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楊柄龍和楊柄淵趕了個早,一見面就拱手。

“明羽,還認不認識故人?”

“你是柄龍兄,柄淵兄,這兩年沒少麻煩二位。”

“你說什麼,說抱歉的人應該是我們……”

楊柄龍抱歉的是靈丹的品級。

前年高明羽委託各草堂,給高揚和高暢準備破壁丹和轉靈丹。結果,高明羽拿到手的靈丹沒有達到中品。中品留在城裡,出城的都是下品。對此他沒有怨言,除非他親自進城……但問題又來了,若是他孤身一人進城,遇見刼匪,麻煩就大了。

結果,還算理想,高揚和高暢順利的突破桎梏,順利的踏上修煉之路。那麼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

“過去的事何必介懷?”

“你這麼說,我無地自容。”

“難道你今天是來彌補?”

高明羽開了個玩笑。

“呵呵,而今是我們求你了。”

“此話差矣。”

高明羽回一句說:“今天,我們再續前緣。”

“我記得,我們有十九年沒有見面了,一見面就認出彼此……沒有因為容貌的改變而生疏。你去興寧鎮一去不返,說實話已經漸漸的淡忘了。高揚進城,給我們再續前緣的機會。我家的那個小子跟他是不打不相識。後來,他們幾個又結為兄弟,我們才漸漸地知道,他是你的兒子。”

“明羽。”

不等高明羽開口,楊柄淵又接上話。

“我和柄龍的境況你知道,家主的性格你也清楚,他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他決定的事無人能改。我父親被他趕出帝都……我們倆在這裡出生。幾十年了,回帝都的次數屈指可數。

當我們知道高揚是你的兒子,才跟周文浩的身份對上號。之後我們託人打聽,才知道他跟母親分開過,妹妹嫁人,日子過的艱辛!可是我們無能為力,在那個家裡說不上話。而造成的根源,我猜你們已經知道。”

“柄淵兄,扯遠了,他自己願意……自己承擔。至於妹妹和姑姑無須掛念,已經委託黃老送去兩萬塊靈石。”

楊柄龍一聽立即後悔,怎麼沒有想到送靈石?於是他露出尷尬的笑。

“我們早該想到……明羽,實在是抱歉,讓你姑姑受苦。”

“跟你們無關。”

……

過一會兒,高揚的兩個外公和吳承宗來了,接著是黃老和陳家三兄弟。另外五家和鄭澤民是同時到達。他們商量好了,今天來這裡有兩個目的,恭喜的同時商量,為離開準備。

此時,高揚在後院,陳家幾兄弟一來就去後院找他,一方面是好久沒有見面,另一方面是陳雨泉提到張夢懷。有一句俗語叫,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於是,來高家之前就各懷心思。至於吳夢爽,昨天到現在一直在高家逗留,她已經年滿二十三,已經是情竇初開。昨天那一出成為一個契機。當她以說笑的口吻談論……便招致幾個女子的追問。

於是她給出條件,想找一個有趣且體貼的人。鑑於此,吳夢可和陳雨旋幫她篩選,篩選的範圍包括陳家兄弟及高揚結識的兄弟。可是篩選來篩選去卻無法定奪,原因在於,她們不瞭解對方的想法。找高揚,他說張夢懷適合,理由是見色忘義。玩笑歸玩笑,吳夢爽的心裡已經失衡。

再說張夢懷,昨天回去,半道上就跟劉正龍分開,藉口去找梁文濤,去梁家買了一枚靈戒,又去店裡買了一些花紅和妝粉。今天懷著忐忑的心情拿出……沒想到吳夢爽當眾收下,在起鬨聲中,張夢懷返身跑出後院。過了一會兒他一臉喜色的從外面進來,一開口就告訴高揚。

“高揚,劉正龍的爺爺找你。”

“別提我的名字。”劉正龍不滿的說。

其他人不明真相。

幾個女子笑彎腰。

……

高揚去前院,見長輩來了便跟他們招呼。

“師父,會長,各位叔叔……”

高揚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劉會長打斷。

“你小子,不肯見面,你躲在裡面幹什麼?”

“看戲。”

“哦,說來聽聽。”

“稍等。”

高揚瞟到吳承宗將張紹剛拉到他面前。

“張叔,給你引薦一下,這位是吳夢爽的爺爺。”

張紹剛連忙拱手。

“吳叔,今天第一次見面,你對我不瞭解,但所有在場的人都是知根知底。今天當著大家的面,向你求一門婚事。”

吳承宗摸頭不著腦,不敢貿然答應便看向高揚。

“爺爺,你見過。”

“啊,好、好。”

高揚開口,他心中有數。吳承宗相信他的眼光。而且,在場的任何一家,哪家不比吳家強?只要孫女樂意,他這個做爺爺的又何必干涉?何況,昨天瞟了一眼多少有些印象。

“恭喜!恭喜。”

“沒看出來……”

“紹剛,趕緊把事辦了。”

“呵呵呵,看不出,那小子很有心計。”

……

一幫人各說各話。

他們沒想到,今天還有這段插曲。

“同喜,周喜!”

