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琨觸景生情,他下得馬來,進到木屋中細細檢視了一番。

這木屋裡與上一回見時,已是大為不同。

想來這只是獵人和樵夫休憩所用,便常會有人在此居住,是以這裡也並無蛛網、灰塵之類,屋中物什也頗為整潔。

金琨細細撫過幾處門窗,幻想著當年與父母、明靈子四人在此的場景,忽然深深思念起父母來。

他從未見過母親的樣貌,每每思母心切時,也只得在這些舊物中,尋得她些許的氣息。

他駐足良久,又在一塊床板上尋見“再來單屨任我踏,猶恨浮玉誤金甌”的字樣。

那是當年明靈子親手所刻,如今讓他看見了,卻恍若隔世,心中感慨萬千。

金琨重新上馬,又行過十餘里,終於找見了金家祖墳之地。

他來到那座石子墳前,如今經過二十多年風雨的洗刷,墳前的石子已是東倒西歪,散落四處。

便連那塊無字碑也倒在了地上,半截都沒在土裡,甚是淒涼。

金琨忙將無字碑從土中挖出,插回了原處,拱手道:“晚輩金琨拜見恩公!”

說罷,向墓碑磕了三個響頭,跪地道:“只因晚輩日前參透了恩公偈語,是以今日特來此處探究。

“晚輩斗膽,須開棺一驗,以證晚輩所悟,凡有驚擾英靈之處,萬望恩公恕罪!”

言畢,又鄭重磕了幾個頭,從馬匹上拿出鐵鍬和鋤頭,趁著日頭正盛,將土墳掘開。

未過幾時,一副由床板和木料搭建的棺材終被挖了出來。

這副棺材甚是簡陋粗鄙,又無油漆防腐,二十年來埋在地底已是腐爛不堪,破損嚴重。

金琨迫不及待將棺蓋撬開,往裡探頭一看,直嘆了一大口氣。

只見棺內滿是黃泥和積水,看不見任何物什,金琨沉吟道:“這定是這棺材極為簡陋,黃泥流入棺內所致,這二十多年來,真是讓恩公受罪啦。”

言畢,他放下鋤頭,只徒手細細扒去黃泥,舀去積水。

約一炷香時辰過去,他越扒越是心驚,黃泥已扒去大半,竟不見半點的屍骨,也不見任何的衣物。

又扒過好一會兒,他雙手已觸至棺底,仍是未能尋見任何物什,不禁暗道:“難不成恩公的遺骸已被當年的黑衣人盜了去?”

又想:“不對,這棺木雖是腐朽,但我撬開它時,卻是原封未動之樣。

“若真是有人偷去恩公遺骸,又怎會多此一舉,竟去費力地蓋回棺蓋,又將黃土重新掩埋?”

他心下未甘,又不斷從棺中扒起黃泥,扔至一旁。

這回僅過得半刻的時辰,終於扒出一黃泥包裹之物,他趕緊在積水中將黃泥洗去,這才認出是一隻黑色布鞋。

再細看之下,竟是一隻右腳的布鞋,這直讓金琨大驚失色,喃喃道:“我當日見假和尚時,

“他左腳正穿著一隻和這一模一樣的黑色布鞋,而這隻右腳的鞋,又怎會在恩公的棺內?”

金琨忙將黑鞋放下,又拼命在棺內扒起泥土來,未過多時,又扒出一長方之物。

他辨不清這是何物,索性放在一旁,又在棺內將所有黃泥都細細扒過一遍,直至再無其他任何物什。

這不禁讓他疑惑萬分,暗道:“為何這棺材並未啟封,恩公的遺骸卻消失不見?

“偌大的棺材,又為何只剩下這小小的黑鞋,和這……”

說至此處,忙將一旁那長方之物拿了過來,在積水中洗去黃泥,其表面竟然露出一層黃色油紙。

金琨心知這油紙是起防水之用,是以小心將它帶出了墳坑,又將身上外衣脫下,把這物件細細擦去水跡,再把這油紙慢慢解開。

這油紙竟厚厚地包裹了近十層,他將最後一層油紙解開時,裡頭露出一本薄薄的書來。

金琨照著書名念道:“倒什麼心法……”

這第二個字他始終是不認得,是以只能用“什麼”二字代替。

但他還是大驚失色,不禁驚叫道:“這難不成就是恩公的倒滾心法?”

他趕緊翻開這本心法,果見其中盡是武功要訣,再翻過幾頁,卻見到不少“通力”的字樣。

他激動萬分,叫道:“不錯,梨雨曾說過一句‘修不世出之心法者,入無量境,可得一真浩氣,曰通力,助內力,諸行無礙也’,

“其中這通力,正是倒滾心法所能習得,這本武林秘籍,定是那倒滾心法無疑!”

他想過一會兒,又道:“不對……父母親在給恩公下葬之前,明明細細搜過他的遺骸,卻並未搜到過這本心法。

“父親還多次向我扼腕嘆息,直道那倒滾心法從此失了傳,實在是愧對恩公他老人家……那我為何又能在棺中尋得這本心法?”

這處石子墳中,竟有恁多疑點,直讓金琨應接不暇,無所適從。

他又在棺內搜尋過一遍,確定再無他物之後,便將倒滾心法收下,只將布鞋放回棺內。

而後又仔細蓋回棺蓋,覆回了黃土、再插回了那塊無字碑,自此拜別。

他縱馬回到那間木屋之中,將倒滾心法從頭至尾看過一遍,直嘆這心法實在是深奧難懂,竟連其中的一成也沒能弄明白。

他心中感慨萬端,將心法揣入懷中,又陷入了沉思。

他從白日直思至了深夜,始終是在屋內來回踱步,心亂異常。

金琨望著窗外宵燭的點點螢光,自言自語道:“難不成假和尚真是那明靈子?”

他深吸幾口涼氣,又道:“假和尚先是在康平鎮左近突然出現,引我去天門派中,撞見了張浪等人的會議,

“這像是故意讓我知曉那霽雲盟的真相……而數月前再在紹興府中,他以一身怪異的裝束示人,也像是要引我想起恩公的那句偈語……”

他撫著東面的窗沿,緩得好一會兒,再道:“父親曾多次說道恩公明靈子非僧非道,而假和尚卻始終自稱假和尚。

“這非僧非道……假和尚……”

他忽驚道:“這假的和尚,不就是非僧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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