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匹夫!本宮早晚要殺了他!”

昭陽宮中,嚴貴妃一揮手將桌子上的東西全掃到地上,丁零當啷摔個不停,顯然是對朝會上發生的事非常不滿。

貼身宮女錦心明白自家主子的憂慮,安慰道:“娘子勿憂,您只要守好小皇子,何愁得不到想要的呢?”

小皇子?嚴氏掃了一眼旁邊襁褓中的嬰兒,露出幾分厭惡。

“得不到臣子認可的皇子,又有什麼用呢?不過是個鳩佔——”

“娘子慎言!”

一句嚴厲的,甚至含著幾分責怪意味的呵斥,竟然是從錦心口中發出。而被打斷的貴妃臉上流露出些許尷尬,卻沒有不快。

錦心看了一眼殿中伺候的宮人,被她掃視的人戰戰兢兢的,一個個低眉斂目,恨不得將頭扎進鞋履中。

這些人都是貴妃身邊的老人了,知道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既然識趣也就不必再計較了。

錦心於是道:“娘子若不放心,不如讓軍隊還回各自駐紮的邊關重鎮,叛軍已不成氣候,使洛陽附近州府的駐軍留下即可。北衙禁軍由您掌管,南衙那邊杜家的人也聽從您的命令,如此長安盡在您掌控之中。”

貴妃點點頭,“這倒是不錯,禁軍在我手中,量韋賢那老匹夫也不敢再造次。”

今日朝會時,嚴黨官員提議令小皇子遵先帝遺詔繼任為新皇,由貴妃垂簾聽政。

可是沒想到平時一貫默不作聲的韋黨這次卻跳了出來,百般阻撓。最後中書令韋賢老神在在地發表了意見:皇子年幼體弱,如一朝為帝,恐承接不住真龍氣運,反而有損貴體。

這與民間給小兒取賤名倒是一個道理,都怕養不活。這下大家也不敢再公然支援,就怕小皇子真出了問題怪到自已頭上。

其實誰都知道這不過是緩兵之計,同為顧命大臣,韋賢自然不希望小皇子繼位後,左僕射嚴愷之壓自已一頭。

但是小皇子遲早是要繼位的,嚴氏後來居上也是註定的事,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麼分別呢?

當然有分別!

韋賢回到家中後,獨自一人進了書房,令僕從守住門口,自已從暗格中取出一個小匣子,裡面輕飄飄地只放了一張字條。

“帝子降兮,飄蓬向東。何日歸來,雨霽煙消。”

他又默唸一遍,心中仍是震動不已。本欲燒掉這字條,卻實在不捨,於是將其放回匣中,小心藏好。

本以為終生都要屈居外戚之下,沒想到事有轉機。這張紙條是晨起之時有人從門縫中遞來的,韋賢從來不小瞧每一個人,也從不放過每一個能讓他再進一步的可能。

只要這個“帝子”不是出自嚴氏,就值得他扶持一把,何況其背後已經有了一股為之造勢的力量,只是還不太強大,否則也不會來尋求他的幫助。

這正是他所需要的,一個有能力但又不十分出眾的籌碼,或許在將來,還會是一份沉甸甸的從龍之功。

他這般出神地想著,忽聽得門外傳來一陣吵嚷聲,再仔細一聽,竟是他那不成器的兒子!

“父親!阿耶!韋相公!”

韋賢聽的怒不可遏,猛地開啟房門,“你這逆子,在我門前吵嚷作何?”

韋知玄還自覺委屈,“我什麼錯也沒犯,阿耶為何削減我的月例?害得我中午在酒樓吃飯時險些付不了帳,徒的惹人嘲笑。”

韋相冷笑道:“我予你錢財是叫你結交良師益友,不是叫你隨紈絝們整日吃喝玩樂!”

韋知玄梗著脖子道:“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我如果只偏向一方,豈不是有違中庸之道?”

“別人那是中庸,你這是平庸,能一樣嗎?”

韋知玄自知討不了好,又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本來還想說說今天在太學的見聞,一下又沒有心情了。於是捂著耳朵逃了出去。

誰知到門口時正好碰上姐姐,又被攔住盤問了一番。

“阿耶只有你一個兒子,嚴厲些也是正常的,倒是你什麼時候能把心思放在讀書上,或者早日成婚為家裡開枝散葉也是正事啊。”

韋知玄捂著耳朵道:“阿姐快別說我了,你天天同杜家娘子們出去遊玩,可曾遇見什麼可心的,先將你嫁出去了也好再說我的婚事。”

一番話將韋三娘擠兌的粉面微怒,又羞又惱,她用手指狠戳了弟弟額頭一下,“你呀你,叫我說什麼好呢!”

說起來,這幾日去找珍娘她們玩的時候,倒確實見著一位風流倜儻的郎君,只是瞧著有些眼生,也不知道是哪家的。

韋知玄見姐姐的臉越來越紅,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禁張大嘴巴道:“不是吧,真讓我說中了?”

當世風氣開放,對女子束縛不如後世之多,故而韋三娘雖然有些羞怯,卻也坦坦蕩蕩地同弟弟說了。

“你幫我探探,看他究竟是哪家郎君?只是有一點,不可讓阿耶知曉。”

韋知玄一拍胸膛,豪氣沖天道:“阿姐儘管放心,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一定給你打探清楚。”

他當天晚上就在酒樓中設宴,請了一堆素日裡玩的不錯的朋友,其中就有一位杜十三郎,也在國子監上學,和他一樣是個不大不小的紈絝。

酒過三巡後,眾人喝的酒酣耳熱,韋知玄端著一杯酒繞到杜十三郎旁邊,客氣道:“咱們兩家同居城南,我前些日子還想去拜訪令尊,只是聽說杜家來了客人.....”

“哦?你說這個,嗨呀,那不過是一支旁系。幾十年前也不知抽了什麼瘋,要去經商,現在遇到事兒了,還不是得.......”

杜十三郎喝的有點多了,大著舌頭道:“不過那人的兒子,也算是我的堂哥吧,那倒真是個人才,我們兄弟幾個這些天與他同進同出,被他說的我都有點想去經商了。”

韋知玄猜測姐姐說的可能就是這個人,便耐心問道:“你那堂哥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啊?”

“唔...他叫杜,杜衡...嗯......”

杜十三郎方說了個名字,便捱不住酒勁,沉沉睡去了。

韋知玄見他這樣,也不好再強求,想了想跟身邊小廝道:“你去給我打聽打聽這個杜衡,還有他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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