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黑貓培育基地（6）
蘇沉說話的內容薛優全部聽清了，其中一部分卻無法理解。
就像是被人……故意模糊了一樣。
薛優忽然覺得不對勁。
這種認知上的精準遮蔽，到底是依賴於一個高階的系統，還是依賴於她的某種本能呢？
如果是前者，那這個系統背後，現在是否正坐著某人，看著她和蘇沉進行這些滑稽的對話？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猜想，薛優眼中的蘇沉似乎也變得形容可怖起來。
薛優就看著他一直在那兒唸叨著那些她無法完全理解的話語，一種異化感橫亙在她們之間。
薛優這才意識到，蘇沉也是詭異。
並且，距離他的人類時期，已經很遠很遠了。
言言也會變成她這樣陌生的樣子嗎？
薛優的心中一陣悲涼。
也不知道，遺忘和生疏，到底哪個更加痛苦。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還沒有給她任何交代。
這太不公平。
薛優再次來到汽車旅館，只是這次，身上多帶了一些別的東西。
那就是灰色能量儲蓄罐。
憑什麼她要按照她們的規則行事。
經歷過一個違規副本後，薛優對這些實驗員乃至這整個培育基地，都產生了不信任感。
她再一次深刻意識到，自己是被擺佈著的。
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個被擺佈的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做提線傀儡。
薛優的計劃改變了，她不打算去參加那什麼勞子的職能測試了。
她們欠她一個交代，這個交代，她現在就要看到。
“雖然有些對不起，但這樣做的話，你們也可以解脫了吧。”
嘴上這麼說著，薛優將儲能罐高高舉起！
灰色能量可以被一切存在所利用，對於迷失靈魂來說，當然也是一樣的。
至於迷失靈魂獲得這些能量後，會發生什麼變化，薛優也不確定。
但至少是從這個虛無的狀態中解脫出來了。
包括她的言言，一起。
迷失靈魂們像好奇的小動物一樣圍了上來，
就在薛優即將砸下儲能罐的一刻，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當然，包括她手裡的儲能罐一起。
她來到了一個空曠的房間，房間裡，什麼都沒有，連門窗也沒有。
一個賤兮兮的聲音對她說：“別這麼生氣嘛，預備實驗員X。”
被這個稱呼一刺，薛優冷冷道：“看了這麼久，終於捨得出來了？”
當薛優意識到自己或許一直處於監視狀態下後，她的行事才大膽了起來。
被監視，說明她是有利用價值的，既然如此，她可以成為自己的人質。
因為，她現在要的就是一場當面對峙，而不是一直當成猴子耍。
“不愧是預備實驗員，果然聰明些。”
薛優單刀直入：“關於違規副本，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嗎？”
像是開啟了什麼開關一樣，那個賤兮兮的聲音興奮了起來：
“我跟你說哦，當時你那個小精靈找到我們的時候，可把我們都嚇了一跳呢，想說這個小傢伙是怎麼過來的……”
“然後啊，我們才發現前·實驗員Y已經被汙染了呢，順便把我們也悄悄汙染了，誒嘿~☆”
薛優莫名覺得，這個聲音的主人似乎在末尾還wink了一下，怪噁心的！
薛優抖了抖雞皮疙瘩，皺眉道：“我不關心其他有的沒的，我只關心你們打算如何對這個違規副本的受害者進行補償。”
對方並沒有上當，而是繼續笑嘻嘻道：“雖然副本是違規副本，但是並沒有造成受害者呀，一切發生的都是註定會發生的哦？”
薛優按捺已久的火氣終於上來了。
哪怕劫難真的是註定要發生的，那也不該是以這種形式、這種過程發生。
想到雨天小鎮中一次又一次近乎於耍流氓的強制劇情推進，以及沈尋獲得的作弊道具，薛優就氣從中來。
薛優認為，換一個副本，哪怕言言和她中也依舊註定失去一個，留下來的那個的憋屈感也不會這麼強。
因為，這太不公平！
“孩子，世界上並沒有絕對的公平。”
“你現在之所以憤怒，也只是因為你失去了重要的人。”
“你說著想要討一個說法，卻只是想為你重要的人討說法而已，至於副本里其他死去的人，你並沒有哪怕一秒鐘思考過她們吧？”
薛優眼睛一眯，沒想到這個東西竟然敢道德綁架她。
很可惜，她吵架從沒有輸過。
“我利益受損，所以為我自己發聲，有什麼不對嗎？這始終只是我的個體行為，並不代表其他人。請不要把幫助別人的義務強加到我的頭上。”
“而且，雖然我沒有直接幫助其他受害者，但至少我站出來維護自己的行為可以讓你們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是你們手裡的玩具，下次再做出這種事情前，你們也會掂量掂量後果，不是嗎？”
“所以，於公於私，我都沒有任何問題，需要反省和做出解釋的人，依舊是你們，不是我！”
薛優邏輯清晰的辯論，堵住了對方的嘴。
賤兮兮的聲音聰明地轉移了話題：“我就是欣賞你這一點。”
“你處理個人與團體之間利益摩擦的方法和觀念，或許就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東西，X。”
“不用給我戴高帽，還有，我不是什麼X，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薛優。”
“親愛的，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在這裡，這些都是不重要的東西。”
薛優發現自己很不喜歡對方那種彷彿勘破一切、進而顯得高高在上的那種感覺。
“請言歸正傳，告訴我你們到底要怎樣，才能讓言言回到我身邊，實驗員。”
實驗員又開始發出奇怪的聲音：“哎呀哎呀，死而復生，基地裡可沒有這種道理……”
薛優眼神一凜。
談判的基礎，是雙方都存有合作的基礎和意願。
如果實驗員給她來硬的，那她除了以死相逼外沒有任何辦法了。
而在這裡，甚至連死亡都不是一件可以輕易做到的事情。
或許是觀察到薛優情緒不對，實驗員話鋒一轉：“不過，鑑於你為培育基地做出的出色貢獻，我們為你準備了另一套解決方法。”
薛優狐疑道：“出色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