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公關小姐的工作嗎?她可是你的女朋友,這麼做不合適吧?我是做正規生意,不是做那種業務,你怎麼想的你?”薛鵬不解的問,突然有種陌生感,摸不準楊洪做什麼打算。“緊張什麼?我又沒說你做不正規買賣;事出有因,總得聽我把話說完吧?又不是在公司,在家裡又沒什麼不能說的,老端著個老闆的架子累不累啊。”薛鵬雙腳放在茶几上,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楊洪說下去。“她說缺錢讀大學,你說我是授之以漁還是授之以魚?換你能怎麼做?”看似輕鬆愉悅的講述過後,楊洪突然有種煩躁感,他心裡非常不爽。薛鵬猜到個七八,估摸著見過家長後,基於某種利益,倆人的關係發生了惟妙惟肖的變化。如果彼此心照不宣,誰也不去捅破窗戶紙,稀裡糊塗的混幾年也不是不可以;以對老友的瞭解,他心裡藏不住事的弱點,倆人的前景不太樂觀。

楊洪見薛鵬不接話,藉著別的話題說道:“下週跟老蘇見面,我特地讓他叫上吳老闆,順便叫幾個關係近的朋友,我說咱們去的都是本公司的人,並無外人。老蘇也明白我的意思,吳老闆肯定跟他說過什麼,能出來喝酒就是機會,鹿心羽去了還能幫忙擋擋酒,再說一大幫老爺們喝個什麼勁?有個年輕姑娘調節下氣氛也不錯,她形象上也說的過去;從公司層面來說,用女人跑業務事半功倍,眼下她挺缺錢的,有工作了沒有理由不努力,還能解決她的收入問題,雙贏的局面。當然我只是提建議,公司的事你說了算,至於用不用或是什麼價格,你是老闆你說了算。”

米莉端來西瓜放在二人面前,她基本已經算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她住樓上薛鵬住樓下,美其名曰上班離家近,雖說二人還未發生實質性的進展,楊洪認為這也是早晚的事。女主人插話道:“楊哥,怎麼安排鹿心羽作陪?其實我也可以應對的。”薛鵬歪著頭看著楊洪問:“你準備讓我給她開多少工資?”楊洪說:“先回答米莉的問題,這麼安排是徵求過她同意的,我建議你還是別去陪酒,老薛是按照行政方向培養你,這也是對你的保護。老薛,如果按照兩個月一萬塊的工資,根據這個工資安排工作,你覺得她能勝任嗎?”薛鵬看了眼窗外意味深長的說道:“天高任鳥飛,看來你我這片樹林,最多隻能算箇中轉站罷了。”一個決定改變了幾人的命運,幾年後的鹿心羽已不再為了生計而奔波,也已擺脫了嫁給無賴的命運安排,芭提雅海灘下回想起那年的夏天,空氣中煙霧和酒精的味道記憶猶新,若不是賭氣之下作出的決定,自己現在會不會像同齡人一樣?

鹿心羽已記不得第幾次起身了,八成又去了洗手間,奈何蘇芮摟著脖子說話,肯定不能隨意抽身去照顧她。鄭老闆熱情的拍著薛鵬的肩膀,豪爽的說道:“薛總公司的實力雄厚,英雄輩出啊!鹿經理真是海量,貴公司能有這樣不可多得的人才,必定能在薛總今後的騰飛中增添動力。實不相瞞薛總,我跟你這個歲數的時候,還在別人手底下當跑腿的呢,那時候不用說希望了,填飽肚子都不容易,真是時代造就英雄。”

看著鄭老闆準備再次端杯,薛鵬連忙按住他的手告饒:“鄭總鄭總,我的酒量讓大家見笑了,如若不是鹿經理撐場面,這會兒我早就躺下了。我試過練酒量什麼的,基本都是以失敗告終,末了還得去醫院輸液,慚愧至極啊。”吳老闆見狀端著酒杯湊過來幫腔:“老鄭啊,薛總沒說瞎話,這點我可以作證,別看薛總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可酒量實在不敢恭維;我跟薛總認識這麼久,今天他可是到量了,不然老弟陪你喝點兒,放過薛總吧?楊總,鹿經理半天沒回來了,要不要去看看?”

