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高揚帶著黃浦皓送的那張圖出門。他心裡對於找到龍脈,找到扶風遺留的寶藏更有信心。黃家主說什麼也要送他們出城,一路上多次叮囑,表示要跟高揚他們進山。高揚拒絕了兩次,他才沒有提。
送出城,見高揚他們走遠,黃家主才原路返回。
貢城座落在貢嘎山下,距山腳有五十幾裡的距離。且山下沒有驛站,進山的人都是徒步。
高揚他們邊走邊說。
“大哥,昨晚你是否煉丹?”
“那是肯定。”
“你們還說了什麼?”
“邀請他們,去聖城……”
高暢沒有接話。
任巧兒問:“他們那麼多人,加上你說的那些人,已經上千。聖城裡有那麼多空置的宅子供他們居住嗎?沒有,到時你就尷尬了。”
“可以住皇宮。”高暢開了個玩笑。
喬惠當真:“你不嫌吵嗎?”
高暢一聽趕緊岔開話題:“大哥,你拿走幾顆?”
“如我所願。”
任巧兒接了一句:“只是暫時,早晚要還回去。”
“借別人的勢,同樣要給。”
“那是交換,之後互不相欠。跟邱家不叫交換,之後你需要付出。說的不好聽是倒貼。”
“跟自已人說付出,你的說法未免有些荒唐。”
“荒唐嗎?”
任巧兒一把抓住高揚的軟肉。
“不,不荒唐。”
任巧兒這才鬆手。
……
日上三竿,他們進入山林。
任巧兒和喬惠戴著面具。一路上,遇見出山的人,相互看一眼便擦身而過。出山的人是為了尋找靈草。他們進山是為了尋找寶藏,尋找傳說中的龍脈。因此,他們沒有耽擱,進入山林便沿著明確的山樑向上爬行。登頂,遙望一眼又下行。越過山間的溝澗繼續攀爬。一天下來,他們翻過四座山,越過四條溝澗。太陽落山,他們登上第五道山脊,遙望深山,遠山已被暮色籠罩。
“累了吧?”高揚回頭問了一句。
他們這一天的時間,相當於趕了兩三天的路程。
“骨頭都要散架了。”
任巧兒回答一句取下面具,臉色跟天邊的紅霞一樣。
喬惠有氣無力的問:“高揚,你就這麼確定嗎?”
“確定加肯定”
“萬一呢,你說的靈戒被別人取走,我們的辛苦毫無價值。即使靈戒還在,裡面的東西化為齏粉,你將怎麼面對?三千年的歲月很長……”
“累了就好好的休息,不要說這些喪氣的話。”
高暢聽不下去接了一句。
喬惠賞他一句:“你去準備吃的。”
“聽見沒有?”任巧兒取哄一聲又拿喬惠開玩笑:“小喬,想吃什麼?叫他為你準備。”
“想吃你的肉。”
“吃肉啊,咯咯咯。”
“哎呀,你盡往歪處想。”
喬惠不理她。
任巧兒才走到高揚身邊,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看什麼?”
“那裡。”
高揚抬手一指,告訴任巧兒。
“那裡有一條龍脈。據說,是一條遊走的水龍。”
“要走幾天?”
“三天。”
“四天。”
“好。今天趕的急,為難你們了。”
於是任巧兒問:“猜一下,靈戒裡可能有什麼?”
“我希望是一份丹方。”
“為啥不是靈草或靈丹?”
“靈草可以煉丹。至於靈丹,肯定不是上品。”
“你希望是什麼丹方?”
“玄生丹。”
“什麼用途?”
“比如現在的你,若有玄生丹,現在就可以突破。沒有玄生丹,現在突破就有些勉強……”
“那麼你呢,有玄生丹也可以突破?”
“是。”
“因此你心心念念?”
“誘惑太大!”
“咯咯咯,恐怕要讓你失望。”
任巧兒取笑一聲去找喬惠,見她坐在蒲團上發呆便取出虎皮,兩人肆無忌憚的躺在上面。
忽然,喬惠嘀咕一聲:“巧兒姐,你的命真好!”
任巧兒反問:“你的命不好嗎?絕品金丹還來。”
“哎呀,小聲點兒。跟你開玩笑呢。”
“之前呢,也是開玩笑?”
“你真小氣,抱怨一聲怎麼了?”
“咯咯咯,我已經告訴他,明天不需要趕路。”
“你相信他?”
“哼,不相信他,我相信誰?”
“他再突破就是化液中期!”
“高暢才十七。兩年前的今天,高揚也是御氣。”
“後面的差距會越拉越大。”
“不知足。”
“你才不知足。”
“啊!”
