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是呀
而在凌修元發問的時候，嶽星夜明顯沉默了一下，跟著乾笑道：“凌道友，張長老現在年紀也不小了，稱呼為孩子……好像有點不太合適。”
他仔細想了想，從凌修元將張萌託付過來，已經過了很多年了。
聽到這話，凌修元暫時從回憶裡抽離出來，並笑道：“她現在幾歲都好，在我眼裡都是小孩。”
“不過，她已然合道了嗎？看來這十來年裡，她收穫不小。”
嶽星夜微微點頭：“對，張長老問情有成，已於六年前晉入合道，如今主動要求負責了融神天稚童的教習之職。”
方塵心想，這職位和林雲鶴一樣，都是幼兒園園長。
凌修元不由失笑：“果真是歲月不饒人……”
“那還請嶽祖師問問張長老，若是有空，還請過來一聚。”
凌修元倒是想直接聯絡張萌，但當著對方的面聯絡對方的長老，總是頗為奇怪，那自然要由嶽星夜代勞。
嶽星夜微微點頭：“好。”
而在凌修元和嶽星夜聊天之時，眾多祖師們也在一邊走路，一邊緬懷過去。
除了融神天本土的三位祖師之外，丹鼎天三位、惟劍山莊四位、澹然宗兩位，這些人幾乎都和融神天有過聯絡，不過有些單身到老的就和融神天沒有聯絡了。
比如況北風和雷永樂就是典型的單身祖師。
聞人萬世也是單身祖師，不過方塵在惟劍山莊那麼久，他連萬劍平原都沒離開過，讓他來融神天，那更加不可能了，所以，他自然也沒有來。
而此刻，雷永樂和況北風正落在最後，獨自交流，也算是兩個宗門的祖師在藉著這個機會，交換資訊了，就是雷永樂有點頭疼，北風祖師太能聊天了……
與此同時，凌瑰走過心形山，看著有一對對小情侶分佈在各處，耳鬢廝磨，不由感嘆道：“仔細想想，我以前也是這樣的。”
聽到這話，蕭禎寧露出警覺：“凌師姐，你以前……什麼時候？你有過道侶嗎？怎麼沒告訴我？”
而方塵更是瞪大眼睛。
臥槽？！
劍祖師有過道侶？
這……這真的假的？
何人能承受劍祖師的愛意？
而凌瑰聞言，面色坦然地說道：“我沒有道侶啊，我只是想起我以前也是這樣站在這裡看他們談情說愛的。”
蕭禎寧恍然地喔了一聲……
方塵：“……”
原來是這個意思是吧？
話說回來，看別人談戀愛有什麼樂子嗎？
而蕭蒔雨挽著顧曉彧的手臂，望著心形山，感嘆道：“以前我就想加入融神天，想來這裡最適合我看他們談情說愛，不過提前遇到了你，我便以為這融神天對我來說不入也罷，現在想想，真是太倒黴了……”
顧曉彧：“……”
就在這時。
一滴水珠突然自天際落下，很快，天上的水珠便一顆接著一顆掉了下來，以極快的速度下成了一場瓢潑大雨，聲勢駭人，但雨滴在進入融神天的陣法後，便突然由嚇人的雨滴變成了細密的雨絲，輕輕柔柔，宛若一瞬間就被陣法褪去了厲意一般，綿綿融融，如浸入情意之中，變得柔軟了起來，不過片刻光景，融神天的山門前便霧濛濛一片，宛如罩上一層水鄉的浪漫外衣……
見狀，方塵不由沉默了一下，心中感嘆道：“融神天真的是一個巨大的戀愛腦。”
跟著，方塵突然想到一事，自語道：“話說回來，我好像很長時間都沒看見雨了。”
拋開那些法寶、術法、以及自已的肉身自爆製造出來的雨不談，方塵發現自已好像很少看到雨，尤其是在澹然宗，更是少之又少，幾乎沒有。
和方塵並肩而行的姜凝漪聞言，輕笑道：“你經常在澹然宗，自然見不到雨。”
