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妖!”
“什麼!?”面對對方嚴厲的目光,琵琶精驚呼而出,背脊瞬間溼透。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看門侍衛,竟然就能一眼識別自己的真實身份。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這個侍衛的修為遠遠超出自己,所以自己根本無法察覺到對方的修為。
不是吧,一個看大門的,有必要這麼強嗎!?
九尾狐,你這是把我往火坑裡推。
你是想獨佔女媧娘娘的賞賜啊!
琵琶精愈發的絕望起來。
如果是這樣,自己直接被對方制服,連找九尾狐算賬的機會都沒有啊!
怎麼辦!?
琵琶精的思緒高速轉動,甚至想到了拋棄肉身,讓元神逃出生天。
正在這時,對方質疑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怎麼不說話?”
琵琶精身形一顫,發現那人還在一臉凝重的盯著自己。
“要不你自己寫?”那名侍衛將冊子和刻筆移了過來。
琵琶精定睛一看,這冊玉片的封面刻的是一個“妖”字。
竟然針對妖族,還有一個專門的冊子?
她還意識到,對方似乎對自己並沒有殺氣。
而且,她身後和旁邊的其他人,無論是百姓還是修士,都沒有因為聽到自己是妖族而變得驚慌乃至好奇。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正當琵琶精發愣之時,側後方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先是心中一顫,本能的回頭。
可當她回過頭來,卻發現從後面拍他肩膀的,是一個頭發花白,卻面容和善的老人。
從那老人的通道來看,並非初次進城,看樣子已經來揚州有些時日了,是剛剛進貨回來。
“姑娘,別不好意思!”
“沒什麼可自卑的!”
琵琶精卻是更加疑惑了。
她可以確認這老頭只是一個人畜無害的普通人,可他為什麼讓自己不要自卑?
老孃堂堂軒轅墳三妖有什麼好自卑的!?
老頭還在繼續說道:
“妖怎麼了?”
“按我們魏大人的話說,人和妖精都是媽生的。”
“不同的是,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
“只要有了仁慈的心,就不再是妖,而是人妖!”
“你丫,別因為在其他地方妖族都得東躲西藏的,在我們揚州也這樣擔驚受怕。”
“我告訴你丫,魏大人在的地方,眾生平等,你們妖族啊,還會有更大的貢獻呢!”
“什麼!?”琵琶精恍然大悟。
她這才意識到,這個看大門的修士並不是要捉拿自己。
而是要問自己有什麼擅長,能做什麼貢獻。
琵琶精的目光凝滯,亮起了晶瑩的光芒。
漸漸,她眼神之中的驚愕,逐漸轉化為了激動和感動。
從誕生之日起,她哪一天不是生活在東躲西藏與水深火熱之中。
妖族同胞想吞噬她,凡人懼怕她,人族修士要捉拿她,天上仙人要煉化她。
彷彿生為妖族,本身就是一個巨大錯誤!
生而為妖,她很抱歉!
那段逃亡的日子,直到她遇見了九尾狐狸精還有九頭雉雞精,才稍微變得好起來。
但也僅僅是好了一點點。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一個地方能夠主張人妖平等!!
難道她一個妖精,還有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勿需隱藏身份,就能行走在人族城邑之中的這天嗎!?
這樣的畫面太美,琵琶精一時之間不敢想象!
這個魏民,當真是不簡單!
良久,琵琶精才平復了心中翻湧的心緒,裝作一副驚恐的樣子道:
“小......小女子也只是聽說魏大人治下妖族可與人族雜居,但並不確定。”
“小女子法力低微,心中膽怯罷了。”
那名一直緊盯著琵琶精的侍衛眸光也柔和了一些,他發現了後面那名老人的身份:
“喲,是宋異人宋大爺啊!”
“妹子,你身後的宋大爺啊,所言不虛,你只需如實上報便行。”
“我們魏大人自有安排。”
“當然,若你是假意隱瞞,想要來我揚州作亂,你已經登記在冊,以你的修為,恐怕活不過半日!”
琵琶精這才明白為什麼魏民敢這樣讓人妖自由雜居。
因為自信!
他自信自己治下,妖族不敢作亂!
琵琶精點了點頭,道:
“小女子名為琵琶,地仙境修為。”
侍衛又問道:
“丹、器、陣,或者其他的方面,可有擅長的?”
琵琶精不明白這是在幹什麼,只能道:
“嗯......小女子擅長演奏琵琶。”
侍衛眼中一亮,立刻在玉片上刻字,似是對琵琶的這個特長十分滿意,一邊刻還一邊道:
“琵琶好啊,歡迎來到揚州,好好幹,你在揚州大有可為。”
琵琶精一半困惑一般期待。
在侍衛刻字的過程中,她也總算看清了侍衛登記的冊子。
登記的冊子總共有三類,分為:人、仙、妖。
人便是凡人。
仙則包括了修士和已經成仙的仙人。
妖則是她這一類。
其中,人冊裡,又分了貴族、商人、農民、工人、奴隸。
仙冊裡,也按煉器、煉丹、符籙、陣法、劍道、遁法等等分了眾多的職業。
而妖族的分類則包括是什麼化妖,以及擅長什麼。
琵琶精實在是看不透魏民要記錄這麼詳細的冊子幹什麼。
要知道,來往揚州人肉眼可見之多,可不是幾車玉片就能記錄完的。
可是琵琶精左看右看,卻沒有發現除了桌案上的三冊,還有哪裡藏得有玉冊。
因此,琵琶精又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三冊玉片,是法器!
同時,琵琶精的心裡也是不由一妒。
堂堂法器,竟然被用來登記往來百姓的資訊,實在是太浪費了!
琵琶精進城後,特意等了一會。
她心中實在是有許多問題想要解答。
很快,之前在城門口給自己解圍的宋異人也進城了。
琵琶精揚起一個嫵媚的笑容,迎了上去:
“小女子琵琶,多謝宋大爺解圍了。”
這名宋大爺一愣,隨後掛起了慈祥的笑容:
“是你呀妹子。”
“你也別多想,只是我每次見到你們這種身懷法力之人啊,都會想到我那個上山求道四十年的義弟。”
“就覺得格外親切。”
“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學成了沒有呀。”
“他應該還沒婚配呢,要不妹子,等他下山了,我介紹你二人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