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每次都是調解，調解完又打
莫莫臉色瞬間暗沉下來。
因為受傷，動作遲緩。
沒來得及在南煦動作之前將手收回。
左手被他握了個正著。
一股噁心感從胃部冒到嗓子眼。
方清姿立刻站起身，打掉南煦的手，護犢子般警告道：“動手動腳幹嘛？”
南煦解釋著：“我沒有，她是我女朋友！”
莫莫涼涼地瞥了南煦一眼。
方清姿一臉莫名地看著南煦，“你來之前說你倆是朋友。”
南煦心虛地低下頭，眼神飄忽，就是不敢看莫莫。
他嘴裡嘟嘟囔囔著：“男女朋友也是朋友。”
方清姿從兜裡拿出一張溼紙巾，把莫莫被碰過的手細細地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莫莫心裡那股噁心感隨即消失，帶著甜甜的笑看著方清姿。
南煦看著莫莫被擦過的手，神色委屈，不滿地瞪了一眼方清姿。
方清姿悠悠地坐下，意味深長地看著莫莫。
直看得莫莫內心發怵。
“都是小傷，醫生說今天就可以出院，三天後來醫院換個藥就行。”
方清姿還是不說話，抱臂靠在座椅上，明顯等著莫莫解釋這一身傷的來源。
莫莫思索一瞬，又看了眼一旁帶著幽怨的南煦。
或許這次可以試試他能做到什麼地步。
莫莫含著委屈的聲調，慢悠悠地在病房內響起，“那個人又找上來了。”
方清姿臉色瞬間慘白，她也領教過莫莫那個人渣父親的毒手。
滋啦一聲，椅子腿和地面劃拉出刺耳的聲響。
方清姿騰的站起來，面色焦急地看著她，“怎麼回事？他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她從上到下打量著莫莫身上的傷口，“這是他乾的？”
莫莫抿著唇點頭。
“什麼意思？”一旁不出聲的南煦急了。
“誰打你？”
他的語調升了好幾度。
方清姿給莫莫使了個眼色，詢問她要不要把南煦趕出去再說。
莫莫微微搖頭，主動說道：“我爸。”
她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親生父親。”
“什麼？！”
南煦驚訝地直接站起來，一臉不可置信。
他看看莫莫，又暗戳戳瞥了眼方清姿。
方清姿只是臉色平靜地坐下，眸中劃過一絲訝異。
她沒想到莫莫會把這件事告訴南煦。
莫莫仰頭看著南煦，“你坐下，我仰頭脖子疼。”
南煦乖乖坐下，甚至微微俯身，靠近莫莫，“怎麼回事？你爸以前也這樣打你嗎？”
按照方清姿剛剛一副果不其然的樣子，這場景肯定不是第一次。
南煦按在病床上的手越握越緊。
他都捨不得動一下的小姑娘，居然被打成這樣，心中的憤怒越演越烈。
方清姿坐在南煦對面，看著他那陰鬱的神色，眉頭不由地蹙起。
說話就說話，離那麼近幹嘛。
莫莫不適應地往床上陷下去，企圖離遠一點，“嗯，經常打我，把我往死裡打。”
南煦看著病床上的小身板，眉心擰成一個川字。
“報警了嗎？”
“報了，每次都是調解，調解完又打。”
“這次也是嗎？”
方清姿靜靜的在一旁聽著他們對話，眼眸中流露出濃濃的心疼。
南煦退回去坐下，低頭思索。
他小心翼翼地問出口：“如果，我是說如果，這次我們上訴呢？”
莫莫灰暗的眸子一亮。
這是她想聽到的答案。
“我有所有他打人的證據，可以馬上拿出來，什麼時候上訴？”
南煦拿出手機聯絡南氏集團法務部的嚴律師，“喂，閆律師，過來醫院一趟，準備起訴一樁家暴的案子。”
莫莫清亮的眸子定定地看著他，心中的希望無限放大。
可以嗎？這次可以嗎？
方清姿忍不住側頭看向南煦，對著莫莫使了個眼色。
莫莫按捺住激動的情緒，軟著嗓子說道：“南煦，我餓了，你去幫我買點吃的吧。”
南煦扶著她躺下，給她蓋好被子，將裸露在外的手塞進去。
“好，等我一下。”
他說完抬手蹭了蹭莫莫蒼白的小臉。
全程莫莫都沒有躲開，方清姿也只是看著，沒有上手阻止。
待南煦出去後。
方清姿迫不及待地拿出溼巾給莫莫擦了擦臉。
“怎麼回事？”
她看著莫莫毫無血色的小臉，嘆了口氣。
拿出薄荷糖，塞進莫莫嘴裡。
“別想著騙我。”
莫莫滴溜溜地轉著小鹿般的眼珠，嘴裡倒騰著薄荷糖。
等到壓下心裡那股噁心後說道：“之前和你說的那個計劃，開始了。”
“我看過你的名單，沒有男的，這個男朋友是怎麼回事？”
莫莫輕描淡寫地略過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意外。”
“不過權利真是令人著迷啊，不怪所有人都趨之若鶩。”
“現在的重點是這個嗎？你是不清楚自已的身體狀況嗎？那可是男的啊！”
方清姿有些氣急敗壞。
“你看看自已剛才的樣子，和他碰個手貼個臉就這樣了，不想活了？”
莫莫像個鵪鶉一樣，把頭縮排被子裡，只剩下一雙浸了水的眸子。
“但是管用啊，你看他這不就為我做事兒了嘛。”
“我還以為得培養一段時間感情才能用他的權勢，沒想到這才剛開始。”
莫莫自顧自地說著，完全沒看方清姿那越來越黑的臉。
她猝不及防瞥到方清姿陰沉沉的神色，心虛地嚥了口口水。
“他要是不行就換人嘛，反正現在剛開始，就拿他練個手。”
方清姿輕吐出鬱在心中的濁氣，撇開臉，一副不想理人的樣子。
莫莫悄悄從被子裡探出白嫩的小手，拽了拽方清姿的衣袖。
“清清，我的好清清，別生氣了。”
方清姿打掉她的手，“解釋吧，今天這一身傷又是怎麼回事？”
莫莫委委屈屈地攀上她的胳膊，把她拉近一些，絮絮叨叨地訴說這一早上的遭遇。
方清姿原本陰鬱的臉色愈加陰沉。
她斟酌一瞬，猶豫道：“那個南煦……先用著吧。”
噗呲。
莫莫忍不住笑出聲，牽扯到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方清姿一臉愁容地看著她，長吁短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