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鵬繞著車走了兩圈兒,又看了看車牌號咂咂嘴羨慕道:“嘖嘖嘖,你現在行頭也有了,車也有了,車牌子還不錯,比我強多了,駕照也有了吧,拿出來我看看。”楊洪從公文包裡拿出駕照,指了指車窗說道:“回頭找弟兄幫忙貼個車窗膜吧,我可不希望誰再認出我來。咱們邊走邊說吧,上車吧。”薛鵬翻看駕照滿口答應著,路上天南海北的聊著,不知不覺二人就來到了海鮮酒樓。

十人包間裡只有倆人,沒等飯菜上席,薛鵬嘆了口氣:“你說你怎麼知道大麻子不靠譜的?”楊洪點了兩支菸分給他一支:“十幾年前你告訴我的呀,忘了?好像你們認識的時間更久吧?說說吧,這個不靠譜的人怎麼著你了?”薛鵬其實沒說實話,他把比分同時告訴了四五個人,其中就有何濤和大麻子,其他幾個人都當他吹牛,只有大麻子去境外網站下了注,結果掙了二十多萬。那個年代物價遠沒有現在這麼誇張,二十多萬可不是筆小錢,買套房子都夠了。訊息傳出來。一夜之間大麻子身邊出現一大堆各種趨炎附勢的朋友,兩天之內光是大宴賓朋就花了三萬多;第一晚請客,包間內就來了二十多人,桌上堆滿了各種山珍海味,每位來賓人手一包軟中華,大麻子席間還不忘鼓吹自己是投資界的高手,一次投資就掙了別人十年的錢。

敬酒的時候,薛鵬好心相勸,說這些意外之財也是錢,最好拿去做個小生意,再不濟去買套房,乾點正經事也比亂花強。來之前楊洪勸過,錢是一面放大鏡一點都不假,這回真的應驗了,大麻子不屑一顧的問薛鵬:“你知道為啥你到現在也只能開個修車鋪?機會來了都不知道。我告訴你,機會是老天爺對咱的恩賜,你得抓住啊,你光告訴別人去了,自己怎麼沒下注?他們也沒去投,可我就去做了,這說明什麼?說明我有頭腦,這就比你強。下面的比賽不靈了吧,以後跟你哥我學著點兒,後面想投注了跟你麻哥我說,我帶你賺錢!今朝有酒今朝醉,來,大家喝起來。”楊洪一點兒沒猜錯,大麻子已經膨脹大發了。薛鵬氣的扔下杯子轉身就走,結果一個出來勸他的人都沒有,這些曾經被認為是好哥們好兄弟的人,在金錢面前,所有人就像被照妖鏡照過一樣,都現了原形。

“那也不對啊,給你打電話關機應該不止一天吧?幹嘛去了?你不接電話,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楊洪替薛鵬杯中倒滿啤酒,重重的碰了一杯。“還能去哪?心裡煩回我爸媽那裡住了兩天,期間我還問過我爸媽這事,他們說的跟你的差不多;他們說以前結識多年的同事,有錢之後人完全變個樣,且不說私生活方面,光是對待以前的身邊人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開口閉口不是生意就是錢,除了錢都不知道聊些什麼了。就說大麻子那小子,才掙了幾個錢就他媽這麼得瑟?兜裡的錢有咱倆的多嗎,咱倆現在手裡至少得有個大幾十萬,咱還都有車,他媽的他算什麼東西!敢當眾給我臉色看!氣死我了!”

薛鵬越說越激動,接著又連喝了兩三杯。“你說你這個小酒量,跟酒較個什麼勁?多吃兩口菜吧,你看大龍蝦都給點了,別再說我灌你酒不讓你吃飯。”說著楊洪拿起龍蝦鉗子放在薛鵬面前,看著薛鵬大快朵頤,楊洪開啟了話匣子:“兄弟苦口婆心忙活一頓,卻趕不上對方一頓飯;起碼你沒白去,認清什麼人了,以後就少搭理那傻缺,這不有我呢嗎?今天也是咱弟兄值得慶賀的一天,我先賣個關子糾正你下,咱們手裡不是有大幾十萬,咱們現在有一百幾十萬了!”

說完從公文包裡拿出支票遞給他,薛鵬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翻來覆去看三四遍:“你去哪賺了五十萬?”楊洪糾正道:“你說錯了,是咱!”說完就把跟吳老闆見面的詳情講了遍。“你完全可以不告訴我支票的事兒,很顯然吳老闆只想拉著你入夥,你幹嘛告訴他多拉上一個人,這不太合適吧?”薛鵬疑惑的看著他,楊洪提前做好了功課,把準備好的話託了出來:“我爸說過錢聚人散,錢散人聚。這張支票我可以不告訴你,可為此我就丟了個朋友,虧本買賣我可不幹;這一世能遇到也是緣分,況且所有比分不是我一個人都能搞定的;再說九月份我就去上學了,眼下這攤兒生意怎麼辦?就為掙一個月比分,以後就坐吃山空了?商鋪咱不買了?不買拆遷房等補償了?還是以後所掙錢的機會都要錯過?”楊洪的話讓薛鵬心裡熱乎乎的,感慨道:“哎,兄弟我四十年算白活了,現在才算是看清世道,以後買賣還得找信得過的人做。我說你點了這麼多菜,咱倆人吃的完嗎?”