張紹剛滿面笑容。

吳夢爽是什麼人?吳夢可的姐姐,吳夢可是高揚的女人,跟高揚扯上關係他求之不得!於是,他說出下面的話。

“吳叔答應,這件事就定了。吳叔,你的意思?”

吳承宗看向高揚。

“高揚,你認為呢?”

高揚愣了一下說:“爺爺,今天是第一次見面,有沒有覺得操之過急?張夢懷現在是聚氣中期,過兩三年,或許可以突破御氣。而且時機不對……”

“有理。”

吳承宗接了一句說:“再過兩三年你也到迎娶的年齡,到時候一起辦,熱鬧。你覺得呢?”

“兩三年,我不一定……”

“再等。”

“你有話明說。”

“奈上你了。”

高揚苦笑,辦個婚禮用得著湊在一起嗎?

回過頭,吳承宗才問楊柄龍。

“你認為呢?”

“我雙手贊成。”

張紹剛滿臉堆笑。在場的人無不羨慕!同時心裡在想,是否催促自家的兒子?也爭取趕上趟,跟高揚同時成婚可以增進兄弟之間的情誼。高揚重視誰?不重視誰?皆可看出。

“吳兄,恭喜!”

劉會長拱拱手說:“昨天第一次見面,沒想到那小子就俘獲你家丫頭的心。之前他在丹會習藝,不如高揚,也算盡力。為人處事也有擔當,就憑這點,他們幾個才跟高揚走到一起。”

“我早就聽說,劉兄對高揚相當的關照。”

“哎,不堪回首!想當初我一路歷煉,大大小小的地方都去過,走到這,不知為何就留在這裡。或許是天意,過了幾十年,讓我遇見高揚。”

“這叫生劫,躲不過的。”

吳承宗咧嘴一笑。

“你還好,來這裡幾十年就跟他相遇。而其他人可能是幾代人的相逢。”

“我們當中,鄭小子最幸運!”

“感謝學明,不然他的師父不知是何許人。”

“我。”

劉會長接了一句說:“我說句大言不慚的話,在赤州城除了你就是我,其他人絕無可能……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當初我有餘慮,雨旋帶高揚去丹會就有這層意思。”

這時陳學明才說出實情,想當初他差點就犯傻了。

“鄭小子,我沒有說錯吧?”

鄭澤民笑而不語。

於是黃老才說:“各位,該說正事兒了。”

“請。”高明羽招呼一聲。

其他人隨他進入內堂。

兩張方桌拼一起,桌上已經擺好茶杯。

今天全是長輩,其他人不方便在場,於是添茶加水的事由高揚承擔。

“誰先說?”坐下來,黃老便問道。

“我帶個頭,各位有什麼想法當面說出來。”

劉會長當仁不讓。

“首先,關於離開,這件事已經沒有再說的必要。明羽、鄭兄、吳兄,相信你們已經聽說了,去年闖山季,他們在山裡商量妥當。我們幾家要跟隨你們,一起離開大楚王朝。”

高明羽點頭。

劉會長接著說:“第一是去年闖山收穫的靈草,這些靈草在我和老黃的手裡,離開之前是否將靈草變成靈丹?第二,相信每一位的手裡都積攢著一起靈草……既然不分彼此,那麼請在座的各位將你們手裡的靈草交出,如此才能體現各位的誠意。第三,若是煉丹,重任將落在高揚的身上。數量多要及早的進行。但對於高揚,又是修煉的關鍵時刻,不能過多佔用他的時間。第四,煉出的靈丹,是統一還是各自保管?

在此我說一句題外話,在座的每一位都是知道的,高家有仇。因此要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此時退縮可以諒解,過後就沒有退縮的餘地。各位,心裡有什麼話就當面說?”

“我先說……”

張紹剛第一個表態。

“我今天坐在這裡,只有一個目的,表明我的態度,隨高家離開大楚王朝。將來……包括張家的三十七口,死,毫無怨言!無關選擇是張家時運不濟。生,過的日子比現在過的好。”

“江旭鵬、定邦,你二位贊不贊同他說的話?”

“贊同。”江旭鵬回應一聲。

侯定邦舉手說:“柄龍,你不要以為你活的冤,在座的每一位都活得累!都想奔著好日子去。將來是生是死,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誰也不是未來先知。決定了,就堅定的走下去。”

“梁家也一樣,與其苟活不如痛快的闖一次。”

劉會長逼著他們表態,是說給高明羽聽。

這是必不可少的步驟。

鑑於此,劉會長又提醒他們。

“警告你們,承諾了就不要存在僥倖的心理。其次,報仇之前要做好兩件事,第一是潛伏,因為對手太強大!但報仇非一日之功。鑑於此,各自叮囑自己的家人,把牢自己的嘴巴,否則是禍害他人。第二提升自己的修為,才能爭取活命的機會。”

“我贊同會長的說法。”楊柄龍接一句說:“幾十年來,我一直忍辱負重。這段時間,我想明白一個道理,人善,被人欺。以前我愚蠢的認為,為了家族是應當的。現在認為,付出要為值得的人付出。血脈親情不如一個外人,說出來真的是諷刺。”

“你還算好……還有一份家業可以賴以生存。我被同宗同源的人趕出門。”

江旭鵬走出城主府,再沒有回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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