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色衣裙飄揚的女子,腰帶裡彆著紫竹扇骨折扇,正是孟拾魚。

她身後站著經魁寧歸。

兩人姍姍來遲,天不亮抵達鎮外渡口,惹得渡口百姓家的雞犬不寧,好似綠林馬匪進村。

有條不清楚自己實力的黃狗,可能通曉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一狗當先,從成排的矮房子中間衝到孟拾魚的背後,仰著頭狂吠,兇狠呲牙,猖狂如戰前叫陣。

“來來來!”孟拾魚捋起衣袖,笑哈哈地衝著黃狗呲牙咧嘴。

然後開始瞪眼對峙。

涼風從一狗一修士中間流過,捲起地上碎葉。

氣氛不遜高手對決。

狗道友喉嚨裡滾動著低沉的嘶吼,來回打圈,尋找戰機,很快發現孟拾魚還有個幫手,於是猛叫了一聲,機智撤退,沒給兩人以多勝少的機會。

孟拾魚大獲全勝,心裡很是愉快,拍手笑道:“它好像宗興返啊。”

寧歸低頭笑了笑。

九溪學宮和吳州的距離,跟呈山郡到吳州差不遠,一路風馳電掣,沒怎麼休息,他臉上還帶著困頓之色,病懨懨的,就像淪落世俗的貴公子。

“我得到小陸家睡一覺。”

“他家在哪兒?”

“咱們問問。”

兩人沿著殘荷衰敗的小寧河河岸走了百餘步,河裡系的小船隨波浮動。一座臨河而建的小院子吱呀開了門,單薄的門板晃晃悠悠,小姑娘何若若推門出來,捂嘴打著哈欠,眼角擠出眼淚。

寧歸走近詢問道:“小姑娘,請問陸缺家在哪兒?”

何若若眨了眨眼,強打起精神,上下打量寧歸,語氣略微不滿道:“看你模樣也像是讀書識字的學子,竟不知朝廷規矩,侯爺的名諱能亂說嗎。”

寧歸頓時無語,嘴角扯了扯,“在下錯了,請問陸侯爺的府邸位於何處?”

“沿著這條河往前走三里,看見一片桑田,陸侯爺家就在桑田邊。”

“多謝。”

兩人沿著小寧河河岸繼續走,沒多大會兒功夫到了陸宅跟前。

孟拾魚正欲叩門。

寧歸抬腳就踹過去,但在他抬腳踹去的同一剎那,院門剛好開啟,他踹了個空,由於慣性劈叉在了陸缺家門前。

還好地面沒有石頭,不然可是要以卵擊石。

委實不智。

看門的是陸缺,他的笑點向來很高,但見此一幕,也忍不住放聲大笑,“寧大哥這是做什麼。”

“幹你祖宗,還不過來扶老子!”

“斯文斯文。”

“別廢話。”

陸缺過去把寧歸扶起來,側著身子往寧歸背後看了看,目光揶揄,不懷好意,分明在檢查衣衫是否被扯破,有沒有露出把柄。

寧歸憤憤地踹了腳院門。

一場很是愉快的小風波過去。

陸缺盡地主之誼,在柴房裡招待二位貴客,席席而坐,倒上三碗剛打的井水。

寧歸聳肩而笑:“小陸,你這是當上了侯爺,還是當叫花子的頭兒?家裡就這麼揭不開鍋。”

“東西兩間臥室都被佔著,正廳裡還有天淵劍宗的翹楚運功調息,我也沒辦法,寧大哥和孟姑娘就先委屈委屈,天亮了,我立馬去安排客棧。”

寧歸和孟拾魚同時開口。

“祝百壽那玩意兒提前來了?”

“天淵劍宗哪位翹楚,讓他出來跟我一架。”

陸缺左右看看,先回答孟拾魚的話,然後沿著話頭說了說目前的情況。

寧歸身困體乏,聽完以後,端起粗瓷大碗咕咕咚咚灌了碗冷水,伸腿把陸缺從席子上踹開,“我先睡一覺,對付赤霄組織的事明早再安排。”

“柴房太簡陋……”

“咱們可都是鎖龍鎮出來的!”

寧歸捲起薄毯,翻身而睡,倒是真沒半點嫌棄的。

孟拾魚道行高出寧歸不少,而且自小就修行名為《歸嬰經》的斂神功法,心中雜念極少,天真無暇,不為凡塵所累,故而依舊神采奕奕。

孟拾魚可不是真傻……

她跟著陸缺從柴房裡走出來,儘量壓低聲音道:“小陸子,你說相軻也在你家,這真是踏了破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踏了破鞋?

陸缺感覺這話很費解,皺了皺眉,不過他明白孟拾魚的心思,說道:“孟姑娘,咱們先打赤霄,打完你想打誰都成,祝百壽祝大哥不是也在我家。”

“我有點手癢呀。”

“那你先替我洗洗衣服?”

孟拾魚瞪了眼陸缺:“啊……”

陸缺笑道:“你餓不餓?我們鎮上的早點鋪子開的挺早,我去給你買燒麥。”

“哎,哎。”

“怎麼了?”

“你好像比以前好看了許多,比我師弟都要俊點,你們參合宮還會整容嗎?”孟拾魚後知後覺地發現陸缺的面容變化,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掀開嘴唇看了看,好像檢查一頭牲口。

陸缺滿臉無奈。

孟拾魚倒也不稀罕別人,看了會兒,收回手道:“的確好看了不少,不過本姑娘對你現在的手段更感興趣,聽別說你是海字十甲實戰第一?”

“謠傳,絕對謠傳。”

“那誰第一。”

“咱大哥祝百壽啊,你想想,哪個修士能在築基時候就乾死一個金丹初期,一個金丹後期,而且毫髮無傷的?除了祝百壽根本就沒有別人。”

孟拾魚擰起濃密烏黑的眉毛,顯得越發唇紅齒白,疑問重重。

她之前不止一次見過祝百壽,感覺悍匪模樣似的祝大哥,除了長相威風嚇人,道行挺稀鬆平常的,不信他能夠越階殺金丹中期的修士。

但修仙界都這麼傳。

孟拾魚想了想道:“真那麼厲害?”

“事實俱在。”

“那我之前還真是人眼看狗低了。”

“……”

“五大宗那些眼瞎長老們排的海字十甲榜單,我頭一個不服氣,本想先拿宗門的宗師兄開刀的,當時根本就沒有把排行老末的祝大哥放在眼裡。”

陸缺忍俊不禁道:“你和我一位師姐很說的來,她叫鍾素,她也不服海字十甲。”

還正說著。

正廳的門緩緩開啟,身著黑裙的相軻開門出來,耗損的靈力已經恢復七成,臉上仍掛著冷若冰霜的神色。

相軻和孟拾魚認識,但中間有好些年沒見,此時在陸缺家裡相遇,不免好奇這些年來對方進境如何,目光相對,漸漸有了點劍拔弩張的氣氛。

而這時。

孟拾魚的神色煥然一新,已經沒有任何天真單純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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