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偉說到做到,拿起電話就給他爸打電話:“爸,有個事你無論如何也得幫我,是我好哥們兒楊洪的事,對,就是我同位。他存在銀行的錢被銀行偷了,事情是這樣的……錢肯定是合法收入,對啊,你問問大伯看能不能幫上忙,我估摸著沒問題,他要不幫忙,我給我爺爺打電話找他爸。哦?行行行,那我等你訊息。爸,這可是楊洪的事,你得當個事辦,別敷衍我!好好好,抓點緊,謝謝爸。”

前面怎麼說來著,幫別人就是幫自己,除了孟偉和柳思思,其他三個人都傻了眼。好傢伙,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楊洪像打了針嗎啡,瞬間來了精神,一股腦問了三個問題:“你不是糊弄我呢吧?上學的時怎麼沒聽你提起過?你家裡有這麼硬的關係還愁什麼工作和生活的事,快快快,從實招來。”

孟偉反倒不好意思了,在眾人疑惑的眼神,撓了撓頭:“糊弄誰也不能糊弄自己人啊,千真萬確的事。沒事幹拿出來說就不好了,你也知道我不是個愛說家裡事的,誰家還沒個親戚什麼的;我不想靠家裡關係,自己努力也挺好的。”

電話就響了起來,孟偉接起電話回應了幾句就結束通話了,放下手機說:“事情解決了,我爸說大伯那邊說見面談,我爸說應該問題不大,說是證據充分和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他能給出面。你們這周有時間嗎?我爸也在省城,說你們可以拿著材料去找他,他直接帶你們去見大伯。”

次日楊洪告別了家人,帶著馬靜和行囊奔赴省城。臨走前得知姐姐考上公務員了,九月中旬就會走上工作崗位,她選擇了去基層法院,不出意外的話,以後會成為法官。楊洪暫時顧不得家裡,現在一心想著如果見到孟偉的大伯該怎麼說。薛鵬出發的較早,加上劉明耀駕駛技術過硬,中午就到了省城。他到省城後就做了兩件事,先跟孟偉父親碰了面,把大致情況講了,然後定好了居住的酒店。等到楊洪到達省城時已經是下午,馬靜也不像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似的矯情,並沒有纏著楊洪去逛街,她知道男友這趟來有要事處理,去了省藝校找朋友玩去了。

孟偉的父親本想約孟偉的大伯出來吃頓飯,可對方不知什麼原因,直接把幾人約去了辦公室,婉拒了“傳統模式”的安排。大伯姓敬,現在是省人民銀行的副行長,幾人來的時候剛好在下班時間,敬副行長把見面地點改在了單位食堂的單間。他一邊看著手裡的材料一邊聽薛楊二人彙報,不時眉頭緊鎖,用“嗯,好”等簡單的詞彙以示回應。當看完材料後,雙手攤在桌上向眾人解釋:“偉偉他爸,不是我擺譜拒絕你,我這攤兒工作也不少,晚上還得帶頭加班,咱就在這兒將就將就吧;可別小看我們食堂,師傅小灶的水平也不一般。”說話間上了幾道家常菜,幾人邊吃邊聊了起來。

“敬行長,這趟來的唐突,我們確實萬般無奈加走投無路了。我們的公司合法經營,向國家繳納稅款,從來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您也知道現在做生意多難,公司這麼多員工都要吃飯,他們也要養活一家老小,我實在是沒轍才貿然打擾您的,沒幾個月就要過年了,工地上的工人還等著工錢回家過年;就為了這次調查取證,楊洪把家裡所有家底兒都拿出來了,還跟他家裡親戚借了不少。”

楊洪心中五味雜陳,今天是他第一次見薛鵬低三下四的求人,跟敬副行長說話的時候也是誠惶誠恐,生怕哪句話惹得對方不高興,這讓他打心裡不舒服,難道這就是關心則亂,還是說薛鵬活明白了?

敬行長端著飯碗,慢條斯理吃著碗裡的飯菜,淡淡的說:“薛總可真會開玩笑,要說貴公司的經營狀況,只有工商和稅務部門清楚,我個人無權發表什麼。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但一切需要照章辦事,不可能快刀斬亂麻,如果在不瞭解真實情況下,我打個電話讓易城銀行把錢還回去?那豈不亂套了?那會不會給人留下話柄?這都不好說。”

楊洪心說壞了,難道說敬副行長想借此提什麼要求?不怕他提,就怕他不提。可孟偉他爸可不是這麼說的,按說這個級別的幹部都很愛惜羽毛,肯定不會勒索你什麼的,如果開口討價還價的話就太沒有技術含量了,他們更在意的是安全問題,又或是他早就知道這些爛事,跟易城銀行那幫人是同夥?