方塵疑惑道：“為什麼？”
姜凝漪湊近方塵，與方塵私語起來：“聽婉兒說，以雲祖師不喜歡雨，所以在凡間時，若是塢城有雨，凌祖師就會不出門賣畫，與以雲祖師和婉兒在家作畫玩樂。”
“所以，婉兒很喜歡下雨，這樣就意味著凌祖師不會出門了。”
聽到這話，方塵亦是傳音，疑惑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姜凝漪道：“婉兒在澹然宗沒怎麼看見過雨，難得有一次，她跟我去蒼龍山脈完成任務，瞧見了雨，便談起了這件事情。”
方塵聽到這裡，已經開始意識到不對勁了，他不由道：“那要這麼說，澹然宗會沒有雨，不是沒有原因的吧？”
“嗯……也不能說沒有雨吧，特定的峰頭和映光湖處是會有雨的，且水系靈力比外界要濃郁極多倍，這算是一種對修行水系術法的弟子的補償，不過，雨確實比較少見，”
姜凝漪說完，便突然用眼神瞄了一眼凌修元的背影，並小心地說道：“所以，我覺得……應該有原因吧？”
說罷，她便對著方塵露出笑容，有些許心虛之意，又有些狡黠，像是偷偷做了什麼壞事怕被發現的小孩一般，畢竟對她來說，議論祖師，不太合理。
但方塵就無所謂了，他聽到這話就不由自主地服了：“真牛。”
“這樣談情說愛的啊？”
“原來凌祖師才是讓澹然宗無雨的男人。”
姜凝漪聞言，便是懵住了，俏臉上帶著沉思之意，不能說這句話有問題，但怎麼怪怪的……
跟著，她沉默了片刻，道：“師兄，你也是會讓人無語的男人。”
方塵：“哈哈，真的嗎？”
姜凝漪朝著他哼了一下，跟著道：“不過，在凡俗十幾年，以雲祖師因凌祖師的小心呵護，以及婉兒喜歡雨，她也漸漸喜歡上雨了，否則她一開始也不會選擇深海藥田，畢竟那裡是一處常年雲雨堆積的地方。”
聽到這話，方塵想了想，詢問姜凝漪：“那你有什麼害怕的東西嗎？比如太陽、雲什麼的。”
聞言，姜凝漪讀懂了方塵的潛臺詞，不由吃吃一笑，接著便道：“我沒有。”
“因為修劍者，劍可斬盡一切，無所畏懼。”
方塵愣住。
跟著，姜凝漪又沉吟道：“嗯……若是非要說有的話，之前我會害怕天魔吧。”
方塵聽到這話，頓時一愣，沒有作聲，只是在姜凝漪的肩上輕輕撫著。
“不過，我現在不怕了。”
姜凝漪忽而又話鋒一轉，語帶輕鬆，看向方塵，明亮的黑眸之中帶著笑意：“因為師兄你帶我走出了噩夢，若是師兄在我身旁，未來有再強的天魔出現，我也無懼。”
方塵微微一怔，跟著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你就對我這麼有信心嗎？”
他心裡不由自主地想到界劫，對方恐怕就是最強的天魔，面對那個傢伙，方塵很難很有底氣。
“是呀！”
在心形山前細密的雨絲下，姜凝漪卻像是看出他的憂思一般，在他的眼神中，伸手替他輕輕撫了撫眉頭，跟著俏皮一笑，道：
“畢竟，上古神軀，無所不能嘛，對不對？”
在已然徹底被朦朧煙雨所籠罩的心形山前，望著姜凝漪的笑容，方塵不由一愣，跟著啞然失笑……
這一刻，他的心，彷彿被姜凝漪輕輕地安撫了一次，心內又升起的些許迷茫和懼意，在此刻無影無蹤。
“對。”
“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