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的根也在流星城。楊柄龍是赤州城楊家的家主,其弟楊柄淵負責商行的買賣。兩兄弟的情況跟陳家三兄弟差不多,在帝都不受待見才來赤州城,他們在養活自己的同時還要為家族賺取靈石,攝取修煉的資源。年復一年,將各地收回的貨物送去帝都。因此,不管他們情願不情願,必須任勞任怨!這是他們無法改變……卻必須面對的現實。

當他聽說高揚便想起有過一面之緣的高明羽,沒想到他們倆真的是父子。且高明羽跟楊家有不錯的淵源。於是楊柄龍就找到對話的話題。

“你怎麼去陳家?按理你來城裡應該來楊家。不管怎麼說,你父親跟楊家有淵源。”

“巧合。”

“怎麼巧合?”

“我去名草堂打聽……巧遇陳雨旋。”

“打聽什麼?”

“跟歷煉有關的事兒。”

“哦,原來如此。那個丫頭挺有遠見,聽說對你也不錯。”

“……”

“呵呵呵,說實話,我有點羨慕陳學明。在陳家還好吧?不如意隨時來楊家。”

“龍叔,楊家對父親的好,他已經記在心裡。對我的好,我一定記在心上。”

高揚分的那麼清……是在突顯自我。

楊柄龍點點頭換了一個話題。

“我似乎聽說,流星城裡有你的親人,叫周文浩。多年前到興寧鎮看過你們。”

“我沒有一點印象,父親也沒有提起。”

“不止周文浩,聽說還有一個姑姑,叫周文楠。”

他怎麼知道?

高揚愣了一下問:“你怎麼知道是我姑姑?”

“你父親沒有對你講嗎?”

“沒有。”

其實,高揚的姑奶奶,姑姑和叔叔生活在帝都他是知道的。他否認是想打聽他們的近況。

“哦,聽說你父親是十幾年前流浪到帝都,在喀納商行落腳。你叔叔和姑姑跟他一起,另外還有一個長輩……你父親來赤州城,他們留在帝都。”

“有他們的訊息嗎?”

“我幾年沒有回流星城,不知道他們的近況。不過你不用擔心,過日子應該沒有問題。”

周文浩入贅楊家……具體的楊炳龍不願說。

於是高揚說:“若有可能,請龍叔幫個忙,打聽一下。”

“小事。”

楊柄龍答應一聲問:“你父親是從別的王朝過來吧?”

高揚搖頭:“這種事兒他從不對我說。”

“理解,楊家也是逃難才來大楚王朝。好吧,就說這些,你說的事我記在心裡。”

“謝謝龍叔。”

兩個人起身下樓。高揚和陳雨旋三人一起離開。楊青林留下,跟他父親較勁。至於結果……高揚已經猜到。

……

高揚前腳走,楊柄龍後腳離開名草堂。

楊青林亦步亦趨,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思。進入商行,楊柄龍一個眼神……楊柄淵跟他去密室。

關上門。

楊炳龍便迫不及待地說:“柄淵,我見到那個小子了,你猜是誰的兒子?”

“難道有些淵源?”

“記得吧,十幾年前,有一個叫高明羽的人……”

“高明羽,高……”

楊柄淵在腦子裡過了一下才記起。

“沒記錯是興寧鎮那個不辭而別的夥計?”

“就是他,那個叫高揚小子就是高明羽的兒子。確實如青林描述的那樣,個性十足,修為不錯,聰明且有主見。只可惜……”

“哪一點讓你覺得可惜?”

“你是有所不知,那小子有出門的念頭,先去名草堂打聽,巧遇陳家丫頭才被她拉過去。你說可不可惜?那些人還能做成什麼事。難道就不問一下……難道沒有聽說過高明羽?”

“即使沒有那個丫頭,也不一定與楊家有緣。”

“是啊,有人去興寧鎮,一定與高明羽聯絡上。”

“你的意思?”

“你想,高明羽是什麼人?為啥流落到此?周文浩、周文楠,及他的姑姑都在流星城。他為什麼十幾年不回?我猜一定在積蓄力量。想想吧,陳家是為了什麼?竟如此地對待他。十七歲,聚氣後期,你可曾聽說過?這小子將來會怎樣?逆風翻盤的可能性很大!說不定,將來的某一天可能離開大楚。陳家應該知道些情況,因此才處處為他著想,為他舉辦拜師禮。張紹剛和劉老頭去捧場。為了一個小子,劉還參與賭鬥,他什麼時候做過這種荒唐事?而今,在丹堂修習煉丹術還不滿足,還想在陣法一途突破。你看他多有想法……將來他一定有所作為。

柄淵,這樣一個小子,你認為值不值得為他付出?”

“十七歲,聚氣後期。再突破就是御氣,不是值不值得,而是非常值得。陳家願意接納……可能是有所考慮。”

“不是可能,是一定。”

“確實,那三兄弟的窘況跟我們差不多,也是迫於無奈!那小子加入陳家……說不定將來可以跟那邊扳扳手腕。不過,我們也可以爭取主動。有他父親這層關係,還有周文浩這層關係……周文浩進入楊家沒有他想象的好。應用得當,我們也可以跟他建立起良好的關係。青林不是說了嗎,他要跟那個小子結為異姓兄弟,好啊!我們可以順勢而為。”

“十年,或二十年……我們也可以跟那邊扳扳手腕兒。”

“既如此,青林與他交往你應該支援才對?”

