,吳狄咋成了唯一的嫡子嫡孫呢?再不濟三弟妹還年輕著呢?萬一那肚子爭……”

“夠了!”還沒說完話的文氏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喝聲嚇了一跳,委屈巴巴的看向了自家相公。

吳二爺雖然覺得妻子一把年紀了還裝出這種作態,有點兒辣眼睛,但為了二房的面子,他還是得開口為妻子撐腰。

卻沒想到看出他意圖的吳老爺子還沒等他出聲,就來了句:“你也閉嘴!”

吳常壽覺得他都快被煩死了,也不知道這一家子到底是咋想的,既不缺吃也不缺喝的,一天到晚瞎鬧騰個啥。

明明是醫藥世家,卻個個都沒天賦,唯一能學進去點兒的吳老大也只是個半吊子水平,本事一點不長,歪門歪門邪道的點子倒都挺多。

就單說這吳家大房的媳婦從懷孕起竟然就被人下了毒,正巧趕上他來了,也幸好,那毒他會解,順手就把人救了。

結果剛救了大的,好嘛小的又出事兒了,竟然被人下了蠱蟲,也不知道誰那麼惡毒,對那麼小的孩子都下得了手。

他倒是記得自己以前的書裡有解蠱蟲的法子來著,可那時候覺得蠱蟲這東西是小說裡杜撰來的,沒啥科學依據,所以那法子,他當然也沒記住啦。

這下可倒好,還真被他遇著活的了,也不知道外孫女知道了會不會驚喜的跳起來。

想到那小丫頭,又看看剛出生的這小東西,真的不管不問,他也於心不忍啊,誰讓他心地善良呢!

得虧了他還擁有著之前幾十年的醫術經驗,再加上這身體主人原來的記憶,都快有一二百年了吧,驅不了蟲,做個藥出來壓制著也是不難的,至於以後,那就以後再說吧。

可在吳家生活的時間越久,他就感覺這裡的水越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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