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過街老鼠
許離不知道該去哪裡，只覺得心中煩悶不已。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邰書語的住處。
許離抬頭看向這所破敗的屋子，心中五味雜陳。
他不是沒有想過親自幫助書語，但是一想到只要他靠近她，劉芸必然會找她麻煩。
所以，這些年，他一直能離書語多遠就多遠，但是他從始至終都留意著書語的訊息。
他知道她過得不好，卻沒想到……
停留良久，許離打算轉身離去，劉芸還沒有被抓到，他不能給書語帶來麻煩。
正巧這時，屋子的門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
門開了，邰書語走了出來。
兩人四目相對。
“你……”
邰書語一愣，兩人已多年未見，她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現在的他們，只不過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你怎麼來了。”邰書語還是率先打破沉默。
“來看看你，你的眼睛……”
許離聲音弱弱地，他如今有點不敢面對她。
她會落入如今的境地，都是他的錯。
“嗷，都過去了。”邰書語應了一聲。
過去？當然不會過去！
劉芸還沒有收到懲罰，不管她跑到天涯海角，她都不會放過劉芸的！
倆人又沉默下來。
受不了兩人之間這樣的氛圍，許離提出想跟邰書語談談。
倆人前往附近的咖啡館。
落座後，許離擅自為邰書語點了一杯卡布奇諾，這是她曾經最愛喝的。
“我已經不愛喝卡布奇諾了。”邰書語淡淡道。
許離一愣，她是暗示自已現在也不再喜歡他了麼？
書語是徹底要跟自已劃清界限嗎？
許離眼神一黯，“這樣子啊，對不起，這麼多年沒有……”
“沒關係，我知道這不能怪你。”邰書語打斷了許離的話。
“如果你今天只是來道歉的話，那就不必了，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說著邰書語便起身想離開。
她現在對許離的感情很複雜，她對他是有怨恨的，但是又清楚地知道他也是受害者。
她自相矛盾，實在不知道該用哪種態度去面對許離。
許離一把抓住邰書語的手腕，“先別走，我……我有話對你說。”
看著許離祈求的眼神，邰書語再說不出拒絕的話，復又坐了下來。
“你想說什麼？”
“我……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嗎？”
許離還是想爭取一下，他一直沒有放下過她。
“現在的我配不上你。”邰書語撫摸了一下自已的瞎掉的那隻眼睛。
“我不介意。”
許離急促地想證明自已是真的不介意，忙拉住邰書語的手。
邰書語緩緩抽出自已的手。
“可是我介意，許離，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你覺得我們還回得去嗎？”
“我們早就不是當初的我們了……”
說完這些，邰書語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許離，起身離開了。
這次許離沒有再追上去，他看著邰書語的眼睛，從裡面看出來了，她是真的放下了。
他們之間……再無可能。
-
“你們聽說了嗎？許老師離職了。”
班級裡四下交頭接耳談論著許離離職的訊息。
許離走得突然，誰都沒有率先收到訊息。
剛聽聞這件事情的時候，沈沅心中也有震驚，沒想到許離離開地那麼果斷。
是因為劉芸的事情已經解決，他的心事已經了結，再沒有留在這裡的意義了麼？
“叮——”
沈沅的手機收到一條簡訊。
“沈同學，對不起，我深知自已已經不配為人師表，我也知道說再多遍對不起都是徒勞，但是我還是想最後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再見。”
沈沅知道，這條沒有署名的簡訊是許離發的，他真的離開了。
不過她對這種結果也並沒有多意外就是了，也不像其他同學那般傷心。
她跟許離，一開始本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這些天，她跟邰書語計劃好了，要在網路上釋出自已是怎麼被劉芸殘害的。
要利用網路的輿論聲討劉芸，讓劉芸沒有藏身之處。
她肯定能看見網路上關於自已的訊息，難保她不會受不了刺激再度現身。
今天，就是邰書語釋出自我獨白影片的日子。
一大早，“B大設計學院學生草菅人命”的一個詞條跳上熱搜。
並且久居不下，愈演愈烈。
詞條下復配的就是邰書語的影片。
影片中，邰書語全臉出鏡。
露出那隻已經失明的眼睛，並且展露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以及破敗的環境。
一聲聲訴說著劉芸的步步緊逼與害她家破人亡的行徑。
此影片一經發出，在網路上引起軒然大波。
之前劉啟華被捕入獄的訊息就已經在全網散播開來。
網友查出了劉啟華還有個女兒是在讀大學生。
如今劉芸的身份眾人皆知，沒想到“子承父業”，也是個惡毒胚子。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一家子壞種！”
“沒想到小小年紀就這麼惡劣，放到社會上還了得？”
“希望警察不要千萬不要放過有這麼一顆黑心腸的人！”
“太可怕了，在路上我要是看她一眼不會也被挖眼睛吧？！”
……
其他受害者當然也都看到了這些新聞，得知劉啟華下臺的訊息那天，她們一個個熱淚盈眶。
光明終於到來了！
自那天起，她們就都在做準備狀告劉芸了，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行動。
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她們當然不會放過。
這之後，控訴劉芸的影片一條緊接著一條發出。
事情波及範圍甚廣，警察為了不繼續擴大範圍，紛紛把受害者們請入警局做筆錄。
聽聞了受害者們的遭遇，警察們也深感痛惜，便不再管制網路這些事情。
而是加大了對劉芸的搜捕壓力，發誓勢必要把劉芸捉拿歸案！
B大官博也釋出了已開除劉芸學籍的宣告。
劉芸躲在一個陰暗的地下室，眼神晦暗不明地盯著窗外經過的人。
她現在就彷彿一隻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大街小巷都貼滿了她的照片，作為反面教材教育人民。
她根本不敢以真面容示人，每次出門購買必須用品時都要好好喬裝打扮一番。
該死的沈沅！
賤人邰書語！
賤人！都是賤人！