“我想過,那冊陣法給他。除此手裡不是還有一份丹方嗎?雖然是古丹方,留在手裡也沒有多大的用處。給他,一個古丹方換一個不錯的人情。”

“這樣做太明顯了吧?”

“你告訴青林,丹方是他悄悄地拿走,我們不知情,這樣才不會產生誡心。讓他抄錄一份……也說得過去。”

“好,就這麼定了。”

“他孃的……便宜他了。”

“怎麼可能?想一想,我們付出也是要有回報的。帝都那邊,可以悄悄的給孃兒倆送些東西,以後說起來……我們可以撈到功勞。高明羽就一個姑姑,兩個弟妹,可以說是相依為命!過幾年,他們肯定會走到一起。這小子出息,我們需要借兩父子的勢……我不奢求多大的改變,過幾天消停的日子也好。這些兒女……長久呆在赤州城沒有出息!我們已經這樣,他們不改變就晚了。”

“想法是好,結果怎樣只能靜觀其變。”

“哼,江曉天比青林聰明……他也該開開竅了。”

“另外,小輩之間交往,長輩之間也應該熱絡熱絡……”

“好,我倒要看看,那小子能在城裡鬧出什麼名堂。”

楊柄淵一聽便說:“好,我去叫青林,你再想想。”

這種事誰能想到,高揚想借幾家的勢,幾家的長輩也在打他的主意。誰借誰的勢……情況明朗才有定論。

過一會兒,楊柄淵帶著楊青林進來。關上門,坐下來,楊青林還是愛搭不理,心裡還在生氣。

楊柄龍也沒辦法,兒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見。

“看你這個樣,像是誰欠了你的債。”楊柄龍教訓一聲說:“以你的年齡應該開竅了,不要整天懵懵懂懂,你應該有自己的主張了。無論做什麼事先要想想,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到底值不值得?沒有人可以不計後果的付出,除非那個人是傻子。不然不會做糊塗事。就拿這次的事來說,你們幾個結交是為了什麼?在城裡耀武揚威還是別的原因?”

“當然不是……”

“是什麼?”

“不想說。”

“說。”

“懶得說,說的再多,你們聽的進去嗎?”

“這次不一樣……或許可以打動我們。”楊柄淵插了一句。

楊青林才說:“好,為此我再浪費一次口舌。算了,你們已經知道就不贅述。經過反思,我認為我的眼界太小了,就知道在城裡混,完全不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廣。作為長輩,你們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寧武王朝有魔音谷,有帝王閣,大明府……阿諾王朝有問道石,你們知道嗎?歡樂城在哪裡?你們不知道在哪個王朝吧?歡樂城裡有一座升龍碑……裡面藏著秘密。在歡樂盛會拔得頭籌,可自動成為歡樂城的城主,你們知道嗎?我是昨天才知道。”

楊柄龍愣了一下問:“是誰告訴你?”

“還有誰……”

“你們還說了什麼?”

“離開大楚……我已經是急不可耐。”

“去哪裡?”

“你們不給我指方向,沒有能力給我指引方向。那麼,我只有投靠別人,或許可以走出大楚去看外面廣闊的天地……不枉此生。”

“你說的這些話都是高揚告訴你的?”

楊柄龍再次追問。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這兩天想了很多吧?”楊柄淵問了一句,才輕言細語的說:“你錯怪你父親了,之前不同意是對你的考驗。而今看來,你也是動了腦筋的。但有一點不好,做任何事不能意氣用事。”

“二叔,你想想,你們是怎麼教育我的?我不想說而已,別把我當傻子。”

“這麼說你有自己的想法?”

“當然。”

“好,我問你,那小子有什麼打算?他有沒有向你們透露?將來的某一天可能離開,再不回到這個地方。”

“離開是肯定。既然離開為啥還要回來?”

“你看你,又想簡單了。離開不是想當然……是拖家帶口的離開還是他一個人?而且,遠比你想象的複雜。”

“似乎……他有苦衷。”

兩兄弟對視一眼。

楊柄龍說:“你聽清楚,陣法可以給你,不是送是抄錄。另外我手裡有一個丹方,不是我給你,而是你找出……並且是從家裡悄悄的順出去。懂我的意思嗎?抄一份便收回。”

楊青林一聽,驚呆!昨天他求了一晚,今天又求了一天,可是他父親一直沒有鬆口。今天他見了高揚一面就同意了,而且還附贈一份丹方……難道他們心裡有其他的企圖?

楊青林來不及細想,只想儘快確認。

“此話當真?”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現在才答應你?”

“知道,不是我打動你,是他打動你,行了吧?”

“記住我說的話。”

楊柄龍手指楊青林。

“高揚的父親與楊家有淵源,你與高揚結為兄弟該怎麼做?真心換真心……這是我對你的忠告。只有這樣才能換來相互幫助!楊家的情況你知道,我們是什麼樣的處境你也知道,怎麼改變?你應該好好的思考這個問題。江曉天和張夢懷也在思考。你明白嗎?你自己好好的掂量,如何與他處好關係。至於高家和楊家的關係……你心裡知道就行了。”

“嗯。”

楊青林終於聽明白了,他與高揚的交往,關係的不僅僅是他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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