“咯咯咯……咯咯咯……”
兩人在虎皮上滾來滾去。
高揚和高揚已經圍起火塘,點燃火,準備吃食。
……
第二天,他們不急不緩的行走,眼睛盯著的就不是面前的路。偶爾,也看一眼他們的周圍。若有靈草出現,採上一株也是收穫。一路走來,他們已經遇見幾十個闖山的人,有人駐足……是因為任巧兒和喬惠戴著面具。帶著女人闖山,在很多人眼裡是不可想象的事。有人瞟一眼,並沒有當回事。他們的心思在於採摘靈草,並沒有覺得奇怪。隨著闖山深入,便引起化液的注意。
午時,他們越過五重山,闖入御氣禁足的六重山。偶爾,山坳裡或山樑上會傳來兇獸的叫聲。於是,高揚心裡默默的召喚火鳳。越過溝澗,高揚和高暢又拉開兩三丈的距離。喬惠跟著高暢,任巧兒就跟著高揚。
他們爬到山腰,突然左邊傳來一個問話的聲音。
“嗨,不怕死嗎?”
高揚駐足,高暢和喬惠迅速靠攏。
高揚才回答一聲:“少操心,你假裝沒有看見。”
“我善意提醒,你竟然不領情?”
“說過了,你少操心。”
“哦,看來你實力不弱。”
中年人搖搖頭,掉頭去左邊的山樑。
高揚他們向上走了幾丈,忽然傳來兇獸的低吼。
“嗯嗯嗯……”
任巧兒和喬惠已經闖過一次山,對此,已經知道怎麼應對。她們倆迅速的躲到大樹後。
高揚駐足觀看。
高暢猶豫一下也躲到大樹後。
片刻,遠處傳來兇獸的怒吼聲。高揚注視著自已的周圍。忽然,一條兇獸踏著重重的腳步聲,出現在他的前方。與高揚相距幾丈,他下意識的逃跑……可想而知,兇獸來勢洶洶。不過兇獸沒有衝向他,而是逃走。
其他人驚出一身冷汗!
高揚止步,兇獸已經遠去。
任巧兒探頭一看,見高揚出現在左下方便笑道:“你跑什麼?嘴上厲害也有你害怕的時候。”
高揚狡辯:“這裡是坡又不是平地。”
火鳳突然出現,讓他們虛驚一場。
……
第三天有驚無險。
第四天,當他們站在山頂上,遙望對面的山峰已經清晰可見。那座峰經常出現在高揚的腦子裡,是他日思夜想,魂牽夢繞的地方。
“哈哈哈。”
高揚大笑一聲引起任巧兒的不滿。
“嚎什麼,平常怎麼不見你這麼高興?”
“走,趕在太陽落山之前……登頂。”
高暢說了一句便匆匆下山。
喬惠在後面笑罵,他就當聽不見。
此時高揚的心情也是相當好!他記憶中的山峰出現了,近在眼前。只要登上那座山峰的峰頂,他就可以實現兩個心願。首先是觀看山峰腳下的龍脈。其次找到那處斷崖,找到寶藏,解開寶藏,滿足他心裡的渴望!
不過,高揚有充分的心理準備。或許在開啟寶藏那一刻會讓他失望!或許扶風沒有留下玄生丹的丹方。或許玄生丹是在扶風離世後出現。或許朱雀果在他離世前已經絕跡。這種情況下,扶風沒有理由留下玄生丹的丹方。因為他不知,朱雀果將重現世間。
另一種情況是,他在世,玄生丹正在人世間盛行。他沒有先見之明,也沒有必要考慮那麼多,認為朱雀果可能絕跡,可能重現世間。認為玄生丹的丹方可能失傳必須保留。想到種種可能,高揚已經調整好自已的心態,以平常心去面對即將獲取的寶藏。
過了一個時辰,他們終於登上那座山峰的峰頂。
任巧兒興奮的問:“高揚,你說的龍脈在哪裡?”
“在西面。”
任巧兒和喬惠一聽便跑過去。
山峰的峰頂沒有什麼奇特,同樣長著稀疏的樹木。
高揚和高暢一步步的走過去。
“啊,那裡。”
聽見喬惠的聲音,顯然已經找到龍脈的位置。
“哇,好壯觀,好形象。”
任巧兒驚歎一聲忘乎所以的喊。
“高場,快來……”
高揚過去一看,在夕陽的映照下,一條河流衝出山澗,在峽谷裡形成淺灘或形狀各異的湖泊,水面或明或暗。且由於山樑的阻擋,水道扭扭曲曲。遠遠望去像一條馴服的降龍,平靜的臥著,看不出身軀的起伏。
見此,高揚轉移視線,看向左側,左側的山脊走勢更像傳說中的龍脈,既有蜿蜒的形狀,又有起伏的身姿。龍首的位置就是腳下的山峰。於是他心裡想,按陰陽師的說法,右側的水道不應叫做龍脈,應該叫做龍脈的明堂。這樣理解有一種龍行淺灘的意味,有龍有水,相互映襯。若將右側的水道視為龍脈也是潛伏的龍脈。左側的是隆起的龍脈。因此,對右則的龍脈形成壓制。因為右側的龍脈,匍匐在左側龍脈的腳下。
於是他進一步想,按侯定邦的說法,左側的龍脈裡執行的是龍氣。右側水道里流淌的是流水,一個是隱而不見,另一個時而洶湧,時而平靜。從這方面說,水道展現的龍形,似乎是平靜無波,實則是暗藏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