楊洪愣是裝沒聽見,還在跟吳老闆帶來的幾個朋友推杯換盞。蘇芮拍了拍他,示意去外面看看鹿心羽,楊洪這才放下酒杯走出包間。服務員告訴楊洪,鹿心羽已經出了酒店,楊洪沒費多大勁,在停車場找到了她,此時鹿心羽全然不顧形象的蹲在地上,看樣子還在努力保持清醒。見到此景,楊洪覺得自己特別卑鄙,遞過一瓶水勸道:“心羽,別喝了,你喝的太多了,都是我不好,不該讓你來這種局。”鹿心羽醉眼矇矓的看著男友,笑著說道:“你錯了?你沒錯,你做的對,給我一個創造價值的機會,讓我能靠雙手掙學費,你不欠我的,用不著道歉。回去吧,我醒的差不多了,把客人晾在那不好。”

楊洪不知道能說什麼,伸手去扶鹿心羽,被對方一把推開,鹿心羽踉踉蹌蹌的走著,楊洪又想解釋什麼,卻不知道從哪開口,只能跟著鹿心羽回到包間,還要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楊總和鹿經理回來了,你去問問薛總,你出去後我沒灌他是不是?”老吳確實喝的舌頭已經打結了,手裡夾著煙在楊洪面前邊說邊比劃。楊洪拿出打火機幫吳老闆點上,看著蘇芮的朝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差不多該散了,看著趴在桌上的薛鵬,桌上手機一直響個不停,電話是米莉打來的,楊洪跟對方報了酒店的位置。

看樣老薛已經失去戰鬥力了,醉眼迷離的鹿心羽,楊紅此時也快達到極限了,拿起薛鵬面前的分酒器倒滿白酒說道:“諸位大哥們,我借薛總的酒斗膽說兩句話,今天我這話有點兒喧賓奪主了,我們仨人的狀況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非常感謝眾大哥給我們朝夕相處的機會,實在不忍心掃大家興致;蘇哥和吳總瞭解我,我這人嘴比較笨不太會說話,萬語千言,千言萬語盡在酒中,今朝有酒今朝醉,咱們得留著咱們健康這座青山,為了以後常聚常聯絡,這杯酒就像我的心一樣,火熱而醇厚,祝大哥們鈔票多多,滿意多多,我幹了。”說完長吸一口氣,兩口喝完面前的白酒。蘇芮扶住差點摔倒的楊洪,生怕他出事來,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意思是差不多也該散場了;既然領頭的都發話了,眼看都喝的差不多了,各人喝完面前的酒收場了。

楊洪抱著電線杆子,堅持目送眾人離去。等待眾人走後,此時酒勁又一次上湧,胃裡一股翻江倒海的感覺,頃刻間豐盛的晚宴悉數歸還給了門口的花叢,怪不得這裡的冬青長的枝繁葉茂,長年累月吸收每個人的精華,也算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楊哥,你沒事吧?”不知過了多久,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楊洪勉強抬起頭,確認來人是米莉,指了指酒店方向說道:“別管我,老薛在花好月圓廳,你去照顧他吧,我能照顧好自己。”米莉向楊洪手指的方向走去,鹿心羽已經和服務員把老薛架出飯店,鹿心羽穿著上次買的連衣裙,身上有部分位置有被水浸過的痕跡,不用想也知道老薛肯定吐她身上了。米莉從不二人手裡接過老薛連聲道歉,這時的鹿心羽似乎還比較清醒,並沒有在意太多細節,反而是伸手幫對方攔了計程車。米莉也沒有更多精力照顧兩個男人,看著鹿心羽還算清醒,就把楊洪託給了她,帶著薛鵬鑽進了計程車。

