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沒用的東西
南煦此時正好走到便利店門口，進去買了把粉色的還帶著小貓的晴雨傘。
他徑直向實驗室走去，想把下午的試驗早點做完。
心裡想著晚上又可以見到莫莫，南煦腳下的動作加快不少。
高掛的太陽緩緩降落，灼人的熱意減退，晚風徐徐，帶著涼意，輕撫面頰。
南煦實驗做完抬頭，發現窗外夜幕降臨。
他急匆匆地看了眼掛在實驗室的時鐘，才八點。
摸出手機發現竟然一條訊息都沒有，說不出是失落還是慶幸。
莫莫從中午分開後就沒有找過他。
他給莫莫發訊息報備。
【我剛把實驗做完，寶寶現在在哪裡呢？我去找你。】
莫莫此刻正在麗姐的倉庫搬貨。
她做了兩份兼職。
一份是在學校驛站幫忙分揀入庫快遞，一份是在麗姐網店倉庫搬貨和打包快遞。
今天下午的驛站快遞有點多，導致她來倉庫這邊晚了點。
快晚上九點才堪堪搬完。
沒有得到回覆的南煦忍不住跑到驛站去找人，沒看到人。
問了其他兼職的學生說她早就下班了。
南煦知道她在驛站兼職，但是不知道她還在倉庫搬貨。
這時候她不回訊息，他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此刻南煦一個人待在驛站側門旁的樹林裡，坐在椅子上。
快九點了。
他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手機，生怕錯過莫莫的訊息。
九點整，莫莫發來訊息。
【你在哪裡？】
【在學校驛站側門的樹林，你在哪裡呀，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十幾分鍾後到學校，你去鴿子廣場等我。】
【好的。】
鴿子廣場晚上人少，不容易被熟人看見。
驛站走到廣場要20分鐘。
南煦乾脆在驛站附近掃了輛共享單車，興沖沖地騎過去。
他到的時候，莫莫還不見人影。
南煦站在地勢較高的地方，關注著手機訊息的同時，時不時踮腳四處張望。
莫莫到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他了。
很顯眼。
本來就那麼大個子的人，還站得高。
想看不見都不行。
她站在暗一點的地方衝南煦在的地方招手，示意他過去。
沒想到他真的看見了。
帶著一臉盪漾的笑意走近她。
南煦在離她三步的距離停下，笑嘻嘻的看著她。
有些撒嬌，又有些委屈。
“寶寶晚上去哪裡了啊，我去驛站那裡問，他們說你早就下班了。”
莫莫盡力忽略自己身上泛起的雞皮疙瘩，困惑地問：“你怎麼知道我下午在驛站上班？”
南煦心裡咯噔一下，那是之前偷偷跟著她才知道她在那裡兼職。
有些心虛地說道：“我以前去拿快遞的時候看見過你穿著工作服在裡面工作。”
莫莫點點頭，對這個說辭不置可否。
看見也正常。
她雖然在驛站後面做入庫的，但是在大家忙不過來的時候也會去前面幫忙取快遞。
“以後直接叫我名字，不要叫寶寶。”
她的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莫莫看過手機裡的訊息。
文字的寶寶尚且能忽略，面對面地叫寶寶實在承受不了。
雞皮疙瘩滿身長。
“不喜歡這個稱呼嗎？”南煦尾音含含糊糊的，粘人得緊。
好似想透過撒嬌達到自己的目的。
莫莫點點頭，瞥了他一眼，毫無感情，“不喜歡。”
過了幾秒，又加了一句，“以後就叫我莫莫，不要想些稀奇古怪的稱呼。”
南煦心裡呼之欲出的各種稱呼，瞬間偃息旗鼓。
委屈，但是說了也沒用。
更委屈了。
莫莫無視他眼裡的控訴，“你平時都呆在實驗室裡嗎？”
她今晚上可不是來談情說愛的，是來測試他到底有沒有能耐幫她做事的。
“除了幾節理論課，其他時候都在實驗室。”
南煦怕她覺得他沒時間陪她，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我剛進研究所，有些專案不熟悉，慢慢的就不會做到這麼晚了，我肯定有時間陪你。”
她才不在乎他有沒有時間陪自己，沒有更好。
莫莫只是想知道。
他現在有沒有接觸自己家裡的生意，有沒有調動家裡資源的權利。
她繼續試探著，“週末也是泡在實驗室嗎？”
南煦有些心虛地點點頭。
他喜歡做化學研究，在這方面也有天賦。
南煦已經發表了三篇一作sci，不然也不會在大三就被破格招錄進研究所。
莫莫輕蹙眉頭。
這呆子一天到晚待在研究所做實驗，有時間關心家裡的事情嗎？
聽說他那個大哥在商界手段非凡，不會是家裡生意全都丟給他大哥了吧？
如此，他有什麼用？
南煦看她一直不說話，提著的心終於吊起來了。
他出聲喊道：“莫莫？你……”
莫莫出言打斷，“你家裡都支援嗎？”
南煦臉上突然洋溢著幸福的微笑，“當然了，我爸媽和我大哥都支援我搞科研，說我想做什麼就去做。”
呆子。
這就是完全不管自己的家族企業的事情。
幾乎沒什麼資源權利，有也是科研方面的資源。
沒用！
莫莫彷彿看見自己眼前的希望被一一打破，無力感席捲全身。
像是在沙漠中發現遠處有炊煙裊裊的人家，下一秒就消失了，才知道原來是海市蜃樓。
“畢業後也準備一直做研究嗎？”
她再試試，現在喜歡就算了，不會是準備終生搞科研吧？
那對她來說有什麼用？
南煦以為她擔心自己既沒時間又沒錢，小心翼翼地說：“參加科研競賽有很多獎金的，可以養得起你，而且以後我可以自己選擇研究所，你想去哪裡，我就申請調過去陪你。”
莫莫越聽越煩躁。
她努力平復著自己焦躁的心緒。
想著沒事的，好歹他的研究做得好，還是化學的。
她要是實在沒辦法透過權勢壓人，還可以走他這條極端的路子。
下藥，殺人。
親自來。
方清姿眼裡最後的堅決不可用的辦法，她心裡的最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