孟偉的父親只是簡單吃了幾口飯菜,端著茶杯喝著茶水,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事情見怪不怪,更沒有表現出幫腔的意思。薛鵬和楊洪對視一眼,不由內心犯起了嘀咕了,薛鵬有些坐不住了,一副欲言又止,此時想抽根菸平復下情緒,伸手向口袋摸了幾次煙,等摸到煙的時候又放棄了。

孟偉的父親見狀,熟練的從碗櫃裡找出菸灰缸放在桌上:“你們和我兒子既是同學又是朋友,喊我個叔叔也是一家人;既然我哥能這時間出來,就屬於私人聚會,別這麼拘束,想抽就抽吧。也怪我沒提前跟你們說,這個點兒就不要叫行長了,就叫大伯行了,跟小偉一起叫吧。”

薛鵬壯著膽從兜裡摸出煙,給楊洪和孟偉的父親各遞了一根,正要點火的時候,被孟偉父親用眼神提醒了一下,這才重新站起身來,顫巍巍的把煙雙手遞向敬副行長問:“敬行……不是,大伯,您吸菸嗎?”敬副行長放下碗筷,毫不客氣的從他手裡接過煙,自顧自的點燃抽幾口,笑著問:“遇到煙友了?是不是很少來省城玩呀?”薛鵬看了眼楊洪,忙不迭的回應道:“是啊是啊,自從在天都出生到現在,還沒出過幾次遠門,第一次來省城,第一次來省人民銀行,不免有些激動。”

想想孟偉的父親說的也在理,人家都肯在下班時間見你了,又是熟人引薦,人家都放下架子了,你還保持距離?並不是所有當官的都要拿捏,人家敬副行長這點兒做的很到位,適當的敲打過後,有臺階下了,就沒必要端著架子,和藹的說:“老弟還是瞭解我的,自從參加工作到現在,煙就沒離過手,你們這一抽就勾起我的癮了。實話說,你們這類材料我看過不下幾十份了,最開始我還以為是捕風捉影,稽查組下去調查過幾次,開始基本都是無功而返,後來用了些方法瞭解到了乾貨,基本跟你們反饋的出入不大。不過用特殊方法暗訪的當事人,你們還真是頭一個,你們還下了血本,這叫什麼來著,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代表省人民銀行感謝你們的信任。”

薛鵬眼見有眉目,試探著問道:“大伯,咱們省人民銀行就沒有打算去處理他們?畢竟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情,而且我聯絡了好幾個人,都跟我們遭遇類似,區別在於金額的大小上面,這幫人也太囂張了,難道就沒有人能管管?”

敬行長揉著太陽穴回答道:“並不是我們想插手就能插的了手的,我們不是銀監會,剛剛我不是說了嗎,要照章辦事。再者說了,他們敢肆無忌憚的幹,光我能看到舉報信就這麼多,難道別的領導會看不到?你問問那些人,遭受損失在幾年前,難道你們沒有考慮考慮,這背後是不是有看不見的力量?我話也只能說到這兒了,再說多了就犯錯誤了。”楊洪看對方欲言又止,心中明白個七八。說通俗些,這麼多年都沒事,如果不是因為上面有人罩著,他們能胡作非為?

敬行長看了眼牆上的掛鐘,二人對視一眼,知道談話時間不多了,雖說敬行長話已說到點子上,但對目前情勢也並沒有實質性的幫助,總不能空手而歸吧?楊洪向薛鵬使了個眼色,薛鵬深深的吸了口氣說:“大伯,我大概明白了,這筆錢能不能要回來就看天意了,最壞的結果在來之前我也想到了,撐過明年過年,公司關門,員工解散,我和我兄弟回去繼續賣汽車配件。我做生意吃過很多虧,但基本都吃在明面上,我從沒吃過啞巴虧。所以我想提個小小的要求,起碼讓我們知道這錢被弄去哪了,讓我們知道問題出在哪,起碼下次不會被相同的石頭再絆一次。大伯,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敬行長思忖片刻,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又跟對方交代了幾句,讓服務員拿來筆和紙,在紙上刷刷刷寫了幾行字,放在桌上說:“這是馮處長的電話,明天你們去他辦公室找他,我算是看出來了,不給你們點乾貨你們是不會走的。我能做的就到這兒了,對得起組織,也對得起兄弟的囑託,以後就看你們自己的了,但不要去做傻事,一切要按照章法做事。老弟啊,聽說你跟組織上申請提前告老還鄉了?還是瞞著眾人放空炮?你們政府不比我們啊,你比我年輕,再幹幾年也不是不可以,說不準往上走走或者提個級別再退多好?”

孟偉父親有些難為情的說:“這就是咱哥倆好久沒一塊兒交流了,我家好多事都不好意思說,都是大兒子惹的禍啊,讓我提前當爺爺了,僅此而已。”敬行長多精明的人,接話也是很有技巧:“哎,我當什麼事呢,就這事啊?不是我說你老弟,孩子的事你不能拿老眼光去看,我看小偉就挺好的,當了父親就有責任感了,就不是個孩子了,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有家庭責任感的男人,就會比同齡人成熟。你看他這兩位同學就很優秀,剛二十歲就有了自己的事業,而且做的還挺不錯,想想咱這年紀的時候在幹嘛?還不知道未來該幹嘛了吧。”二人見事情有了眉目,眼看二位長輩要聊家常,似乎還沒有停下的意思,就找了個藉口起身告辭,敬行長也沒有過多挽留,客氣幾句之後,派人將二人送回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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