楊洪勉強能走路,鹿心羽沒費太大勁把他扶回家。進門後,楊洪伸手開啟空調,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從冰箱裡拿出可樂遞給鹿心羽說道:“謝謝你送我回家,晚上還回去嗎?你爸媽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嗎?”鹿心羽褪去衣裳,站在空調的出風口下,徐徐涼風讓她感受到了清爽。楊洪如同欣賞雕像一般目不轉睛的盯著她,鹿心羽拿起地上衣物,說道:“幸虧只是裙子髒了,今天外面還挺熱,你忍心讓我光著回去嗎?等我先去洗個衣服,順便洗個澡,一會兒出來陪你。”洗手間裡傳來嘩嘩的水聲,楊洪開啟電視,隨意翻看著每個頻道的節目。此時又醒了幾分酒,努力去回憶今晚發生的過往,讓他覺得奇怪的是,進門後鹿心羽表現的為什麼跟酒桌上判若兩人?印象中自己喝了十幾瓶啤酒,最後才喝的白酒,而她今晚喝了起碼有一斤的白酒,最後才喝了五六瓶啤酒,照正常人的酒量,早該醉的不省人事了,哪還有力氣洗衣服?

不知過了多久,鹿心羽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看著她將洗乾淨的衣服晾在窗外,從容的衣櫃內找出衣服換上,邊擦著頭髮邊問:“看什麼呢?你怎麼沒買吹風機?擦頭髮很費勁的。”楊洪指著身旁的沙發讓她坐下問道:“你到底能喝多少?起先我還有愧疚感,現在我開始覺得,有種被戲耍的感覺?”鹿心羽輕吻著楊洪,楊洪推開她又一次厲聲問道:“跟我說實話,你到底能喝多少酒?是不是早有預謀?”

鹿心羽檢視湊近楊洪,被他拒絕了,已做好了說實話的打算:“還以為能矇混過關呢,你怎麼喝了酒還這麼多問題,肯定是喝到位,下次我單獨陪你喝。我確實能喝酒,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以前是校隊的,身體素質還可以,我每次喝酒都會出很多汗,底子好外加爹媽給的基因好,可能不太容易喝醉。我媽告訴我,男人喜歡看女人喝醉的,不僅有成就感而且會想入非非,我喝不醉的話,對於男人來說機會和樂趣就少許多。我爸媽知道我今晚幫你陪客戶,他們很放心我跟你在一起,確切的說是希望我跟你在一起。你也看到了,今晚這些酒喝不醉我,開始我還有點兒感覺,出來上了過幾次廁所之後就沒事兒了。”

楊洪有種被愚弄的感覺,生氣的吼道:“鹿心羽啊鹿心羽,你乾的漂亮!讓我負罪感這麼重,那你說什麼我不欠你的?剛才我出來找你的時候,你說的什麼意思!你想利用我和老薛做什麼?既然話說這份兒上了,我們不如把話說清楚,不然以後相處我有障礙,我不希望我的感情中摻雜太多不相干因素!說!你究竟要幹什麼!”

鹿心羽被嚇了一跳,低頭哭了起來,楊洪又突然心疼起來,又將她摟在懷裡,房間裡迴盪著鹿心羽抽泣的聲音。少頃過後她止住了哭聲,從楊洪懷中掙脫出來,站在楊洪面前死死盯著他,鼻腔充血的原因,說話的時候鼻子裡像塞滿棉花一樣:“我錯了嗎?憑什麼你有錢你的機會就要比別人多,難道別人沒錢就要活該受窮嗎?既然你不想藏著掖著,好,咱們挑明瞭說!我家沒錢你知道,我不忍心看著父母為了我上大學而發愁,這世界就這麼現實,我沒學歷沒本事沒關係,就得吃別人吃不了的苦!既然我是幹活的,就得讓老闆高興,我按照你們的要求去把客戶陪好,你們掙多少我無權問,我想保住飯碗,以後你們讓我跟誰喝我就跟誰喝,只要是透過喝酒能拿下的客戶,我會想辦法替你們搞定,這不代表我不會出賣肉體,起碼目前我只屬於你一個人!我的要求是大學期間的學費,生活費不用你們操心,我會透過打零工解決。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我分得清楚,這要求不過分吧?至於你說利用你們,目前來看只有掙夠學費,至於以後暫時還看不到這麼遠;只希望共事期間,我照你們的要求做事,你們支付我應有的報酬,這點兒錢對你或薛總來說不是問題。”