聽兒子把實情講完,父親感覺實在不可思議:“以前的事咱先不提,照你的說詞,是你僱人打擊報復他楊洪,還把他給搶了,結果楊洪還把你和你的僱傭兵都打了。你僱了人讓你還捱了打,最後把這份功勞送給你?王楠你快別讀書了,應該去當編劇,再或者去當個作家,你說的這些連我都不信,楊洪是誰啊?未來戰士還是蘭博?一個打兩個?你是被打傻了還是沒睡醒?”

一旁的妻子為了袒護兒子,接過話來:“我找人打聽了下,徐茂才說的基本跟你對的上,周曉東所說的跟你的截然不同,他堅持說是你和他被徐茂才搶了,你們奮起反抗才把他打傷的,兇器被聞訊趕來的楊洪撿走了;咱們先不要去研究誰對誰錯,現在只考慮哪份口供對你有利。楠楠,你聽媽媽說,這件事因你而起,你肯定脫不了干係,如果按照你剛剛跟我們所說的,我只能說你會留下不良記錄,對你的今後會有很大的影響;不光考不了公務員,有些規模的公司你都去不成,我覺得爸,為了你的將來,你需要跟楊洪緩和下關係。”“媽,你什麼意思?讓我找他服軟?他算老幾,打了我一回,又讓周曉東打我一回,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走著瞧!我一定要出這口氣”王楠扔下話,氣呼呼的回臥室了。“我說你這個當孃的怎麼想的?讓咱兒子去跟這種人渣敗類低頭?”王楠父親不解的問,王楠母親不樂意了,回敬道:“虧你還是個部門領導,利弊關係還需要我給你分析?你們父子倆都一個德性,爛泥扶不上牆,都讓人不省心。”

“論花錢我還沒服過誰,現在是真的佩服你,給你多少錢都不夠花,前兩天咱還是身家百萬,今天咱成了身家負百萬了。你手裡還剩多少錢了?”薛鵬翻看著手中的合同,說不出的感慨。“彩票我還沒去兌,昨天我又買了些,兌出來的錢也得有幾十萬吧,但這些錢是要給吳老闆的,咱們之前可說好了大事聽我的,現在反悔可不好使。現在我們手中的資產只會升值,五家商鋪加一間辦公室都是未來繁華地段,這我就不用說服你了吧?過會兒咱們分頭兌獎,明天再去見吳老闆;我琢磨著運氣好的話,世界盃結束前,我們的公司就能開張了,你就不用在修車鋪裡耗時間了,以後出門你就是薛總了,回頭兄弟混不下去的時候,你可得收留我。”

聽到楊洪提起吳老闆,薛鵬犯起嘀咕:“你自己去跟吳老闆談不就得了,幹嘛非要拉上我,要說人家跟你更近一些,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楊洪算聽明白了,薛鵬並不是不想參與其中,也許是因為自己拿主意太多的緣故,給薛鵬帶來了無形的壓力,正好眼下有緩和的機會,楊洪緩了緩口氣說道:“老薛,咱倆最近光忙活著掙錢了,也沒有時間談談心,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我承認自從咱倆見面到現在,我拿了太多的主意,甚至包括去哪家飯店點什麼菜,我也承認我拿大麻子的事情跟你打賭,藉機拿到話語權讓你聽我的,做了這麼多可能會讓你不太舒服,基於友情或者對我的瞭解,你並沒有跟我計較;如果哪裡做的不對,我向你道歉,我想如果道能夠挽留我們的友誼,我願意這麼做。每個人有不同的人生軌跡,我只希望這段時間你我能讓腰包先鼓起來,讓家人不再像我們上輩子那樣再過苦日子,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這只是我目前的打算,如果有一天我們沒有現在這麼親密了,我希望不是因為錢導致的,而是因為我做錯了導致的。哥,您先別反駁,先讓我把話都說完,吳老闆的事放後面說。”聽楊洪這麼說,薛鵬把準備好的話又咽了下去。

楊洪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接著說:“我的優點和缺點心裡明白,我現在還不具備跟社會人打交道的本事,說白了氣場和內心不夠強大,可這恰恰是你的強項。對於吳老闆也好,蘇芮也好,他們最多把我當個小孩子看待,看得起我喊我個兄弟,等有一天我對他們沒有價值了,恐怕連正眼也不會多瞧我一眼。老薛,這是你的強項,無論前生今世,三教九流你見過的人比我多的多,經驗更是我不可企及的,哪怕說去夜場消費,你的排場並不輸給任何人。吳老闆很可能境外網站或莊家有關聯,我自己根本玩不轉,況且比分你也記得不少,在月底決賽結束前,就完全得靠你。我想我還是應該回到學校去,高考才是我該做的事,現在以我的能耐去混社會,還是差的太遠,也許在今天之前我還以為自己勢不可擋,其實我想錯了,在能力和氣場面前,小技巧只是花拳繡腿。”話說完,薛鵬伸手摟住楊洪的肩膀,堅定的說:“好兄弟,有你這句話不枉兄弟一場;我們一會兒就去兌獎,看你哥我怎麼跟姓吳的玩。”

