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高揚心裡明白,為親人報仇,找這幾家不可能完成,借他們的勢純粹是一廂情願。他聽父親說過,他的曾祖,隕落時修為已經是凝宮中期。那麼殺死他的人一定是掌控,面對強勁的仇敵,必須採取掌控對掌控的策略。而且,必須是二對一,三對一,這樣才有必勝的把握。
事實也是,他聽父親說,高家的仇敵涉及掌控。那麼,擁有掌控的家族大多是大戶,大戶人家少則數百人,多則超過千人。既有掌控還有凝宮,化液,御氣,所有人都要經掌控的手滅亡,那麼代價未免太大了。於是高揚的想法是借掌控對付掌控,借凝宮對付凝宮,化液和御氣修為的人交給同等修為的人對付。以數量取勝,而不是依賴掌控。或許混戰中己方的人可能造成損傷,但不至於因為報仇放棄他們的生命。
其二,這幾家信得過,與仇家不會有任何聯絡。說明白點,就是放的心。若是給他們機會,並且有更好的生活等著他們,他相信這幾家一定會義無反顧地跟隨,去想去的地方。當然誰也不傻,要讓他們死心塌地的跟隨,必須讓他們看到希望。
而所謂的希望又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煉丹術有所突破,二是自己的修為長進,給他們造成強烈的預期……如此才能同心協力,既為高家報仇,又可以獲得他們想要的生活。
因此,高揚準備有計劃有步驟的推進,突破煉丹術他需要陳雨旋幫助。至於修為,他有信心今年內再次突破。
而且他清楚的知道,想借掌控報仇,只有高階靈丹才能入他們的眼。
回去的路上陳雨旋問高揚。
“你那個想法是之前就有,還是臨時起意?”
“之前就有。”
高揚回答一聲沒有解釋。他希望陳雨旋自己想明白,自己拿定主意。
陳雨旋沒有追問,回家便回自己的房間。
高揚掩上門便坐在蒲團上檢視自己的修為。此時,他心裡多少有些煩躁,一是修為淺……二是才接觸煉丹術,因此,這時候考慮借勢給他一種虛幻的感覺。但兩年後就要離開,留給他的時間不多。因此他心裡非常的迫切,無論是修為還是煉丹術,他要想盡辦法儘可能的突破。
運轉擒龍訣,高揚腦子裡那幅網狀的經絡又顯現,看著真氣在經絡裡流淌,他又想起陳雨旋說過的話,煉丹的氣爐,從字面理解肯定是真氣構築,關鍵是採取什麼手段達成目的?她的理由是,屬於自己的東西自己才能操控。後來她又想到真氣分離。高揚不知道,她那些離奇的想法是從哪裡來,又說不出否認的理由。於是他按照陳雨旋的思路揣摩,看自己能不能想出相應的辦法。忽然,高揚的注意力被虛影的手掌吸引過去,只見拇指、食指、中指和無名指張開,小指還是彎曲狀。這種奇怪的現象讓他想到自己修煉的武技,大佛手。由此就好理解,突破御氣,小指自然而然張開。五指張開說明大佛手大功告成。
“砰砰。”
有人敲門……不等高揚回應門已經推開。
“你在修煉?”
陳雨旋探頭一看見高揚坐在蒲團上。
“沒有。”
“哦,那我要進來了。”
一會兒不見,陳雨旋換了一身亮麗的衣服。不僅如此,她的臉也裝扮過,大眼睛,紅嘴唇,且臉上還抹了淡淡的腮紅,吸引高揚的眼球。
見高揚露出笑意,陳雨旋含笑問了一句:“好看嗎?”
高揚裂嘴一笑起身。
兩人隔著一張小桌坐下。
陳雨旋抿嘴一笑問:“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麼?”
“撇下我。”
“……”
高揚愣了一下,來不及回答。
陳雨旋又說:“告訴你,這一生你休想撇下我。我決定了,你去哪裡我去哪裡。我之前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
“哪句?”
“死給你看。”
“我不記得你說過這句話。”
“現在說也不遲。”
“至於嗎?”
“怎麼不至於?”
見陳雨旋激動緊張,高揚不敢逗她。外面的人聽見,以為他在欺負陳雨旋。
“問題不在我身上。”
“在我身上?”
“我告訴你一個事實,你就知道原因了。”
“你說。”
“你知、我知……”
“用不著你交代。”
“你聽說過聖城嗎?”
“知道,蓬越王朝的帝都。”
“由此你應該明白,我的仇人是多麼強大。”
“掌控?”
“是。而且,明年是親人相見的日子。”
“非走不可……吳夢可跟你走還是留?”
“高家、外公家和吳家也一起離開。”
陳雨旋兩眼一亮隨即又暗淡。
“我的一生我做主。這句話我已經告訴他們,雖然沒有當著你的面說,現在你也知道。陳家不是我向往的陳家!陳家的根在帝都卻像棄兒一樣。帝都陳家高高在上,以為高人一等。赤州陳家毫無保留的供著他們,還不滿足,還以為我們剋扣了靈草。或許這是一個離開他們的很好的契機,以後再不受他們的盤剝。”
高揚哪裡想到,看似風光的陳家也有說不出的苦衷。
“沒想到吧?”
