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直了腰身,手握摺扇道:“鄙人弈先生,在明面裡,是天門派的幕賓,而在暗地裡,卻是明夷幫量彼堂的堂主。

“我公開的身份是為天門派做事,且在我多年的經營之下,博取了天門派不小的信任。

“但我實則卻是明夷幫五大堂主之一,鄙人雖是不才,我卻只效忠明夷幫,效忠嚴幫主,

“而替霽雲盟做事卻是在掩人耳目,那裡全都是假的。”

他一說完,陸長川見他將如此私密之事都道了出來,便從旁補充道:“人們只知量彼堂堂主名叫馬和,

“但事實上,馬和只是副堂主,而真正的堂主,卻是這位人稱青山帷幄的弈先生。”

杜良平也對身邊幾人道:“在我明夷幫全幫上下,知道先生身份的,攏共也不超過十人,

“如今卻讓你們幾個知曉了,必是先生極為信得過你們,你們可得好好替他守住這份秘密才是。”

金琨等人雖是頻頻點頭,但都沒回過味兒來。均是暗想,一個人如何可以在天門派中做事,又能在明夷幫中當堂主。

弈先生看出這幾人依舊太過訝異,忙道:“諸位都別站著,我們邊吃邊聊!”

說罷,請幾人一一入了座,再給他們分別添上了酒。

他又依著金琨坐下,夾了幾塊醬肉,再對他說道:“今日實在是湊巧得緊,

“我上午剛從天門派歸來,下午卻見陸小姐一副慌慌張張的模樣,便知必有大事發生。

“所以我一路尾隨陸小姐下到了地牢之處,這才遠遠見到了兄弟你。

“我本打算從旁靜觀,卻不料陸小姐勸不動杜陸兩位堂主,在萬不得已之時,我才現身與兄弟你相見啦。”

弈先生將之前的“金兄弟”三個字變為了“兄弟”二字,這個變動又怎能躲得過金琨的細心。

弈先生如此親近待他,又冒著暴露身份之危,為他解圍,這讓金琨心中感動無以。

他忙抱拳道:“今日多虧有了先生,否則我們幾人也不知要如何才能收場。”

弈先生舉杯道:“你我兄弟不說這個,今日咱們有緣相見,定要不醉不歸!”說罷,與金琨一連幹了好幾杯。

弈先生在眾人面前,唯獨對金琨表現得如此熱情洋溢,金琨雖也與他相談甚歡,但弈先生又是何等的慧眼如炬。

他拍著金琨的肩道:“兄弟,你若有疑問,不妨問出來,何必憋在心裡?”

金琨嘆道:“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先生。先生,非是我又疑你,只是我想不明白,先生既為明夷幫堂主,為何還要去天門派做幕賓?”

他頓了頓,再道:“難道明夷幫要與霽雲盟為敵麼?”

弈先生正色道:“我們不會與霽雲盟為敵,至少近幾年不會。”

金琨一怔,道:“先生的意思是,今後或許會將霽雲盟視為敵人?”

弈先生展開了摺扇,先不答他的話,只與在座眾人展開笑顏,指著牆角道:“諸位快快品嚐這屋中的天門純釀酒,

“這酒是我託人特意從天門派運來,實乃天門派的鎮派之酒,若不嘗上一嘗,唯恐遺憾了平生啊!”

他再交代陸寧,一定要好生的以酒款待諸位,莫怠慢了一桌的朋友。

陸寧依言而起,一連起封了幾罈美酒,與幾人有說有笑地豪飲起來。

當一桌人專注於酒菜之時,弈先生這才湊近金琨耳邊,以扇遮面,細聲與他道:“你說我們明夷幫會不會將霽雲盟視作敵人?

“其實鄙人也不能肯定。只因霽雲盟行事太為怪異,頗有些改頭換面之象,是以嚴幫主一經上任,便要我埋伏在霽雲盟裡,

“在這其中,嚴幫主還細細交代我一個事項。便是要我緊盯這霽雲盟,不讓他們害到我明夷幫的頭上。

“若他們果真有甚異常舉動,屆時真要做起敵人時,雖是莫可奈何,但已是知己知彼,便能從容應對了。”

金琨疑道:“難道嚴幫主早就看出霽雲盟的怪異之舉了?”

弈先生再輕聲道:“能看出二十多年前釣魚城之戰的異常之處,並非你一人而已,咱們幫主也是其一。

“而如今,霽雲盟中身患狂陽的弟子,改投我們明夷幫的也是越來越多,

“單就這狂陽本身,不僅鄙人十分的關心,便連幫主也是頗為關注。

“這霽雲盟中的種種,我始終是在替幫主細細詳查,鄙人雖是才疏學淺,但也絕不會讓霽雲盟對我幫做出異常之舉。”

金琨將此話細細聽完,也忙斟滿了酒,舉至他眼前。

金琨先是鄭重地向他鞠了一躬,爾後也是輕聲道:“先生能將如此機密之事說給我聽,

“真是拿我當兄弟了,我能結識到您這麼好的大哥,實無憾此生!”說罷,飲盡了杯中之酒。

弈先生陪他幹了一杯,金琨又給二人斟滿酒,垂首再道:“先生對我毫無保留,我之前卻並不十分信任先生,這實在是令在下慚愧至極……”

弈先生哈哈一笑,道:“以我身份之複雜,還有行事之怪異,你若還不疑我,便不配做我兄弟啦!”

說罷,將酒一口乾了。

弈先生笑過許久,又細聲道:“我既有這層臥底的身份,當時我又不肯將真實身份相告,著實是害怕兄弟你會對我明夷幫的身份心懷芥蒂。

“兄弟,我可一直都是信任兄弟你啊,你自見我第二面時,便將狂陽一事毫無保留,盡數告知,兄弟你如此情義,我又怎能不報?

“但我實在是害怕你因我的身份疏遠我,屆時,我可要難受死啦。

“不過,如今可謂是圓滿啦,你我既然如此地肝膽相照,我還是那句話,我弈某人,

“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在這武林之中,定會緊隨在兄弟的左右,始終是不離不棄!”

金琨兩眼怔怔望著他,想著他既貴為明夷幫的堂主,卻始終能從他口中說出這句話,這份情義如此深重,放眼江湖上下數百年,也實屬難得。

是以他正色道:“多謝先生!”說完,竟拿起一罈酒敬了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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