隨著比賽場次增加,賠率也隨之提高,二人將獎券兌換成近兩百萬的獎金,兌獎的時候二人比前幾次更加警惕,不僅為改變裝束戴上了口罩太陽鏡太陽帽,甚至把車牌號都套了牌,幸運的是來去匆匆並未被交警發現。次日二人準時出現在吳老闆辦公室,這次吳老闆身邊多了個人,看打扮半多是個社會人,楊洪慶幸並未單刀赴會,要不要吃虧。

“楊老弟,這位朋友怎麼稱呼?要不我先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在道上的朋友,外號門神的曾哥,認識嗎?”吳老闆指了指旁邊的漢子,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吳老闆你好,我叫薛鵬。既然今天吳老闆有客人,那我們還是改日再登門,我不希望談話內容被不相干的人聽到,這涉及些商業秘密,吳老闆應該不會介意吧?”幾句話說完薛鵬亳不留情面,都沒跟吳老闆握手,起身就準備走人。“怎麼?有什麼不方便?”曾哥站在門口,擋住二人去路。“吳老闆,我們是談生意來的,這算什麼?信不過我們還是有其他想法?從道上找了個幫手給我們下馬威?行啊,那既然吳老闆喜歡用江湖方式談,那先讓我打個電話,要不然今天的生意我們就不談了,拖到比賽開始了下不了注,你的損失我不管報銷,反正我們是下注了,不怕跟你耗時間。”說完薛鵬也不等吳老闆,拿出手機走到窗戶旁打起了電話。

打完電話的薛鵬坐回沙發,自顧自的抽著煙,翹起二郎腿就像這裡的主人,根本沒把吳老闆和曾哥放在眼裡;楊洪摸不準他作何打算,當著外人面也不能問,坐在旁邊一聲不吭。不知過了多久,曾哥的手機響了,躲到房門口接起了電話,聽不清他跟對方說了些什麼,表情和肢體動作看得出,電話那頭髮號施令的人應該有些來頭,曾哥只能一個勁地點頭稱是。等掛上電話的時候,曾哥的面色已有些潮紅,不時的用手背擦著脖子上的汗水;吳老闆再傻也看明白了,八成薛鵬的電話起了作用。

曾哥走到薛鵬旁邊坐下,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薛總是雲哥的朋友?實在不好意思,大水衝了龍王廟,我聽吳老闆說有人會過來鬧事,所以才……你看這事鬧的,雲哥的朋友肯定不會幹沒水平的事,那我就不打擾你們談生意了。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一步,勞煩薛總幫忙代表我們向雲哥問個好,哪天有空了,來我哥公司來喝茶聊天。”說完曾哥拿起桌上的夾包跑了,這期間都沒有正眼看吳老闆一眼。辦公室裡鴉雀無聲,楊洪拿起桌上的ZIPPO打火機玩了幾下,陰沉著臉說道:“吳老闆,今天我們這樁生意談還是不談,你給句痛快話,我們是帶著滿滿的誠意來,上次跟您做了筆車輛生意,那時候我們雙方都很滿意,這回您怎麼來這麼一下子?不放心是正常的,薛哥是我拜把子的大哥,雖說我還是個學生,可我哥在外面也有幾個朋友。那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回去吧,以免打擾吳老闆做其他人的生意。”

吳老闆生怕財神爺走了,連忙攔住:“別別別楊老弟,今天只是個小插曲,你說帶合夥人來,我還以為是外頭不三不四的人,我哪知道是你的大哥呢。你還是別跟你吳哥計較,我知道現在說別的沒用,為表示我的誠意,只要生意能做成,條件隨便你來開。”薛鵬像早準備好一樣,食指敲擊著桌面說道:“好,這可是你說的,男人說話一個唾沫一個釘兒,待會兒別反悔!我找人查了下,你的公司註冊資金也就一百來萬,我就算一百萬,我給你五十萬現金,今天就是你公司持股比例49%的股東。從今天開始到世界盃結束那天,高賠率場每場我能給你預測70%—85%準確率的比分,最後幾天最高賠率的比分我能達到90%準確率。我估摸著你也是個莊家或者有代理許可權的,三天內我的律師會跟你辦理公司股權變更手續,你得配合我辦理;等世界盃決賽結束,你用掙得錢把我在你公司的股權全部回購。我先醜話說前面,別想著一根甘蔗從頭吃到尾,沒有我你也掙不到這份兒錢,我離了你無所謂。我們公司距離你也不遠,我會不定期過來檢查你的工作,社會那套對我不好用,社會法則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我不好了,那誰也別想好!號碼我留給你了,有事直接找我,楊洪快高考了。”說完拿起桌上的筆和紙寫了號碼,頭也不回的走了,楊洪還禮貌的跟吳老闆道了聲再見,緊追著薛鵬一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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