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干脆起身,一腳踹開擋路的丫鬟,徑直朝裡面走去。

此時,他的心裡,哪還有平日對嫡姐身邊貌美丫鬟的貪戀,有的只是,到嘴的鴨子就要飛走了的無力感。

他直接衝到床邊,一把扯開窗幔,也不管裡面的人是不是已經穿了衣裳,就去看她的臉,確認是不是林楚。

只是那姑娘,顯然是受了驚嚇,衣裳也沒穿好,一邊啊啊啊的亂叫,一邊將自已整個人緊緊縮在被子裡。

別說臉了,頭髮絲都沒幾根。

吳德更加急躁,用力去扯被子,男子的力氣還是大的,被他幾下一扯,被子就開了,不止是他,就連跟在身後過來的眾人都看清了那張姑娘的臉——不是林楚。

不是林楚!

吳老太爺心裡哈哈哈大樂。

他就說,他的丫丫,聰明伶俐怎麼可能看得上吳德這廝。

一場烏龍事件,鬧得大家都有些灰頭土臉。

而另一頭,喝多酒,正呼呼大睡的林楚卻是絲毫不知道,自已差點就被頂出去的。

比起吳德花柳苑裡的熱鬧,林楚居住的小院兒裡就顯得安逸許多。

冬雪拿著長劍在院子裡隨意比劃著打發時間。

秋月則抱著針線框,跨坐在門檻上邊看冬雪武劍,邊給她們姑娘繡著荷包,時不時還要側耳聽聽屋子裡的動靜。

直至林四郎的到來,這才打破小院兒裡的寧靜。

“么妹,么妹!”

林四郎由遠及近就開始呼喊林楚。

嚇得院兒裡的倆丫頭立馬收了手上的動作,趕緊上前迎人。

“四少爺這是怎麼了?那麼著急?”

秋月叫見他臉上又怒又急,便先輕聲詢問道。

“我么妹呢,聽說她出事了,我就急忙趕了過來,人呢?”

出事?

冬雪跟秋月對視一眼,都有些不明狀況。

最後三人齊齊站在了床前,看著床上四仰八叉睡的小豬一樣的人,林四郎才險險鬆了口氣。

大寶兒先前去鋪子裡找他,只說了林楚出了事,讓他趕緊去吳家,問也不說到底出了何事。

林四郎沒辦法,只好急忙關了鋪子往這邊跑。

——所以,出得事就是,喝多了?

林四郎看看秋月跟冬雪,倆人也回看了下他,都有些無語。

“姑娘下午倒是出去了一趟,只是天沒黑就回來了,也沒說去幹什麼,只說想喝桂花酒,這不,就喝成了這樣。”

任憑三個人怎麼猜,一時,也想不到到底有什麼事,沒辦法,林四郎乾脆也不走了,就在小院兒住下,等明日林楚醒了,問清楚再說。

秋月一聽當即去給他收拾屋子。

反正他們是親兄妹,平日裡也沒那麼多講究。

倒是住進了吳宅後,規矩還繁瑣了些。

深夜,寒風乍起,林楚睡得迷迷糊糊,感覺臉上癢癢的,忍不住伸出爪子,一巴掌拍了上去。

“啪~”的一聲,結結實實打在了自已臉上。

“噗嗤~”一聲笑,嚇得林楚激靈靈醒了過來。

四目相對,她看到納蘭冥坐在她的床邊,就那樣,直直的看著她。

林楚慢慢抬手,摸向他的臉,他的鼻子,他的嘴巴……

忽而笑了出來。

自嘲道:“真是難得呀,喝多了竟然能夢到你。”

納蘭冥:……

小丫頭竟然把自已當假人了。

既然如此……

納蘭冥一把攥住,在他臉上作怪的小手。

林楚愣神,見這人在自已的夢裡,竟然還敢反抗自已,頓時不高興了,一把收回被他握在手心裡的手,再次將爪子伸向他的俊臉。

她這次不摸了,直接又掐又揉,直至看到原本白皙的臉龐,變得通紅,她才滿意。

咯咯咯的樂出聲來。

納蘭冥看的好笑不已,薄唇輕起,聲音低沉的問:“滿意了?”

林楚點頭,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大眼睛裡蓄滿水,不待片刻,就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見她哭,納蘭冥心揪的不行,想開口安慰,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喉結上下滑動,他俯身貼近林楚,唇瓣剛好接住她滑到嘴角的淚珠子。

嗯,眼淚酸澀,確實是傷心了。

大膽的舉動驚得林楚瞪大了眼睛,冰涼的唇,碰到她的臉時,她就像觸電了一般,整個人都被雷的不行。

前世今生活了那麼多年,這是第一次被男人親吧?是第一次吧?

關鍵,為什麼是在夢裡?

小姑娘臉蛋通紅,又羞又惱,也不知道在那糾結些什麼,看得納蘭冥好笑不已。

這時,聽到外面傳來哨聲,他看著因為害羞,將自已整個臉都縮回被子裡的小姑娘,眼裡便溢滿了不捨,他抬手,摸了摸小姑娘黑呦呦的頭頂,無聲的說了句:等我。

轉身,翻窗而去。

被子裡,已經給自已做好了思想建設的林楚,露出臉時,看到的就只有空蕩蕩的床邊。

她不死心,起來赤著腳四下去找,最終都沒能如願。

看著開啟的窗戶,還以為是風吹開的。

她乾脆走到窗前,隨手拿了壺酒,一個翻身,越了出去。

只穿了裡衣的林楚,坐在屋頂上,被冷風一吹,瞬間清醒了大半。

她抬頭,看著明亮的月光,自嘲道:果然,只是夢啊。

執壺對嘴喝了大半後,又遙遙看向遠方,呢喃道:納蘭冥,你到底在哪兒?

此時,已經回了宮的某人,正準備偷偷溜回自已的寢殿,鼻子卻突然癢癢起來,他大大的打了個噴嚏:“阿秋~”。

跟在身後也是一副偷偷摸摸模樣的德順嚇了一跳,正想出聲提醒,他動靜小些,四周瞬間就亮了起來。

“去哪兒啊?”

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主僕倆對視一眼,心裡同時嘆了聲:完蛋,被發現了。

德順撲通一聲,趴服在地,開始替他們家主子求情。

而他的主子,則是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

此時戴著面具的臉上,啥表情都沒有。

既然被發現了,那也沒什麼好怕的了,他一把撈起德順,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回去。

德順不放心,哭得不能自已,最後在主子的逼視下,還是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皇帝的寢殿裡,最後只剩了父子倆面對面對視許久,突然,皇帝大喝一聲:“衣裳脫了,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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