眼前鹿心羽如此陌生,這不是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鹿心羽,楊洪非常清楚,並不是每個人在金錢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包括自己也是。“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剛開始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是不是最近發生了什麼?”楊洪問道。“說明你對我的瞭解太膚淺了,你對我的認識也許只停留在生理層面,而我的快樂和痛苦你從來不知道,也許是不屑於瞭解。我承認你的條件優越,擁有很多同齡人不該擁有的,這套房子我爸媽一輩子都買不起。實不相瞞,我父母希望我跟你在一起,並不是看重你的相貌和內在,是因為你有錢,你能讓我少奮鬥很多年。”

楊洪正要反駁,被鹿心羽打斷:“先別插嘴,聽我說完。從小父母就把我當男孩子養,讓我參加體育鍛煉讓我自強,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除了靠自己我還能指望誰。自從遇見你,你給我帶來了希望,你對我確實很好,對我父母很大方,這些我都看在眼裡,但這根本不能解決本質上的問題,無法解決你我之間的距離感。從我父母知道你的情況後,幾乎每時每刻都要提醒我現狀,無形的壓力讓我根本透不過氣來;我想過離開家,去一個陌生的城市,又或是去國外讀書,但也只能想想而已,根本原因是我沒有說走就走的魄力和能力。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或許想說資助我出去讀書,又或者包養我,難道這些不需要償還嗎?還是不必了,起碼眼下只有你能給我機會,如果沒有你和薛鵬,我不可能認識大老闆們,只奢望我幫你們做事,你們能給我一份體面的收入,僅此而已,別無他求,畢竟目前我們還不在相同的層面上,你體會不了我的辛酸,我體會不了你的艱辛。”

鹿心羽的話讓楊洪心裡難過到了極點,字裡行間能聽出鹿心羽非常壓抑,這種壓抑幾乎已將她逼到絕境,楊洪也無力反駁,她說的是現實存在的,空洞的反駁只能讓當事人認為,你站在制高點上問我,生活真的很難嗎?既然已經把遮羞布扯下了,也沒必要過多粉飾了,今夜就當成與過去告別的分水嶺,楊洪無力的說道:“那就依著你吧。或許不久的將來,羽翼豐滿的你選擇離開我們,如果真到那一天,我希望好聚好散,老薛不會讓你白白的付出,我保證他會給你滿意的回報;如果有一天你離開我,也希望你能跟我說實話,我不會當你的絆腳石。”

目前的狀況,利益聯結也許比情感連線更為牢固,今晚楊洪原本計劃告訴她前世的經歷,鹿心羽的一番長篇大論讓他暫時打消了念頭,這段情感經歷預計很快看到終點,也是種無奈的選擇。今夜在酒精的刺激之下,熄燈後的二人像兩個餓漢,瘋狂的向對方索取著,今夜的鹿心羽不比從前,異常的主動讓楊洪無比驚訝,並且不斷做著大膽的嘗試,她已褪去了曾經堅守的那份尊嚴。多年後跟朋友無意聊起此事才知道,那晚的鹿心羽完成了蛻變,用某種方式報復他帶來了快感和傷痛。這把插向鹿心羽的“成長之刃”,遞刀的和使刀的,都是她最親和最愛的人!又有誰能否認,加速成長需要的不僅僅是勇氣,還有一份無奈和一份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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