陳雨旋苦笑一下說:“其實我心裡清楚,我父親嘴上不說,他心裡是有苦說不出。前年,帝都來了兩個人,說上繳的貨物少了,問我父親是不是私下剋扣?我父親是火冒三丈……
要是能擺脫他們的束縛,我想父親一定贊成。”
“我明白。”
“明白有什麼用,難道你有化解的方法?”
“現在辦不到,但不代表……”
“我知道,你需要時間,當你的修為或煉丹術打動他們,他們才會作出一無反顧的決定。”
於是高揚轉移話題再說下去就沉重了。
“那麼關於煉丹術,你是否堅定的認為,氣爐是真氣構築?”
“過去那麼久了,你還沒有想通啊?你那麼聰明……想想,屬於自己的有什麼?是不是僅有真氣?而且,只有屬於自己的東西自己才能操控,對不對?現在我們將現有的手段一項一項的列出,在一項一項排除,看剩下的手段是什麼。自古至今……”
陳雨旋看了高揚一眼,見他在聽才接著說:“自古至今,世間出現過的手段有哪些,功法,武技,制符,意念,陣法,秘法……是不是隻有這些?顯而易見的是,功法是用於修煉真氣、武技和制符是外在的東西,陣法也是外在的東西。至於秘法,無從瞭解。除此而外最後剩下什麼?只有意念。因此我懷疑是意念。先賢具備的手段不可能超出這幾項。氣爐出現過,說明是真實存在,構築氣爐的手段一定是這幾項當中的一項或兩項。我能想到的只有這些。你說,除此而外還有什麼?”
高揚裂嘴一笑,是因為他感覺自己受到啟發,意念,已經在他的腦子裡生長,學會駕馭就能為自己所用。而且他發現,聊起感興趣的問題陳雨旋就變得容光煥發,且說的頭頭是道。於是他腦子裡又產生不切實際的想法,或許不久他將達成所願。
“欸,問你話呢?”
陳雨旋敲了一下桌子。
高揚才回神。
“那麼,你提出的真氣分離又該怎麼理解?”
“當時隨口一說,後來我仔細的想了想,覺得挺有意思,首先從屬性去考慮,你會發現很有意思的現象,木生火,金克木,而你的屬性正好是金木屬性,將金屬性的真氣與木屬性的真氣進行分離,木屬性的真氣用於煉丹,金屬性的真氣用於構築氣爐,是不是很有意思?且應了木生火、金克木的說法。而現實中的金與現實中的木,哪個適合生火,哪個適合築爐,不需要我告訴你吧?”
“兩種屬性……混在一起怎麼分離?”
“咯咯咯,我怎麼知道?要看你自己的能耐了。不過,有一個方法不知道是否可行,聚靈陣可以吸納靈氣,你從這方面考慮或許可以得到啟示。”
高揚苦笑,聚靈陣是什麼東西他一無所知。想從中得到啟示,先要知道靈陣如何佈置,瞭解靈陣的運用才說的上借用。他一出生就生活在村裡,缺失了很多他本該知道的東西。要儘快彌補,否則沒法驗證。
鑑於此,高揚問:“城裡有沒有陣法師?”
“肯定沒有。”
高揚有些失望,卻不甘心!
“那麼陳家有沒有關於陣法方面的典籍?”
“沒有。若是有,我已經成為陣法師。”
“一時無策,只能從長計議。”
“你似乎忘了,楊青林是怎麼問你,陣法一途是否有興趣?說明楊家可能有典籍。你借來抄錄一份有何不可?”
“如此就好辦了。”
“咯咯咯,我對你有信心。”
陳雨旋自知,自己唯一能幫高揚就是動動腦,想法能否實現要靠高揚。他一時摸不著頭腦是因為呆在村裡,瞭解不多,因此才造成的侷限。當他掌握某些手段,自己的想法可能實現。當長輩意識到他的價值,會做出改變。想到這,陳雨旋心裡稍感安慰!而她之前提出的問題……高揚還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
於是陳雨旋問:“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只要你不嫌棄……”
“嫌棄什麼?”
“我已經有可可。以後,可能有另外的女人。”
“你是在說我嗎?”陳雨旋笑問一聲說:“你想擁有幾個女人是你的問題,我已經告訴你,這輩子休想撇下我。”
高揚點頭。
陳雨旋取笑他
“可可,你叫的好親熱,她今年多少歲?”
“比你大兩月。”
“大不了叫她一聲姐,多幾個姐妹更加熱鬧。你說是不是?要是去歡樂城,拔得頭籌,成為歡樂城的城主。按照你的說法可能被身世顯赫的女子看中,到時,你會不會遺棄我們?”
高揚反問:“你覺得,我能參加歡樂盛會嗎?”
陳雨旋愣了一下才明白,高揚話裡的意思是說,你不想想看,高家的仇人是什麼人?參加盛會將與仇人碰面,洩露他的身份,後果可想而知。
“那就遠離……等你一飛沖天立即去報仇。”
“等不了,歡樂城要去,城主可以不做。但有一件事要做,借掌控的力量。”
陳雨旋瞪大眼睛,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借掌控的力量,開玩笑吧?接著,她想到兩個現實的問題,為什麼借?怎麼借?去做掌控的力量是需要代價的。隨後她想到靈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